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處偏僻的垃圾山。
褐發青年背著個包, 下半張臉用布包裹起來,右手拿著把鐵鉗, 在垃圾山裡挑挑揀揀, 尋找有用的東西。
“非誕!”
有人從不遠處走過來, 喊著他的名字。
“快中午了,先回去吧,這幾天太陽烈, 曬中暑了可沒有藥吃。”
那人和非誕打扮得差不多,都是蒙住口鼻、背著包、手裡拿著自製長鐵鉗,還戴了個帽子。
“好。”非誕點頭, 兩人結伴同行。
這是垃圾星的另一種生存模式。
能力不強的人互相報團取暖, 努力在這個危險重重的地方生存下去。
人多能避免被盯上的幾率,碰到異獸也有個幫手。
他們並非是有多信任對方, 而是確信少了自己,對對方沒有任何好處。
邊走邊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兩人房子互相之間距離近, 遠遠地就看到非誕房子門口站著一個人。
兩人齊刷刷掏出武器。
“誰在那!?”
房子門口那人朝這邊揮揮手:“非誕?我是雲川, 前幾天輻射期多虧你收留,今天特地來感謝你。”
非誕微微愣住, 努力將遠處的人影和印象中的對上號。
“是那個人嗎?”同伴問道。
非誕點頭。
同伴微微眯眼:“剛被流放到垃圾星沒幾天的人,還沒見識到殘酷,會來感謝你不奇怪, 而且……他好像還不知道那件事。”
“你……”非誕皺眉看向同伴, 隱隱猜到對方心中的想法。
“非誕, 你想一直這樣活下去嗎?每天都不知道能否見到明天的太陽,吃著亂七八糟的東西吊住半條命,像條流浪狗一樣活下去,直到死亡,屍體扔在路邊被異獸吃掉,垃圾埋葬骸骨。”
“但他很厲害,而且……”
“你又不跟他打,怕什麼?”同伴朝雲川揮了揮手,算是回應。
另一隻手抓住非誕的胳膊,雙眼與他對視。
“我知道你是被人陷害才流放到垃圾星。是,你沒有害過任何人,但這有什麼用?根本沒有人在乎。他們隻看得見你有沒有實力,你有沒有用處,至於你做了什麼,沒人想知道。”
“就算知道,也不會在意。”
非誕垂眼看著地麵。
“麵對現實吧,把你可笑的道德良知收起來,抓住這個機遇,說不定我們能借此機會成為某個區的老大,離開垃圾星,到時候你也可以洗清冤屈了!”
“不是說區域老大也不能離開垃圾星嗎?”非誕問道。
同伴不禁嗤笑一聲,道:
“那是他們不想離開。在垃圾星他們是區域老大,手握權利、能任意支配彆人的生死,過得不比外麵差。但走出垃圾星,隻是彆人眼裡的臭蟲罷了,人人避之不及,連能維持生計的工作都找不到。”
“但你不一樣,你是被陷害的,等你出去後,你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權貴少爺。”
見非誕有些心動,同伴連忙說出真實目的:“你去拖住他,我儘快將人找來。以後再也不用過現在這種日子。”
他推了非誕一把,匆匆轉身離去。
非誕抬頭看著站在房子前等待的人影,眉頭緊皺,長出一口氣,硬著頭皮迎上去。
......
“剛才那位是……”
“同伴,我跟他說了你,他害怕,就先走了。”非誕語氣有些僵硬。
“原來是這樣。”
雲川似乎沒看出他的異常,拿出一把槍和一些生活物資。
“我來是為了把這些給你。”
“給……給我的?”非誕有些驚訝。“謝謝……”
兩人一時間陷入沉默。
片刻後,非誕忍不住道:“你坐會吧,自從被流放到垃圾星,我再也沒招待過客人。”
“好。”
雲川坐在屋子裡唯一的小板凳上。
“你以前是做什麼的?”非誕努力尋找話題。
“感覺一切太遙遠,記不清了。”
“這兩天你去哪裡了?”
“一區。”
“做什麼?”
“打架。”
“你多大了?”
“……二十來歲。”
“哦……”
“嗯。”
【紫蘇】:這是什麼魔鬼聊天??
【小白兔買糖】:天被聊死了,主播平時不是話很多嘛,怎麼回事!
【宇宙第一帥】:明明是很平常的聊天,放在垃圾星這種地方,總覺得很奇怪呢。
【紅盒子】:我感覺主播在憋氣。
【酥脆小餅乾】:烈日炎炎似火燒,這幾天的天氣越發熱了呢。
【蘇老板】:懂了。
【主播:我周圍的空氣像是有人開了鯡魚罐頭。】
......
非誕這裡因為偏僻,垃圾山更密集,垃圾在炎熱環境下散發出來的味道比一區濃烈多了。
雲川一時受不了也正常。
他突然沉默寡言讓努力找話說的非誕很為難。
兩人麵麵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