湘雲見李嬤嬤想到了,不由笑道;二哥哥顧念日日情份,這邊才出事便巴巴的托了我來處置。我一個小人,能懂什麼呢。二太太慈善得跟菩薩似的,一時想不到也是有的。等她想到了,說不定比我做事還要周全體麵呢。
真不知道這嘴是怎麼樣的,反話都說得比真話還好聽。二太太要是個慈善人,那二老爺的臉又是被誰撓的?真應該叫那些人來看看,這就是他們日常誇讚心直口快的姑娘。
姑娘的意思,老奴明白了。隻是這般大的事,老奴總要跟家裡商量一下。
湘雲點頭,這個自然。
那些辦喪事的人家,就算湘雲著急處理這事,也得等人家辦完了頭七才好去說話。到底是沒了人的,不管怎麼樣,都不能在銀錢上差了事,不過這些事就不必告訴麵前的李嬤嬤了。
唉,死的都是家中的年輕壯力父母沒了兒子,兒女沒了父親,隔誰家都是打擊。
對了,不管怎麼樣,都不能讓人鑽了空子。尤其是那種多關注一些逝者不光有兒女,也有兄弟的人家。
早點走,至少還能闔家脫籍做個良民。晚了,覆巢之下無完卵。湘雲心下搖頭,懶得往下想了。
從李嬤嬤家出來,趙四已經將所有靈堂都支起來了。湘雲挨家上了柱香,自己出了份祭禮,又替寶玉留了份祭禮這才坐著馬車往醫館趕去。
醫館不算大,此時已經關了營業的正門,往來都是一旁小門進出。賈家抬過來的傷者,不管輕傷重傷都被安排在後院統一照顧。
李嬤嬤的兒子和兒媳婦就在這裡。
湘雲從自家私宅調了幾個婆子過來,一邊負責煎藥換藥,二來負責打掃等活計。湘雲過來的時候,對麵的酒樓正好按著之前說好的按人頭送了大份盒飯過來。
葷素皆有,還有一份補湯。
一群人見到湘雲來了,能動的都掙紮行禮,,不能動的.也向上抬頭。湘雲擺手沒叫他們起來,隻說了些套話,表達了一回寶玉對他們的關心,之後又當眾交待了一回婆子裡的頭,叫她們儘心照顧,這才帶著人回了私宅。
回家換了身衣裳,又吃了頓可口午飯。湘雲略休息了一會兒,這才帶著人去省親彆院那邊的小院落看望衛若蘭。
對於衛若蘭,可能是之前史二嬸和衛太太的算計吧,湘雲雖然也同情他的遭遇,卻不是很想見到這個人。
打心底就不想在任何地方和這個扯上一星半點的關係。說不上來是避嫌還是什麼,更有種被人亂點了鴛鴦譜後的避之唯恐而不及。
可這回卻躲不開了。
她會這麼用心,全是因為寶玉。
寶玉待她好,她也願意待寶玉好。他們之間哪怕是血緣淡薄的表兄妹,但在她這裡,寶玉就是她的親人,朋友,是誌同道合的戰友。
她希望寶玉永遠不要變,永遠真摯熱誠的做人。更希望寶玉永遠善良待人,尊重女性,愛護女性,會和她一起為了改變女子地位而努力。
在湘雲看來為朋友兩肋插刀,才不杆相交的情義。所以無論從哪裡看,她都不能辜負寶玉的信任和囑托。
寶玉安排照顧衛若蘭的人…就是早前調到這個宅子裡的丫頭婆子。那些丫頭婆子都是王夫人親自挑選的,主要是為了她兒子在這裡監工的時候有人侍候。
王夫人的眼光,再加上賈家下人的心性以及衛若蘭的尷尬身世,結果可想而知了。
這麼說吧,衛若蘭已經不止一次後悔留在這裡了。此時口渴了半天也沒人送口水來,衛若蘭不由憤恨的捶了一回床板。
早知道就真的去住客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