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大清,大多數奶豆腐都是自出草原,又由於種種原因這些奶豆腐又都隻供權貴人家。湘雲也愛吃奶豆腐,有時候還會含上一塊等著它在嘴裡慢慢融化。
…也可。胤德想了想又跟湘雲說了一些注意事項。
畢竟牲口這種東西也不是想養就能養活的,最可怕的是如果有了什麼病那都是一窩一窩的死。
你這個辦法也可以,一家一頭或是兩頭,至少比全放在一家要安全許多。但需提防人心不古,最後再血本無歸。”
沒了牛,人再跑了,或是乾脆就賠不起。
湘雲點頭,“我也想著這個呢。不過做生意嘛,總會有風險的。我不可能遇上的人都是妥帖人。”
“我聽露珠說外國有種織布機比大清的要好,還有些什麼什麼機的,其實若是能引進來,未嘗不掙錢。”
“再看吧。”胤德小時候生過病,是西醫看好的,所以他很能接受外國的一些東西比大清好的事實。
每個國家都有他擅長和不擅長的東西,他們沒必要一直自大到看不到旁人的優點。但也絕不能一味的抬高彆人,貶低自己的國家。
數典忘祖,讓人不恥。
思緒轉回來,胤德又有些頭疼了。
他發現這丫頭是真的心野,這會兒草原還沒進呢,就想到了海外。她是灑脫的緊,說走就走。他…到時再看吧。
胤德猛的想到白天的事,便問起了湘雲今天遇到土匪的經過,竟又聽了一耳朵湘雲得意洋洋的說她一弓射十人的傳奇。
爺未必能陪著你這麼隨心所欲漫無目的的閒逛,這次離開西安前多帶些自己人,也省得爺不放心。”胤德又說道“那個師宣,爺瞧著是個心思多的。手腕如何到不清楚,這次的陝交會爺正好看看他有幾分本事。
師宣這樣的人好用也不好用。
好用是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所以他能做到絕對的聽話。不好用則是這樣的人最易生反骨,弑主的可能不低,背著主子搞小手段的可能也高。
……
是夜,到了就寢的時間胤德起身要離開,湘雲也跟著站起來,然後拉住胤德的衣角,仰頭看著他說道“我其實,很開心。”
“爺知道。”
不過有些醜話,我覺得還是說在前麵比較好。
胤德挑眉問她“嗯”
我這人多少有些潔癖,也沒多少忠君的情懷。孝順不孝順的,沒生我,沒養我的人,我也沒那個包容的心。咱們多年的交情走到今天這一步,我沒想過,湘雲垂眸抿唇,其實挺不願意改變關係的。”
因為一但這個談愛談崩了,他們多年的交情也沒了。
“我不會納側,當今那裡有爺,額娘那裡…爺不敢跟你大包大攬,但不會讓你受委屈卻是可以保證的。”頓了頓,胤德也說道“爺…也沒想到。但想到是你,又覺得理應如此。”
胤德是真的沒想過有一天他會栽在麵前這個小胖妞手裡。
“你這是典型的吃窩邊草行為。”湘雲點頭,她是真的沒想過。不過跟聰明人說話,一點就透,湘雲見胤德聽明白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後,便也給了胤德一個承諾,“我也不會在和你好的時候,還腳踏幾條船。當今隻要彆給我添堵,彆踩了我的線,我也願意跟他來一場虛與委蛇的親情交流。翊坤宮的兩位娘娘…我肯定給你麵子。”
但你的麵子值多少,那就不一定了。
…這你無需多慮,是爺入贅史家,不是你嫁到皇室。額娘他們也沒立場讓你立規矩。老早就知道這丫頭是什麼性子了,他哪敢拿自己的親娘給她收拾。“你放心,這些事情爺都會在成親前擺平。”絕不叫額娘他們步上老八的後塵。
嗯湘雲對胤德笑,我信你。
胤德搖頭,又忍不住伸手在湘雲額頭上彈了一下。
太熟悉了就這一點不好。無論說了多麼好聽的話,他都能想到未儘之語下的滿滿惡意。
……
這一次的陝交會,不光其他省份的商人來了,就連草原也派人來參加了。然後這些商人陸陸續續到來後,又有個更鬨心的事擺在了眼前。
那就是剿匪。
無獨有偶,其他商人在其他進西安的路上也都遇到了土匪山賊,他們有的交了買路費,有的則是靠著自家強大的護衛趕跑了那些攔路做生意的,但還有一部分人是真的受了這些土匪為難的。
那怎麼辦
不等知府來找胤德,胤德便找上了知府又派人去請附近的駐軍出兵剿匪。
湘雲讓人打造了好些小食車,又訂了一批做饅頭,做包子的鍋和蒸屜,之後帶著露珠等人來到京城乞丐的聚集地,挑了二三十個年紀不大,看著眼神清正的小乞丐。
問了一回他們的意見,願不願意學點手藝,乾點正經營生。說實話,這些小乞丐並不相信湘雲在他們看來有錢人大多是不安好心的,可這會兒被挑了出來,又被一群家丁侍衛圍著也不敢說什麼不。
老老實實的跟著湘雲走了,又被安排洗澡,剃頭,換衣服。
最後吃了一頓飽飯就開始被郎中診脈,確診身上沒有病了,這才跟著兩個廚師學做包子和饅頭的手藝。
和麵,揉麵都是體力活,包子什麼的對他們來說還有些難,但做沒餡的饅頭多少還算輕鬆一些。
緊急培訓了六七天,這些人便都能對付著做些慢頭了。讓他們二人一組看一個小食攤子,麵什麼的都是湘雲出。
扣除本錢,每賣兩個饅頭就要給湘雲一文錢,等他們給夠了湘雲五百文錢,這個攤子就是他們自己的了。
這些人裡也有心思巧的,雖然沒學會怎麼蒸包子,但他們卻無師自通的知道怎麼讓自己的饅頭更有競爭力。
在最上麵放顆紅棗,或是放些果子粒什麼的。
“如果有一天我手上一個銅板都沒有,那我還能做什麼生意呢”這天吃早飯的時候,湘雲跟胤糖說起了這個想法。
胤德咽下粥,笑道“爺還能讓你沒銀子花”
“那不一樣。女人得經濟獨立。我若一直伸手從你要銀子,那多沒麵子。也直不起腰呀。”說完,湘雲又對胤德眨眼,“我得對你負責呀,畢竟養你是我的責任。”
這是調侃胤糖入贅呢。
胤德也不惱,一個皇子做生意經常被人各種抨擊,胤德早就不怎麼看重這些名聲得失了。此時聽湘雲這麼說又不禁問她,如果真沒本錢,那要怎麼做?
湘雲歪頭想了想,腦子裡浮現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賣冰’,其次又想到如果是寒冬臘月呢。如果寒冬臘月她還能賣冰不
胤德夾了一筷子小炒肉喂湘雲,打小就被喂習慣的湘雲可自然的張嘴了。然後發現喂她吃飯的不是丫頭嬤嬤,也不是鳳姐兒後,不好意思中又帶著幾分甜蜜。
“我可能去賣主意或是賣菜譜吧。”湘雲想了想,對胤德說道∶“我讀書讀瘸了,除了那筆字還能看,旁的技藝就隻能自娛自樂了。我臉皮厚,到是可以幫人賣賣東西……”
說了一回她能想到的情況,然後又跟胤德提議,“要不哪天閒了,咱們就無本錢創業去?”
被湘雲這個提議弄得有些哭笑不得的胤德順著湘雲的思路往下想了想,然後胤德就發現他們能掙到現在這個家底,歸根究底就是出身和本錢。
沒有出身又沒有本錢,太難了。
沒有反駁湘雲的提議,兩人還似模似樣的說了一回怎麼玩,什麼時候玩,這才繼續吃早飯。
飯畢,胤德繼續忙陝交會的事,湘雲則帶著人騎馬出城了。
西安城內有好些可以逛的地方,可惜現在西安城內最不缺的就是人,這些人來了西安不是想要逛一逛,就是各種走動聯絡一回。陝交會還沒開始,正事都是胤德的。湘雲這會兒也沒什麼想乾的,便決定出城打獵去。
京城這邊,賈母過了一個不算太舒心的生日後,又開始琢磨起湘雲了。
湘雲沒在京城,甚至是都沒往京城捎過一封信,但她生辰湘雲還是叫人送了一百二十匹料子來,就挺叫賈母感動的。
沒白養她一回。
一百二十匹料子,什麼花色,什麼質地的都有,往那裡一堆跟座小山似的。賈母臉上的笑容就沒落下來。可轉念間又想到史家二房,賈母心裡就又犯起了堵。
不是為了史家二房,而是平安州的事。
賈家與平安州有聯係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如今平安州事發,賈母如何不擔心會波及自家。
她就想著壽終正寢,等她咽氣後愛咋咋地,但咽氣前…彆有任何變動才好。
翌日,賈母看著禮單子指著湘雲送來的一百二十匹料子對鴛鴦吩咐道“留五十匹,剩下的給寶玉和姑娘們分分,珠兒家的和鳳丫頭也各給送三五匹去。”
賈玉叔侄,三春和巧姐,一共八人,再加上李紈和鳳姐兒正好十人。
不過鴛鴦做事仔細,還將鳳姐兒的兒子也算進去了。
雲丫頭孝順,人不在京城卻還想著老太太。鳳姐兒收了料子,便抱著兒子過來給賈母請安,先謝了賈母賞賜,又說起了湘雲來,“聽說九爺已經出京了,想來不日便能回來了。”
九爺雖然招呼都沒打一聲就出京了,但也正是因為他沒打招呼氣得當今大發雷霆才讓京城的人都知道九爺擅自離京了。
他能去哪
肯定是出京尋人去了。
那瘋丫頭野著呢。賈母人老成精,雖然更耽於享樂卻也不糊塗,湘雲自小養在榮國府,好吃又貪玩,就算胤德親自出京城尋人,怕是一時半會兒的也不肯乖乖回來。
賈母如此心忖著,圖嬤嬤也是這般想的。
自家這位姑娘,出門就跟出籠的小獸一般,能願意回來才是怪事。
圖嬤嬤比賈母更了解湘雲,也熟悉胤德,想叫湘雲乖乖回京…胤德他沒那個能力。
胤德呈將保齡候府的牌子掛在了九阿哥府前,但當今封他的郡王,卻也是實打實的。內務府按規矩送來了不少郡王級彆能用的東西和服飾,胤德沒有不接,他還接得相當痛快了。
東西一接下來就送到了私宅,於是圖嬤嬤就安排了一輛郡王府級彆的馬車,又給湘雲帶了不少冬裝和家常物件這才讓人送晴雯去西安。
晴雯自退親後,人就大病一場,哪怕府裡的人沒說什麼,晴雯還是覺得大家都在看她笑話。不過她要強又不肯叫人看她的笑話,一直強裝堅強。這次湘雲讓她去西安,她和圖嬤嬤便都知道湘雲可能不會立時就回京城。於是晴雯也帶了一年四季的衣裳,準備好好的跟湘雲散散心去。
出京前,晴雯還問了一回圖嬤嬤要不要給榮國府那邊送個消息。
到不是她心裡惦記榮國府那點情份,而是知道湘雲與那家關係好。圖嬤嬤想了想怕節外生枝,便沒同意。
郡王級彆的馬車又大又舒服,哪怕坐一天晴雯也沒覺得它不好。
圖嬤嬤之所以安排這輛馬車,是想著叫湘雲之後出門坐的。一來舒適寬敞,二來也能讓人忌憚T
晴雯絕對是幸運的,去往西安的這條路因為提前派人剿了匪,路上安全無虞不說,還因為這輛馬車晴雯更是被剿匪的官兵護送進城。
進了城,見城裡如此熱鬨,晴雯還以為她回了京城。
7
再見湘雲,恍如隔世,晴雯刷的一下眼淚就落了下來。
晴雯這大美妞一哭,哪怕湘雲沒有寶玉那顆憐香惜玉的心,也不由心疼起來了。
…其實我後來想了想,覺得他們家還沒壞透了。若是嫁過去了再一包毒.藥弄死我,豈不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當時湘雲和胤德都不在京城,死也是白死,說不定時過境遷後,都沒人發現她是被毒.死的。
“你這麼一說,我都替你捏一把冷汗。”姑娘出嫁後,也不是想回娘家就能回娘家的。像晴雯這樣的丫頭,就算湘雲給她做臉,出了閣三朝回門之後,怕是也不會走動的太勤。
三朝回門後,找機會弄死晴雯或是將晴雯偷偷藏起來,說個失蹤什麼的,之後再娶一房妻室...好處都叫他們占儘了。
早前咱們路過一個鎮子還聽到了個案子,說是一盧家子為了妻家的嫁妝,娶了妻子後故意將妻子藏在家中地窖裡,之後對外宣稱妻子跟人跑了,隨後又娶了一房妻室回來。”
晴雯聽了一驚,連忙追問下文∶“是怎麼發現的?”
那盧家子就是個畜生,趁著新妻子不在家,時常去地窖……後來還是發現嬰兒啼哭,才被人發現那個跟人跑掉的妻子正在生產。”
就晴雯這小模樣,估計不會弄死她,藏起來一飽口的可能性更大。
“阿彌陀佛,佛祖保佑。”晴雯雙手合什,一臉慶幸的念了一句佛號,“我原以為我已經夠命苦的,不想還有。”
你算什麼命苦,婚前發現這家人不好,不比嫁過去再發現好?你長的好看,又有好手藝,將來再找個比他更好的,也是輕輕鬆鬆的事。湘雲勸完晴雯又氣惱不已的說道∶我出門前還擔心我不在家婚禮辦得不熱鬨,會委屈了你。不想千挑萬選,竟挑了這麼個勢力眼。”
誰說不是呢。
我這邊一出事,圖嬤嬤就想到了英蓮,還特意請隔壁的人去給甄家娘子送了一回東西。
“很應該這樣。”
晴雯見湘雲這麼說,更覺得自己跟對了主子,“姑娘還不知道吧。史家二房的那位史湘渝姑娘流放前就吵著說自己與簡親王府定過親,按律是簡親王府的人了。不想那邊直接派了個嬤嬤來,不光否認了這件事,還叫人打了史家姑娘一頓。”
湘雲抽了下嘴角,“還有什麼”
圖嬤嬤做事周全,還讓人送了些行李過去,說是不求他們記得姑娘的好,隻盼著彆因著嫉妒姑娘再生出什麼旁的事來。對了,後來圖嬤嬤還打聽了一回,除了咱們送了東西,林家也送了。”
“三房沒送”湘雲一聽這話便知道晴雯要說什麼,“榮國府那邊也沒表示”
沒聽說呢。晴雯搖頭∶到是九爺回京後,那邊派人來了一趟私宅,打聽姑娘的情況。
姑娘二月份出京的,九爺五月末回來的,三房則是六月初才想起打聽湘雲的情況,就說這情份有多廉價吧。
他們家慣來如此。好在她與史家早就疏遠不怎麼往來了。湘雲心忖了一句,又問起了最關心的問題。
嘿嘿,京城都是怎麼傳她和胤德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