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時間回到九月初九,湘雲生辰這日。
一早湘雲與胤褲一塊吃了長壽命,便換上新衣裳坐著馬車去賈家的大觀園了。
看著湘雲歡快的小背影蹦蹦噠噠的消失在自己眼前,胤糖還將晴雯叫了過來,說了一回湘雲穿衣打扮的吩咐。
湘雲今天穿的是鵝黃棉綾子百褶裙,粉白立領中衣寶石領扣,織錦藍緞子繡芍藥的對襟褶子。這一身又精致又貴氣,胤糖瞧在眼裡,又得意又欣慰,渾身上下還流露了一種倍驕傲的神色。
原本晴雯給湘雲準備的是金紅兩色繡海棠花的衣裙,但距離太子病逝的官方時間才半個月,哪怕是實際時間也不過堪堪一個月。湘雲擔心自己穿得太招搖被有心人指出來抨擊胤糖手足不悌。
回頭禦史言官和那些與胤糖不對付的人再拿胤糖祭天。
雖然湘雲覺得要是真有什麼孝悌之心,太子和直郡王也不能提前住進皇陵去,不過湘雲也確實不想給胤褲添麻煩就是了。
湘雲開開心心的上了馬車,路上還跟露珠幾個嘰嘰咋咋的說了一通話,可見心情多好了。
白天去大觀園給寶玉和姐妹們玩一天,下晌回家再跟胤糖慶生。湘雲自己都覺得這樣的安排幸福得不要不要的。
可惜這份好心情卻在進入園子後瞬間蕩然無存了。
史家和那拉家的人為什麼都在這裡?飛快的看了一回屋裡坐著的人,湘雲心忖了一句∶今天這排場.是不是有些大了?
之前寶玉跟她說的今天就三春和黛玉,還有他們叔侄兄弟這幾個。
也就是他們自小一塊玩大的這些人。
等她來了以後先玩一場投壺,然後按投壺的個人點數分隊。之前都說好了,她還是隊長呢。
怎麼現在….下意識的撫了一下衣擺,還好還好,她沒直接穿作戰服出門。
"可算是是將咱們的壽星公等來了。"一見湘雲進來,鳳姐兒率先出聲,並目笑著迎了過來,"這是怎麼長的,竟越發標致可人了。瞧這通身的氣派,還以為是娘娘又回來省親了呢。"
湘雲∶…"
鳳姐兒這話真心沒法往下接,湘雲抽了抽嘴角勉強露出一個淺笑,這才反客為主的拉著鳳姐兒的握過來手朝裡麵走去。
按著輩分規矩分彆給賈母,邢王兩位夫人和史家兩位嫂子,那拉太太行禮問好。
行了一圈禮,湘雲順著賈母伸過來的手坐到了她身邊,眼睛卻看向了一旁的寶玉。
哼哼。
寶玉還懵著呢。
他早起就換上了作戰服,吃過早飯還去一會兒大家玩遊戲的地方看了一眼,等他從後麵再回來的時候,就聽說來了客人,還是長輩。看一眼自己身上的隊服,寶玉又連忙回房換衣服,換了能見客的衣服後,就發現客人又多一位。
黛玉自己來的,她來的時候還特意帶了個自製的計分板。然後這會兒正跟三春站在一起一臉興災樂禍的看著湘雲呢。
正房裡,長輩且不說了,小一輩裡除了三春,黛玉和寶玉環蘭琮幾個,史家兩房也來了幾個孩子,就連那拉太太也將小那拉和那拉揚提帶了來。
此時除了黛玉與三春一處,其他人都呆在自己母親或是嫡母身邊。
湘雲掃了一圈大大小小的人,腦仁都疼起起來了。
這都是一些不靠譜的人,最喜歡乾些不靠譜的事了。不行,她得儘快離開這裡。
這麼想的湘雲一邊聽著賈母說什麼生辰呀,話什麼當年呀,一邊伸出手扶扶頭上的釵,又極其自然的順了順墜子。
露珠反應了一下,有些詫異自家姑娘發來的暗號,不過還是不動聲色的退出房去了。
退出正房,來到院子前,視線掃了一圈看到小桃正在廊子下與其他小丫頭說話,略一尋思便朝小桃招了招手。
"姑娘的東西落在馬車裡了,你去取一下。"露珠正聲說完,又趁人沒注意的時候飛快的與小桃低聲說了一句,之後又恢複正常聲音說道∶"我去找翠縷,你拿了東西就送到姑娘房裡來吧。"
哪怕湘雲不在這邊住,賈母也讓人在園子裡給湘雲準備了一間房。黛玉也是這種待遇,她的房間在湘雲隔壁。翠縷也跟過來了,如今仍舊替湘雲看著屋子,或者說替湘雲看著院子。
彆的姑娘小爺都是單獨的院子,湘雲和黛玉因為都不住在府裡,也不會真的長住大觀園,所以在安排院子的時候便給她們倆安排了一個院子。
三間正房,湘雲和黛玉一人一間,中間的堂屋共用。院裡的廂房不多,也按著左右分開了。不過因為黛玉並沒有丫頭留在賈家,所以整個院子的事都是翠縷管著。
如今的翠縷也是拿著一等份例的管事大丫頭呢。
此時露珠吩咐完小桃便是去了這處住所,正好看見翠縷從屋裡出來。
"露珠姐姐來了,可是姑娘有什麼吩咐?"
"姑娘想你了。給你帶了些東西,偏我忘性大,落馬車裡了。已經讓小桃去取了。"
騙鬼去吧。
心裡這麼想,翠縷嘴上卻是好—通感激。說她也想湘雲了,前兒還給湘雲做了幾色鉗線什麼什麼的。
這麼多年了,怎麼回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不過是演給外人看吧。一時二人親親熱熱了的說了兩句話,露珠才回到正房去。
為了叫湘雲心裡有底,露珠還特意端起小幾上的點心盤子往湘雲跟前送了送。
湘雲若無其事的挑了塊鬆襄鵝油卷,小口咬了一口。
元春省親還是正月裡的事,這會兒都已經九月了,可眾人的話題卻仍舊圍著皇妃省親的事說著。
說元春小時候多聰慧,多孝順。說省親的排場,說皇恩浩蕩。
一塊點心吃完,湘雲才聽到賈母說起了自己。
雲丫頭小時候多淘氣,多活潑招人疼。現在到是能靜下來聽咱們說話了。
湘雲見賈母說到自己還抬頭給賈母一個眯眼笑。
眯著眼睛將嘴角揚起來笑的時候眼睛都要閉起來了。
到也看不出來是真笑還是假笑。
自己啥人緣,湘雲還是知道的。史家和那拉家以及賈家的姑侄媳婦都來給她慶生….笑死人了好嗎?
太子沒了,直郡王也沒了,按正常套路過陣子就可以立太子了。哪怕當今不想立太子,滿朝文武也要逼著當今立太子。
如今年長的皇子裡,要身份,要銀子,要勢力的不多,這些人家能搭上的也就隻有胤糖了。
想借著她搭上胤糖,從此拜托太子舊黨的身份。
今天這個生辰局必須儘快散了,若叫人知道了,大家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與此同時,當今竟然召見了胤糖。
胤糖想到他老子能將死人罵到起死回生的嘴,直接打了個哆嗦。
不知道他老子這時候召見他做什麼,胤糖隻猶豫了幾息便揣了幾萬兩銀票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
當今回宮了,胤糖也不用從城裡往暢春園跑了。一路去了乾清宮,沒在殿外多等就被叫了進去。
當今沒在正殿,而在一旁的暖閣裡。
請安問好,然後頂著他老子針紮一般的視線跪在那裡。
"起吧。"
"是。"
胤糖聞言飛快起身,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他老子,不料正與他老子還沒收回去的眼神來了一個偶遇,訕訕一笑又連忙將頭低下去了。
"你舅舅上了一道折子,說是國不可一日無太子,請朕速立太子以安民心。"
胤糖∶"皇阿瑪,驢都不能這麼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