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見寶玉還沒想到是誰,湘雲不由一把將自己腰間的紅色宮絛扯了下來。寶玉先是不明所以,隨即恍然大悟的指著桌上的宮絛瞪大眼睛,是她?
嗯哼~湘雲聳了聳肩,,滿臉的厭惡,舍她其誰呢。
去年寶玉出門路過衙門的時候,正好看到有人上告,告的就是佟佳隆科多強娶紅帶之女為妾,又縱其妾李四兒虐殺此女。
那女子即覺羅氏,此時渾身是傷,全身肉血更是潰爛化膿,指甲十不存一,眼突爆睜,麵部扭曲……死相淒慘至極。此時屍體被擔架抬過來,又被放在了衙門外的大街上。身上雖蓋著白布,可風一吹,便叫人看了個真切。寶玉當時就嚇得臉色蒼白,腿腳發軟。茗煙也嚇得夠嗆,一見寶玉這情況,撒丫(子的帶著寶玉往家跑。
後來寶玉打聽到衙門的人聽說屍體是從亂葬崗撿回來的,便一口咬定這屍體定是被亂葬崗的野狗啃食才會如此。不光不聽苦主辯言,還打了原告五十大板。最後悠家的下人更是直接在衙門口搶走了屍體,準備來個毀屍滅跡,死無對證。@無限好文儘在
寶玉和茗煙不光打聽到了這個慘死的紅帶子姑娘,還打聽到了隆科多的原配也遭了毒手。
覺羅氏這般,那元配更宛若人彘,也不知二人誰更慘。
隆科多是先皇後胞弟,更是當今的表弟,身份體麵自不必多說。其元配發妻小赫舍裡氏更是他嫡親舅父獨女,二人還育有一子。而李四兒是其舅父兼嶽父的侍妾,隆科多一眼瞧中便討了回來。寵得猶如心尖珍寶,任取任求。
聽說那李四兒不過口□說疾,,隆科多便心疼得恨不得摘星星摘月亮。李四兒要殺人,隆科多便遞刀,從不問對錯。竟生生養的那李四兒頤指氣使、目中無人,跋扈專橫,毫無忌憚。
有姐妹,女兒的人家誰不擔心遇上隆科多這種牲口呀。
寶玉當時就哭了一場,隨後便噠噠噠的跑到私宅又跟湘雲哭了一通夜叉臨世,鮮花凋零。
湘雲現在還記得寶玉說過的那句話''進了那一家如墜地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然後湘雲便告訴寶玉,李四兒不光給隆科多生了個叫玉柱的兒子,還生了一個叫阿骨朵的女兒。其性深得其母三分真傳,也極得隆科多喜愛。
然後寶玉的臉色就變了,也哭得更大聲了。
山崩地裂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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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竟有如此惡毒之人。寶玉臉上也露出猶如吃了蒼蠅一般的惡心表情,妹妹可知她因何要給妹妹下帖子?
去年九月他們家那位阿骨朵來女校報名,圖嬤嬤問了我一嘴,我沒讓收。雖說是有教無類,又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不應該一杆子打倒一船人,然我不樂意,才不管她無不無辜呢。而且就她那性子進了女校要怎麼管束,若是再霸淩其他女孩怎麼辦?她老子是個混帳東西,她在學校受了氣,回頭再找到女生家裡去…….
再說了,她又不是來大清當聖人的,憑什麼讓她按著聖人的標準活著?
寶玉∶..….
誰也沒說你什麼呀。
湘雲怕吃出瓜子牙來了,抓了一把瓜子放到桌上用手指剝皮吃。我也不在乎誰說我什麼,二叔到巴巴的喚我回去說這事。你猜我怎麼回的?
聽湘雲說話這口氣,寶玉便知道接下來的沒好話,可還是順著湘雲問了一回∶怎,怎麼回的?
我就直接告訴他,我性子不好,心又窄,慣來是個窩裡橫的。真惹了我,說不準我哪天就可著大清律裡那些滅九族的事乾一遍…….湘雲眉飛色舞的說完,又學著史二叔的樣子,怒目圓瞪的伸著手指怒喝了一回,混帳東西,我史家怎麼會養出你這種孽帳。
湘雲學完了史二叔,又學她自己,那您不妨問問史家的列祖列宗,許是他們能給您解惑呢。然後二叔就非常不溫柔的對我說了一個字—滾!
屋裡的寶玉∶…….
外門的胤褲∶…….
真是皮的沒邊了。
其實也不怪湘雲這次要跟史二叔撕破臉了,主要還是這事看著隻是一件小事,卻是史二叔對她的試探。這次妥協了,就會有下一次,下下次。
他現在想要在湘雲這裡使用長輩的身份和權利…嘖,早乾嘛去了。
湘雲就沒慣著史二叔,明確告訴他胤糖連郭絡羅氏的人都不慣著,他能慣你一個外人?
做夢去吧。
寶玉∶九爺!
胤糖來湘雲這裡已經不用通傳了,他一進來寶玉就站起來給胤糖行禮。
時重新落座,丫頭又上了熱茶,胤糖拿溫帕子擦了幾下手,便坐在湘雲跟前一邊剝瓜子皮,-邊問這對小兄妹,剛剛在說什麼。
聞言,寶玉看向湘雲不知道是否要照實說。湘雲卻沒這個顧忌的將李四兒下帖子請她的事跟胤糖說了一回。
什麼阿貓阿狗也配。胤褲將瓜子仁放到湘雲跟前,臉上滿是譏諷,不必理會。
不過是秋後的螞蚱,蹦不了幾天了。
我原就沒想搭理她。有人給剝瓜子了,湘雲就雙手托腮的等著投喂,隻她也太不把自己當外人了,上趕子惡心人。
晚飯都要少吃一碗飯了。
胤糖聞言微微頷首,對寶玉說道∶下麵剛送了幾壇玉冰燒,聽說這酒是用肥肉釀製的,你來的正好,一會兒拿兩壇回去嘗嘗。
這句話裡不光是送酒還帶著點送客的意思,於是寶玉起身恭身謝過後,便告辭離開了。
爺記得你準備在今年春闈時再賣一波參考題的。等寶玉走了,胤糖又剝了幾個花生給湘雲,這回怕是不成了。
可憐我那些點燈熬油弄出來的參考題竟沒有開花就凋零了。若不是秋闈那會兒和京城這邊有個時間差,湘雲怕是連秋闈都要放棄了呢。
早在六七月的時候,那波天南地北賣參考題的人就帶著湘雲的期待出發了,胤糖出事那會兒雖然秋闈還沒有開始,但湘雲的生意卻已經進行到了第二階段。當時胤糖一出事,湘雲也顧不上秋闈這邊的生意了。
不過太子出事那會兒,湘雲的生意也已經進入尾聲,不少地方的人手都陸續撤離了。不過那一票乾完,湘雲便決定收手了。
替大清科舉出份力的心..都被胤糖的秘密立儲給打散了呢。
當今到底是聽取了胤糖的建議,秘密立儲了,然朝中文武卻都跟吃了蒼蠅一般的惡心。
乍看之下,這個秘密立儲好像平息了一切,可問題仍舊沒有解決,各方勢力仍舊可以為已方增加勝率。
何為?
不過是奪嫡的動作更隱晦罷了。
秋闈的時候,湘雲就避開了京城直隸等地。如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著胤糖,若真在春闈搞那麼大的動作,肯定瞞不為人。
介時不光禦史言官,怕是所有皇子都要齊齊出手,勢必要將胤糖踩得再也翻不了身。估計彈劾胤糖的折子都能將護城河填平了。
收手,是大勢所趨。
胤糖也是這個意思,不過他卻另有主意。
你不是一直記恨隆科多跟你搶吃食嗎?
我哪有那麼小心眼?湘雲才不承認自己小心眼呢,我是瞧不上他寵妾滅妻,不是東西。
那對李四兒呢?
…若沒有隆科多做倚仗,李四兒也不會如此猖獗。所以李四兒若有十分錯,隆科多就要占十一分。小赫舍裡氏和覺羅氏會落了這麼一個下場,除了家世,自身手段問題,也脫不開隆科多偏聽偏信,對李四兒的縱容。就這樣一個私德不檢,內帷不修,薄情寡義的人,能看好他的人,怕不是誌同道合之輩,就是興趣相投的知已之交。湘雲看了一眼胤糖,沒好意思當著人家的麵直白的罵人老子有眼無珠,不過這番話也沒含蓄到哪去就是了。
胤糖∶…爺也最不恥這種人。這丫頭一定不知道她最後那句話不光罵了當今,連老四那個新帝也一並罵了進去呢。
行了,不說那些了,將你的那些春闈考,行行行,參考題,參考題,將那些參考題拿來給爺瞧瞧。被湘雲一瞪,胤糖立時改口,那樣子…將來未必不是下一個隆科多。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他攤上的這個是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