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嬤嬤也撈到了一個座位,是靠近賈母放置的一個小鼓凳。
王夫人今天很是隆重的妝扮了一回,看得出來是她娶兒媳婦了。不過她臉上的神色卻多少有些不自然,偶爾掃向賈母的眼神都是藏都藏不住的厭惡。
這應該是昨天遺言的後遺症了。
邢夫人的臉左右有些不協調,不過湘雲卻沒太關注她,先是隨著逗趣的鳳姐兒笑了一回,又著重打量了一回她身上的衣裳首飾。
打扮得跟神仙妃子似的,也不怕搶了新娘子的風頭。
探春和惜春都沒出現,倆人跟著李紈在忙宴席。史三太太到是來了,湘雲視線從廚房那邊的水幕移回來時正好聽到史三太太問自己怎麼沒來。
圖嬤嬤聞言笑道“我們福晉身子不方便。”
就這麼一句,既沒解釋怎麼不方便也沒多給史三太太一個眼神而是直接將視線轉到了王夫人身上。
將胤德稍晚些會跟著接親的寶玉一塊過來吃喜酒的事說了。
圖嬤嬤來的早,一來便隱晦的將湘雲可能有喜的事說了,大家都是知道習俗規矩的,一聽這話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麼,問了一回湘雲的身體,又有生產經驗的人傳授了些小偏方。
賈母聽了高興,不少人也在替湘雲高興。但因為時日尚淺到也不好大張其鼓的做什麼,加上今日是寶玉的大日子便也先放在一旁了。
王夫人現在對湘雲的印象可好了,不說她覓得乘龍快婿,隻說寶玉得了差事這一點,就叫王夫人捧著敬著湘雲了。
也正是這一點,王夫人昨日才對湘雲也得了半份遺產的事重頭到尾都不計較。
就現實的一批!
如果湘雲真的有孕了,如果湘雲能為九阿哥誕育嫡長子,那湘雲的地位就會更穩固,而她的寶玉也會因此更受益…想到這裡,王夫人就用一種看傻逼的眼神斜了史三太太一眼。
一個小丫頭都籠絡不住,你可真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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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雲訕笑了一聲,心忖了一句∶這二太太也是夠逗的了。
眼睛轉到旁處,湘雲看了一眼房間門外,見露珠和小桃都坐在不遠處,便又將視線轉了回來。
時間剛剛好,在一片炮竹聲中寶玉帶著新娘子的花轎回來了。
此時的寶玉紅衣白馬麵白如玉,也是春閨女兒夢中人。許是長大了,軟糯包子也多了幾分英氣,一舉一動間帶出成熟可靠來。
新娘子在正門下轎,隻她一從轎子裡出來,所有人的視線便全都落在了她身上。
這嫁衣應該挺沉的。
嫁衣一直擺在琪琪格的臥室,湘雲之前並沒有看見。此時也是頭一回見琪琪格這一身嫁衣。
寶玉向來喜歡富貴妝扮,他設計出來的嫁衣絕對是精致不俗中滿是奢華貴氣。金銀珠寶,他的口味此時此刻也直接體現在琪琪格身上。
當然了,這麼一件嫁衣也肯定不是琪琪格自己一針一線做出來的,她和湘雲一樣,或者說跟不少貴族女孩一樣,嫁衣隻做了一個起針收尾便全都交給旁人做來。
因為考慮到琪琪格是蒙人’,這件嫁衣上還多了些讓人一看就是蒙族元素的東西。
總之就是哪怕是湘雲看了這一身嫁衣,都會羨慕就是了。
隨著他們二人走新婚程序,湘雲的視線也在幾個水鏡中不斷穿梭,一直到來了新房,看著寶玉拿稱杆子掀了蓋頭,湘雲才一臉姨媽笑的收起了水幕。
也不是一下子全都收起來,而是一個個的收。
先關了新房的,再關了廚房的,最後是正門,正堂的。先看一眼已經坐在上首的胤德,最後看一眼已經迷糊困頓的賈母,湘雲才將所有的水幕都關了。
關了水幕,又將房間中的搖椅和小茶幾都收起來,湘雲才喊露珠等人進來,收拾東西回家了。
胤搪是給湘雲做臉,又很喜歡寶玉這才留下來吃了杯喜酒。不過他心裡惦記湘雲,也不過是略坐一會兒便也離開了。
和湘雲前後腳的回了私宅,胤德便從下人那裡知道湘雲今兒出去了。
問了一回湘雲都去哪了,然後胤德就被湘雲這行程整懵逼了。
包圓了人家蜜餞鋪子,還借了人家的屋子休息…胤德想了一回雖然有很多地方沒弄明白,卻也沒問湘雲。
再問一回,那丫頭再聯想點什麼,鬨心的還是他自己。
反正這丫頭身上的秘密一直不少,也不差這一件兩件了。
……
胤德隻喝了兩杯酒便回來了,正好湘雲也沒吃晚膳,倆口子便坐在炕上一邊吃晚飯一邊說今兒的熱鬨。
寶玉去迎親,這邊總要攔上一攔,鬨上一鬨,寶玉好脾氣,也有些詩才再加上蘭環琮幾個也都是努力讀書的,哪怕賈家其他子弟都是草包,催妝詩什麼的也難不倒寶玉。
再加上還有李衛和幾個跟寶玉相熟的舉人進士也來了五爺府這邊。一群年輕小夥就那麼熱熱鬨鬨的就將新娘子接走了。
嘖,原來真正熱鬨的地方是五爺府上呀。
突然發現自己少湊了一份熱鬨的湘雲嘟了嘟嘴,不過在胤搪喂過來的一筷子掌中肉下轉移了注意力。
今日成親。明日見賈家人,順便將名字記在族譜上。後日便是三朝回門。
三朝回門的時候她能不能去五爺府上
見湘雲看向自己,胤德搖了搖頭,直接將問題踢給了還沒從賈家回來的圖嬤嬤,“爺也不清楚,一會兒問圖嬤嬤吧。
“哦!”湘雲微薏的點頭,“我也不是很想去的。”
阿嚏!
剛跟賈母告辭坐上馬車的圖嬤嬤就打了個噴嚏,一邊用帕子在鼻子上揉了兩下,圖嬤嬤一邊心忖了句一定是姑娘在念叨我。
圖嬤嬤並不知道湘雲還能玩出那麼多的花樣,此時回了私宅,先去換了衣裳然後便來見湘雲,將這一天發生的熱鬨都一五一十的跟湘雲進行了一回轉播。
湘雲一邊聽一邊點頭,最後又問了一回賈母的情況。
“也就這幾日了。”圖嬤嬤想了想,感歎道“也是難得的喜喪了。”
她要是能活成賈母那樣,這輩子也算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