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桂蘭最看不慣的就是二兒子那副耳根子軟的樣子,彆人說一句聽一句,轉身聽了另一句又變了主意,看著能唬人實際上就是紙老虎,不然能連自己媳婦都管不住?每次好那麼一點,轉頭就被媳婦哄得找不到北。索性眼不見心不煩,安慰自己分出去就好了。
“爹,憑什麼就把我們一家分開?”看丈夫竟然答應了,陸小紅知道這下指望不上他,乾脆自己開口。
“就憑你鬨事!”劉桂蘭把話接過來,“你看誰家媳婦像你一樣?整天這不想乾那不想乾,我當初就不該同意老二把你娶回來,好好的日子不過整天鬨騰,這叫什麼事。”
劉桂蘭嘴裡罵著陸小紅,還時不時往小叔子那裡看兩眼,當初要不是他們幫著老二,這媳婦還真娶不回來。
寧望城縮縮腦袋,當初二侄子結婚,二嫂不同意,二侄子過去求他們幫忙說話,他們夫妻心疼這個侄子,就勸著二嫂同意了,現在被人指桑罵槐,他沒法反駁。
隻是看著打小疼大的侄子現在要被孤零零地分出去了,寧望城還是打算再爭取爭取:“二哥,分家倒也不是不行,就是這麼分的這方圓幾裡也沒聽說過。除了偏心到胳肢窩的,誰家也不能平白無故地就把一個兒子攆出去吧。”
“望祖,這樣分確實不行。”寧望福也開始勸。
寧望祖摸出一根火柴,把剛剛熄滅的煙槍重新點著,吸了幾口,等屋裡人都等得有點不耐煩的時候,才重新開口:“不這樣分也行,分成五家,我和你娘跟著老四家。”
“不行!”陸小紅馬上就不同意了,老兩口本來就偏心老四一家,要是住一起了,家裡的東西他們以後彆想要了。
老大寧建國也覺得不行,隻是在家一貫不做,對著寧望祖說了一句:“爹,我是老大,你和娘該跟著我們的。”
“我和你娘商量著,跟著老四我們能過得舒坦點。”寧望祖磕了磕手裡煙槍道。
“爹,就算你不想跟著大哥過,輪下來也該是我們家,我們沒說話,也輪不到老四家呀。”陸小紅死活不願意,“何況我們家還有小濤。”一心想把老兩口劃拉到自己家乾活,完全忘了今天的分家就是因為她。
“老二媳婦你彆說話。”劉桂蘭看她一直蹦噠,打斷她的話,“我和你爹還沒有沒用到讓兒子挑挑揀揀的地步,跟誰過自然是我們自己決定,你一個小輩插什麼嘴?有話讓你男人說。”
“娘,你這就不對了,人家都說了,婦女能頂半邊天,憑什麼我就不能說話?”
“你這時候知道這句話了?乾活的時候咋不說?上工的時候能躲多遠躲多遠,就會在家裡咋咋呼呼。”劉桂蘭聽到她的話就來氣。
“二嫂,爹娘年紀也不小了,做小輩的也該好好孝順孝順,爹娘在我家養老,總比麻煩二嫂好。”王月珍表態。
“你是得了便宜賣乖。”陸小紅一臉不樂意,推了丈夫幾下,結果丈夫低頭著不吱聲。
看吵得不像樣,弟弟也由著她們,知道他是因為要分家心裡難受,寧望福乾脆地出聲:“跟著哪個兒子過都行,誰也沒規定必須跟老大,你們爹娘想跟著老四就跟著吧。”說完又看向寧望祖,“你看看這家裡的東西什麼的,都怎麼個分法。”
這是早就準備好的,說到這一步這家是不得不分了,寧望祖將老煙槍放下,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小字。
寧望福將紙接過來,不大的紙上寫著家裡所有的東西,大到住的幾間屋,小到鍋碗瓢盆,更不用說什麼雞啊豬啊。
寧望福看完傳給寧望城,寧望城看完接著往下傳,中間一直沒人出聲,沒想到在陸小紅手裡又出事了。
“爹,建業的補償咋不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