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馬至暢春園塵土飛揚的,儀態不整也是大不敬。
我信你個鬼哦,你這個不孝子~
坐著馬車一路睡到暢春園,臉上被壓出來的褶子明顯得不要不要的。
胤糖一邊往裡走一邊揉著臉,在清溪書屋見駕時,洽好趕上當今帶著四爺幾個和幾位內閣大臣商量禁礦的事。
在當今看來,開礦於地方無益,加之農民變成礦工更是一種本末倒置,不事生產的行為,而且民間已經不止一起因挖礦而出現起義暴動的事了。
隻是有些礦又不能真的全部禁止,像是鑄銅錢的銅礦就不能一刀切。不過金礦,銀礦,銅礦,鐵礦,煤礦,玉石礦等等,則都在禁礦之列。
胤糖手裡還真沒有礦,對於這種禁令也無可無不可。不過禁礦後,市場注定要有些起落是肯定的了。
站在商人的角度和大清皇子的立場分彆看了一回這個事情,胤糖突然想到了''大禹治水''。
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禁礦會引起礦工失業,想讓他們回歸田地未必能夠達到預期效果。禁礦後,商人無利可得,地方收入也銳減,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用不了多久私挖、盜礦就會絡繹不絕,猶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
賭不如疏,與其讓礦工,礦商和地方官站在一條線上對抗朝.廷法度,不如將他們徹底分化。
兒子提議朝.廷頒布禁礦令前,可以先頒布一道開荒令。
鼓勵地方多多開墾荒地,地方一年開墾多少荒地獎勵地方官員吏部評優。百姓開墾荒地,三年免稅,四年後這塊荒地就是百姓自己的田產。
這道開荒令頒布出去後,一旬左右再頒布禁礦令…先誘之以鉺,再脅之以令。如此釜底抽薪,那些地方官和礦工們還會一門心思的跟礦商乾嗎?
……一般的礦都是向下挖,說句難聽的話,那就是跟地府,跟閻王搶財物。吃著人間飯,乾著陰間活,生死簿上記一筆,這輩子都這樣苦了,下輩子…唉,還不清的債。胤糖假惺惺的說完,又看了一眼一直默不作聲的四爺,向當今提議道∶對了,兒臣建議不妨加大礦商稅收標準。也許這一套組合拳揮下來,都未必需要下禁礦令了。
從商人的角度看這件事,礦工第一要緊,礦稅是第二關鍵,,如果沒有礦工,又加大了礦稅…礦商自己就要另謀出路。
介時隻要盯著他,一但觸犯了律法就抓人封礦。若是沒觸犯法律,還叫他找到了辦法…那這也是人才,不妨收為已用。再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讓礦商對付礦商。
當今∶·.
皇子∶...
朝臣∶
M....
原來有一種缺德,它叫九阿哥。
從清溪書屋出來,胤糖要去給太後和宜妃姐妹請安,正巧四爺幾個也要過去給太後請安,便一道往那邊走了。
先去給太後請了安,胤糖才與眾兄弟分道揚鑣去了宜妃和郭貴人在暢春園的住處。
胤糖沒瘦,也沒黑,保養得相當不錯了。於是宜妃那句到了嗓子眼的''黑了,瘦了''硬是憋了回去。
打聽了一回孝慈縣的事,又問了一回還沒回京城的五爺情況,二人也沒留胤糖用膳,便將人打發了。
暢春園外的商業街已經非常繁華了,因路修得好,行人又有行人的路可走,光看這條街便讓人覺得京城不少街道多不及它。
知道湘雲今兒不會在家裡用膳,胤糖出了暢春園便進了一家開在商業街上的酒樓。
那酒樓是胤糖的,裡麵有給他留專用的包廂。包廂裡外兩間,裡間可休息可會帳,外麵就是正常的圓桌包廂模樣。
六七月的天,正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胤糖在裡間換下汗透的袍子坐在自己的包廂裡簡單的用了口吃食,離開時又打包了幾樣鹵菜回城。
將鹵菜當伴手禮的胤糖一到四爺府上便叫嚷著讓四爺拿好酒來。
這個時辰喝酒,這個時辰喝酒…這個不靠譜的混帳。
這句話都快成四爺口頭禪了。
不過腹誹完了,四爺還是叫人拿了酒過來。
怕你們爺倆一塊被送走~
四爺閉了閉眼,做了個深呼吸才再度睜開眼睛看著麵前多少有些不著調的胤糖。咬了咬後槽牙,四爺才沉聲說道∶那丫頭說,夢見你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也經常夢見她。一聽這話,胤糖心裡可得意了,臉上也露了出來。原就郎豔絕絕的美人臉,笑容燦爛得頗有七分傾城之意,隻可惜一說話就直接將這份美麗打了折扣。
對折的那種。
四爺∶...
好好的人,偏偏長了張嘴。
半晌,胤糖收起嬉笑心思直接問四爺弘輝這事真的查清楚了?
當真沒有李氏的手腳?胤糖想了想,又說道∶我可沒參和你家事的意思,就是擔心弘輝那小子。
我知道。四爺無奈加無語的對胤糖點頭,弘輝這事確實與她無關。
認真說起來,四爺府上誰最不希望弘輝出事?
除了四爺和四福晉外,就是李氏了。
弘昀三十九年八月生人,到今年八月才五歲。弘時是今年出生的,到現在也還不到半歲。她還有個女兒,是康熙三十四年生的。
最大的不到十歲,最小的半歲,扯著這三個孩子,李氏是瘋了才會擼四福晉的虎須。
就算沒了弘輝,四爺的孩子都是她所出又有什麼用。四福晉沒了弘輝,就再無所顧忌。最了解你的人除了你自己就是你的敵人,與四福晉在後院生活這麼多年,四福晉的手段她一拖三可抗不住。若四福晉一門心思的為弘輝報仇…她怕是難以保全三個孩子。
她不是不想對引輝出手,但絕對不是現在。
至少要等到弘時長到弘輝今天這般大,她閨女也嫁出去時。
閨女的親事也是李氏最惦記的事。
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
想要有一門四角俱全的親事,她就不能將福晉得罪得太狠。四爺雖然也疼女兒,可男人又哪裡知道女人是怎麼過日子的。
旁的不說,若是四福晉狠很一狠心將她閨女嫁給隆科多那樣出身的兒郎.縱使四爺不會叫自己的女兒落個小赫舍裡氏的下場,也未必不會讓自己的女兒跟她的親姑姑溫憲那樣憋屈一輩子。
四爺正值壯年,將來不知道會有多少嗣子出生。她的兒子還小,現在就鬥個你死我活,她腦子是進了多少水?
她挑起內戰,和著福晉互相弄死彼此的兒子,再便宜了後麵的小妖精…她真沒那麼蠢。
未嘗不是反其道而行。吃了口鹵大腸,胤糖是越嚼越覺得這玩意香,不過一抬頭就看見四爺滿臉嫌棄的夾雞頭米後,胤糖眼珠子轉了轉,笑著對四爺說道,這女人呀,你瞧著越簡單通透的,說不定心思藏得就越深。瞧著心思深的…那說不定心思藏得更深,誒,不能掉以輕心。所以對於李氏,你還真不能隻看表麵。
說得頭頭是道,也沒見你多出息。
四爺沒好氣的白了胤糖一眼,問他∶史家那丫頭又是什麼情況?
胤褲想了想,舉起酒杯一飲而儘,對四爺說道∶她是來渡我的。九天仙女下凡塵的那種。
四爺∶..
慫蛋玩意,愁死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