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第 304 章(2 / 2)

相較於胤德他們還在掐著時日回京城,提前一步到達京城的年羹堯已經見過四爺了。

見到年羹堯後,四爺才想起他讓人替小年糕寫過家書的事。好在小年糕如今正陪著太後住在暢春園那邊。

而暢春園住了太後和一群太妃,所以那邊的門禁管理更加嚴苛,年羹堯想見一回妹妹原本就不容易,現在就更彆想了。

至於其妻年家二太太…她躺在小年糕的黑名單裡。每次請安遞牌子都好巧不巧的趕上貴妃娘娘抱恙呢。

對了,和年羹堯一塊回京的還有迎春。

迎春發現仇家又想站隊了,或者說仇家想從之前的錯誤站隊中走出來,而他們這一次又選擇了年羹堯。

小年糕得寵的方式有些奇葩,但外人卻不知道具體的原因,隻知道小年糕是四爺後宮第一得寵之人,什麼好東西都要可著她來,連皇後娘娘都要讓著她幾分。四爺正值壯年,小年糕又得寵,未必不會誕育皇嗣。

大阿哥是嫡長子,身份尊貴,投資風險小,回報也小。

二阿哥身子骨不好,能好好活著就已經不容易了,旁的誰也不敢替他多思多慮。

三阿哥弘時,多少有些彪呼呼的。雖然還沒大婚,但親事早已經定下來了,妻族不顯。

四阿哥弘曆,滿妃所出,年紀雖小,卻已經訂下了親事,妻族顯赫,是一大助力。同樣的是投資風險小,而且有富察家在,回報也更小了。

五阿哥弘晝,倒也聰慧,但母族不顯,妻族不明,本人年紀也不大,可以投資,如果投資成敗回報也會非常大,但投資的風險也不小就是了。

四爺現在就隻有五個兒子,但五個兒子都不是最佳的投資對象。如果年貴妃能為四爺生下皇子……那就再好不過了。

如果年貴妃沒有生出兒子,未嘗不能抱養一個在膝下。

迎春並不認同這種投機取巧的方法,但很明顯戰事少了,武將出身的仇家還想要再搏一搏。而仇小五看著也是意動不已。

先帝渣得出奇,但四爺卻未必會讓人將他的兒子們當賭注。迎春不認為四爺當真器重年羹堯,更不認為四爺是個好性子的君主。雖然迎春也知道仇家接近年羹堯並不是現在就下注,但他們那副吃相和嘴臉仍舊叫迎春大覺不妥。

坐在馬車裡,回憶了一下都有什麼事情會涉及九族後,迎春咬了咬自己的後槽牙,有那麼一瞬間都想帶著孩子們改嫁了。

她就想過點安生日子,怎麼就這麼難呢。

大前天迎春就帶著孩子們回了一趟榮國府,當時沒叫貝姨娘跟著回去,本想著有人問就說一聲舟車勞頓病了。不想誰都沒提起她,迎春便也隻做忘了。

昨天又去了一趟大觀園,賈環和賈蘭都在守孝,姐弟姑侄見了一回,說了不少話。然後迎春今兒就來林家彆院看望賈敏和黛玉。

也正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見著賈敏了。不過賈敏的變化不太多,可能是女人都注重保養,賈敏為了黛玉更是一門心思的養生,整個人從裡到外都散發著一種超強的生命力,讓人一看就感覺特彆的有朝氣。

給自己嫡親姑姑請了安,又陪著說了一通話,用過飯後賈敏去午睡,迎春便跟著黛玉去了書房。

細細打聽了一遍京中局勢,又著重詢問了一回年貴妃和年家的事。姐妹們雖說多時不見,卻不見隔閡,隱晦的說了一回仇家的事後,黛玉還跟迎春說起了寶釵,之後又說湘雲不日進京的話。

寶釵的事,迎春在地方上就已經聽說了,很是唏噓了一回。至於湘雲不日進京的消息到是頭一回聽說。不過想著先帝的周年近在眼前,便也知道湘雲他們也快回來了。

絮絮叨叨的說了些話迎春才告辭離去,等迎春離開,黛玉才整眉立於窗前久久不語。

奪嫡,又要開始了嗎?

明旨立太子,那是一群人群毆一個;秘密立儲,則是一群人互毆。但不管哪一種都容易波及無辜。過去那些年倒在這條路上的人還少嗎怎麼就記吃不記打呢。

相較於黛玉的感歎,迎春的杯弓蛇影,小姑娘卻早早就認準了弘輝。

也許隻有弘輝上位,她的親王爵位才不會被人克扣掉吧。

……

就在湘雲一行人距離京城還有三四天路程的時候,四爺那道關於宗室權貴和官員不得經商的聖旨終於發下來了。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你們自己選吧。

給你們兩個月的時間做決定和安排,超過兩個月…朕想你們是不會想知道朕會做什麼的。

聖旨一出,整個大清都仿佛在接受地震,還是帶著超強餘震的那種。然後這個時候,消息靈通之人便不由想到了前不久突然處理自家產業的胤德和湘雲。

這肯定是提前知道消息了。

於是有人猜測是四爺待胤德與眾不同,還是這個主意就是胤德給四爺出的。

不過除了還在糾結這種事的人,還有一部分買了胤德產業的人之前有多慶幸自己買進的價格有多公道,現在就在後悔自己買早了。

還什麼圓了彼此的情份

草,他們就不應該相信奸商這種話。

此時出手名下財產,價錢一定會被壓得極低。可不出手就要拿身份和爵位官職來換,自然是兩害相權取其輕了。

當然了,也有人真的想要放棄身份和爵位的。

不過並不多就是了。

就在好多人家正在準備拋售產業時,轉天四爺就又下了一道聖旨。

是關於閒散宗室和旗人安置就業的。

國庫的銀子也不是大風吹來,總不能一直讓朝廷白養著你們吧?

兩份聖旨都是四爺提出來,也是他帶著多位朝中重臣商議後的結果。這些人裡,有滿人,也有漢人。他們皆是位高權重之人,不是辛苦考出來的,就是有真才實學,有能力,接受過考驗的。他們看問題的出發點即便不是國家社稷,長治久安,也不會站在廢物的角度上去思考生存問題的。

宗室和旗人的人口基數在逐年增長還是成倍的增長,光是這方麵的開支就快要趕上兵部一年的軍晌了。

說實話,兩份聖旨前後腳的發下來,其實是在逼著那些做生意的宗室和旗人放棄身份的。既然自己都有能力養活自己了,那就彆給朝廷增添負擔了。

更有意思的是,四爺還叫人丈量了大清現有荒地麵積,想要最後再來個好聚好散……

小姑娘一臉驚奇又崇拜的看著四爺這一套組合拳,心中隱隱約約有些受教的感覺。

和她四伯比,她還是太小家子氣了。

於是自認受教的小姑娘,按著奏折的格式寫了一份奏折給她的好四伯。

銀行現在是戶部的,所以銀行想要做什麼生意已經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單純的由她自己決定就好了的。而且現在銀行後麵沒了她老子的生意和財力支撐,她也得另尋投資方。

寫份奏折,國庫撥銀注資銀行,然後再以朝.廷的名義收購一些生意鋪子,給那些還想要賣掉鋪子的宗室權貴們一個選擇的機會,同時也可以為朝廷來個趁火打劫。

國庫想要一直充盈下去,不能總是依賴稅收。有獨立的經濟來源也能給國庫和朝廷一個退路。

以前她老子管著戶部的時候也想過要大乾一場,後來先帝各種作妖,直接將她老子的一腔熱血澆滅了。如今龍椅上的人換成了她四伯,那她就再給四伯一個機會。

做生意是她的興趣愛好,做世子和當官則是小姑娘的理想,如今的情況就是用戶部的銀子做生意,她就能魚和熊掌兼得。

不過前提是她能保證收益。

四爺摸著小姑娘頭發,看著小姑娘有些忐忑的神色,鄭重又期待的說道∶“放手做吧,四伯給你兜底。”

萬物相生相克,看似不相關的一環,卻往往能夠影響大局。就像小姑娘說的,國庫光靠稅收並不保險,若能再多一條出路,才不會在出現天災人禍或是其他意料之外的大事時動搖國本。

無論是什麼投資,也無論是什麼生意,都存在風險,所以這個道理先帝知道,四爺也明白,可他們明白了解卻不代表有人願意承擔這份風險……

然後小姑娘就放手做了。

她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買下其他人的廠子和鋪子,而是將他老子名下的百貨商場和瓷器公園買了下來。同時還吃裡扒外的讓她老子將瓷器產銷一條龍也送她。

瓷器公園,瓷器學校以及瓷器工廠和銷售鏈……

哪怕好的瓷器匠人都被胤德送到了退路島上,那邊的瓷器工廠也已經開始盈利了,但留下來的這些也足夠讓小姑娘打一個開門紅了。

有了開門紅,就沒人會再質疑她的能力。而牢牢握住旁人乾不好,甚至無法掌握的差事,那就是她立足的資本。

打發走下人,胤德雙手捧著湘雲的臉,一邊看,一邊擺出不可思議的神色來,“這丫頭精明也罷了,可那一身的官場老油條的德行,是隨了你吧?”

一般情況下,夫妻發現孩子有什麼地方不像自己的時候,都會本能的推到另一方身上。

小姑娘讓人送來的信裡看似為國為民,可實際是怎麼回事瞞得了彆人卻瞞不了她老子娘。

這丫頭不光是個財迷,她還是個深諳官場之道的的官迷。

就奇了怪了,兩個錢耙子生下來的小錢耙子咋就變異了呢。

湘雲怎麼可能背這種鍋,當即就將胤德他家祖上就是上進的開始說起,最後將小姑娘的問題成功甩給愛新覺羅家的基因。

胤德∶我們家是上進了,可你們老史家不也是跟著咱們造反的功臣嗎?

半斤八兩,誰也彆笑誰!

湘雲∶“…”

她應該驕傲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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