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 你家老二沒來管你要糧食?”聊著聊著,錢梅花突然想起來這件事。
“沒啊, 要啥糧食?”劉桂蘭問,要啥她也不給。
“上個月就聽說他家糧食吃光了, 這個月又沒動靜了, 一家人隔兩天就不在家, 我尋思著是你給了糧食呢。”錢梅花家裡寧建軍一家現在住的地方不遠, 出門就能看見, 經常看到寧建軍家關著門,還以為是劉桂蘭幫忙找了什麼活呢。
“沒。”劉桂蘭聽了她的猜測反駁道, “家裡忙的要死我哪有空理他們。”
“那就奇怪了。”錢梅花嘀咕一句,“你沒幫忙找門路, 那他們都是去乾啥了?”
“誰知道呢, 自己找的吧。”劉桂蘭不想管那一家, “自己想咋活就咋活, 都分家了我才不管。”
“理是這個理, 這不是做老人的,心裡就是記掛著嗎。”錢梅花歎了口氣, “今早我聽我兒媳婦說, 有人猜你家老二是去鎮北三路那邊賣東西去了?”
“三路?”劉桂蘭一驚, “去三路乾啥!”那可不是能隨便去的,鹽湖鎮北邊比另外幾邊亂,三路周圍房屋多,中間還有塊平地。前兩年有人偷偷在那邊買賣東西, 漸漸的人多了就成了黑市,鎮上還是村裡人想把東西賣高價都去那邊。
隻是買賣到底是不允許的,光他們知道就有人去抓了好幾次。聽說一旦抓到就沒好事,挨□□還是輕的,有人被打的半死不活。
家裡再缺東西劉桂蘭也沒打過那裡的主意,雖說一般沒事抓不到,一旦被抓了可就不是說說而已的事了。
“我倒是沒看見過,這樣說的人不少,還有你家二孫女,不大的人說話倒是能嗆聲,人家問一句她有八句在那等著不說。勸她一個小孩少說點話她又扯上人人平等,男女一樣了,這帽子扣的,還說彆人不按她的來就是不尊重。”錢梅花也多了一回嘴,被說了之後見到那孩子就躲得遠遠的,惹不起躲得起。
“你們彆理她,不知道吃錯了藥還是乾了啥,那天要來家裡吃飯,一點東西沒拿不說進門先說事,等要說吃飯的事才一口一個奶奶,合著用不到的時候就不叫人了,不知道誰教的。”家裡五個孩子就這一個心眼忒多,劉桂蘭覺得還是彆理會,不然自己生一肚子氣。
“對你也這樣?”錢梅花沒想到那孩子對一家人也一樣,“說到底還是爹娘教的,你看你領著的這兩個,多聽話。”說著指了指炕上的甜甜兄妹倆,寧曉池正在給王月珍遞線。
“嬸子會誇人。”看錢梅花提到自己的孩子,王月珍笑著說。
“哪是我會誇,是你會教,你看看你娘自從分了家多歡心,以前看見我不是說這不滿意就是說那不稱心,看這多好,我看著都比以前顯年輕了。”錢梅花道。
“多大年紀了還顯年輕,你瞅瞅你嬸子這嘴。”劉桂蘭哭笑不得的說。
“真的,沒說瞎話,不信你讓我侄媳婦看看。”錢梅花一副我真沒騙你的樣子,“侄媳婦你看看,你娘臉色是不是比以前好多了?”
王月珍抬頭仔細看著婆婆臉,過了一會道:“娘,彆說好像真有點年輕了。”不知道是不是得病的原因,去年和今年初婆婆老得快多了,要看兩年過去顯得大了好幾歲,現在一仔細看,這臉色可比去年好多了,而且好像還長了點肉?
“沒騙你吧。”錢梅花道,“侄媳婦總不可能幫著我一起騙你吧?”
王月珍笑了笑,正想低頭繼續縫衣服錢梅花又說話了。
“哎嫂子,你看我侄媳婦是不是比以前白了?”錢梅花一臉驚奇,剛剛沒注意看,這下仔細一看王月珍感覺比上回看見白多了,小臉粉裡透著白,可能是有身子的緣故,看起來就是旺家相。她隻知道知道寧建軍媳婦長得不錯哄得他跟家裡老人離了心,竟然沒注意老四家的媳婦長的更好看。
劉桂蘭聞言看了看兒媳婦:“是比以前白了,整天在家也沒看出來。”婆媳倆天天見麵,彆人不說可能真發現不了。
錢梅花越看越滿意,老姐妹相中這兒媳婦真不差,家裡家外就不說了,孝順公婆,彆的不說這才嫁過來幾年,肚子裡又揣上了,更重要的是為人不驕不躁的,生了兒子也沒說一副家裡都得供著我。自家兒媳婦單看也還行,比起來就差了一截。
兩人又嘮了幾句,錢梅花一看天色:“光顧著說話了,該回去做飯了。”
“侄媳婦不是在家嗎?再坐會走就是。”劉桂蘭開口留人。
“不了,她們年輕人大手大腳的,我得看著去,家裡糧食經不起折騰。”錢梅花說著起身。
“我送送你。”劉桂蘭也跟著穿鞋。
“咱倆客氣啥。”錢梅花按住劉桂蘭,“兩步路還用送?乾脆把我抬過去算了。”
“說啥呢。”劉桂蘭白了她一眼,不過不再堅持出去送了,“那你路上慢點。”
“知道,你在炕上暖和吧。”錢梅花說著打開門走出去。
“奶,吃肉。”人前腳剛走,後腳甜甜把手裡的東西一扔就往劉桂蘭身上撲,她早就想說吃肉了,可是人一直不走。
“又饞了?”劉桂蘭算了算家裡的雞,上回風乾那幾隻還有三隻,等天黑了燉一隻也行,歎了口氣,“吃完這點就沒了。”
“有。”甜甜回道,她知道家裡還有好多好多的雞,而且比吃的那隻還大。
“有啥有,就知道吃,跟個小饞貓一樣。”王月珍說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