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戰小捷,一場交鋒下來朝廷的軍隊死傷在兩千人左右,馬匹,軍械損傷過半,沒來得及帶出來的輜重,全部焚燒殆儘。
可主將跑了,而且在蕭盛的積極指揮下,朝廷的軍隊保住了有生力量,隻要稍加休整,依舊能組織起戰鬥來。
梁朝太平盛世已經太久了,朝廷對武官不甚重視,將士們也沒有什麼實戰積累經驗的途徑。若非如此,也不會讓扶桑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朝廷的士兵不善戰,各地藩王的士兵也同樣如此,即便宜王有意訓練自己的兵馬,可偌大的泰州,能算得上“能征善戰”的士兵,也不過才挑出了五百人!
宜王將這五百人編成了先遣部隊,痛擊蕭盛的八百斷後軍,可之後的戰局與宜王事先部署的全然不同,大軍雖然聚到了一處,卻不知下一步要如何是好。
千金易得,名將難求。
蕭盛雖然算不上什麼名將,但在這樣一個太平盛世下,蕭盛的軍事素養和指揮能力,已經算是梁朝頂尖兒的存在了。
戰機再一次錯失,泰州府兵失去了蕭盛的蹤跡後隻得打掃戰場,隨後帶著一些可憐的戰利品回泰州去了。
他們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宜王為了表示對將士們的重視,披著大氅在城門上等了一宿,見大軍回營宜王喜不自勝,可當他細細問詢經過之後,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宜王發動了這樣一場聲勢浩大的偷襲,連壓箱底兒的載人天燈和燃燒的瓶子都用上了,還以為能將敵軍主帥擒獲,或是斬殺,結果隻是消滅了敵軍不到一半兒的戰力?
主將跑了,高階將領或者朝廷的高官,沒有一個被活捉回來的,宜王看著自己手底下那些精神百倍的將士們,隻覺得手腳一片冰涼。
宜王下令大軍回營休整,另外單獨點了幾個將領隨他回到宜王府,宜王府內有一副泰州及毗鄰六縣的沙盤,宜王需要讓這些將領複盤一次昨夜的戰事。
……
當宜王聽完幾位將領的複盤後,久久不語。
經過這次複盤,場中的幾位將領也後知後覺地明白了什麼,打了勝仗的歡喜一掃而空,隨之而來的是一種茫然。
他們也想不明白,明明朝廷的兵馬都潰不成軍了,明明他們一直追著朝廷的兵馬殺,結果怎麼就打成了這樣呢?
宜王環顧一周,目光在那些他一直很相信的將領們臉上劃過,一個驚人的事實在宜王的心中炸響:他的手下沒有將帥之才!
但他卻是萬般不能宣之於口的,隻得強裝著笑顏,痛罵幾句蕭盛太過奸詐,下次一定要將他拿下,然後再請這幾位將領去休息。
待眾人全部離去,宜王的臉瞬間陰沉下來。
拇指上的扳指都快被宜王給攥碎了,惡狠狠地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把吳蔚給本王叫來!”
“是!”門外的侍衛得令去了。
泰州城內已經解除了禁令,但今日街上的坊市開門的鋪子不算多,百姓們也都是行色匆匆,
采買些生活必需品,買完了就回去了。
吳宅的大門緊閉,侍衛客客氣氣地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等了許久,吳蔚才打著哈欠姍姍來遲,沒辦法……昨夜的大火動靜實在是太大了,相信半個泰州城的人都沒睡著!
吳蔚和柳翠微也都是等到城門處的火光弱下去,才敢回臥房睡下的,那會兒天都快亮了,吳蔚感覺自己的頭好像剛沾上枕頭,宜王就派人來叫了。
正好,吳蔚也想問問宜王昨夜的戰況如何,強打著精神起床了。
吳蔚出來的時候,柳翠微睡的正沉,吳蔚在枕邊留了一張字條,告知了自己的去向,並沒有吵醒柳翠微。
吳蔚打了一個哈欠,朝侍衛拱了拱手:“走吧。”
吳姑娘,請。”
這次依舊沒有坐馬車,外麵的街道空蕩蕩的,根本不見行人,吳蔚跟著侍衛來到了宜王府,不過這次卻是來到了另外一處院落,推門進去,繞過屏風,映入眼簾的是張做工精巧的沙盤,沙盤後麵是宜王那張黑雲壓頂的臭臉。
吳蔚微微蹙眉,抬手給宜王行了一禮。
“坐吧,坐過來。”宜王指了指他旁邊的椅子,對吳蔚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