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就換了過來,讓柳二娘子留下來看車,張水生去換銀子並采買年貨。
柳二娘子還在囑咐張水生必須買什麼,適當買些什麼,記得講價,吳蔚已經取了一個竹筐背到背上,拉著繡娘先走了。
這個市集並不是之前吳蔚賣柴的那個,不過賣對聯的這些天吳蔚對這個市集也熟悉了,她先拉著繡娘去了一趟錢莊,用兩千個銅板換了二兩銀子交給繡娘。繡娘早有準備拉出係在脖子上的荷包把二兩銀子裝進去,係好帶子,隨後依舊把荷包塞到最裡麵緊貼著肉皮,又用頭巾在脖子上繞了幾圈,防止彆人從後麵把荷包拉出去。
繡娘拍了拍胸口的位置:“好了!”
吳蔚被繡娘的一連串舉動逗笑了,拉著繡娘的手出了錢莊,直奔布莊。
去掉換成銀子的銅板,去掉買羊皮的三十文,吳蔚和繡娘還剩下兩百八十一文錢,都在吳蔚那兒。
走在路上,吳蔚問繡娘:“繡娘,咱們剩下的銅板還夠給你買一身兒不錯的成衣,我的想法呢……也是給你買一套現成的。我知道,你的手藝是成衣鋪那些師父比不了的,可我想著:忙了一年到頭也讓你清閒清閒。還是要問問你的意思,你是想要一身成衣呢,還是咱們買
了,而且經過這十幾天商販們早就賺回了本兒,再往後是賣一點,賺一點兒,便宜點賣也是願意的。”
吳蔚聽明白了——抄底兒。
柳二娘子語重心長地說道:“過日子就是一個細水長流,你說這人活於世,哪能一輩子都無災無病的?錢都是一點一點省出來的,采買一次年貨省出五十文,下回有什麼事兒了,就多了五十文的應急錢。蔚蔚啊……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花錢法兒可不行啊,你就說給三娘做襖子的那張羊皮,人家出二十五文,你也出二十五文就好了嘛,你姐夫是出了力的,彆說是二十五文了,就是給他們二十文也得先給你!二姐知道你是顧全著你姐夫的麵子,隻是這平凡人家的麵子,不值錢的。真遇到什麼急事兒,一文錢能難倒英雄漢啊。”
“二姐……”繡娘有些緊張地看了吳蔚一眼,後者卻表情平靜,誠懇地說道:“謝謝注意到她們這邊才點了點頭。
吳蔚又低聲道:“那我給你選塊其他顏色的布,咱倆一人做兩件,怎麼樣?”
吳蔚看過繡娘的肚兜,也已經很破舊了。
繡娘的臉頰透粉,點了點頭,不放心地囑咐道:“一尺布就夠做兩個。”
“二位客官要買點什麼?咱們布莊今兒是今年最後一天,要等上元節過完才開業了,剩的布料也不多了。”
“這匹紅色的,還有旁邊那個綠色的,多少錢?”吳蔚問道。
“喲,客官真是好眼力,不過這兩個顏色的都沒有整匹的了,紅色的二十五文一尺,綠色的三十文一尺。”聽到夥計的報價,吳蔚皺起了眉頭,這個時空一匹布等於四十尺,這麼算的話自己挑的這兩種布都超過一千文一匹了,正常的布價也就四百文左右,柳二娘子不是說今天能抄底兒,便宜麼?
“你們家的布怎麼這麼貴,彆人家不到四百文就能買一匹了!”
繡娘連忙小聲提醒道:“蔚蔚,這是絹……”
“客官,我給你拿下來您摸摸,您一眼相中的這倆哪裡是布啊?這是絹,放在平時也是一千文一匹,更何況……您瞧瞧,這成色,這手感,一文錢一種貨啊,客官!”
吳蔚這才知道自己露怯了,摸了摸鼻子笑了兩聲,絹的手感的確比布細膩多了,貼身穿正好。
於是對夥計說道:“今兒都二十九了,你總共剩下的也不夠一匹了,這點東西大戶人家看不上,一般人家又買不起,不趁著今兒賣一賣,等過完了年……這剩下的兩個半匹的絹,可就得擱到倉庫裡了。”
夥計見狀也不隱瞞,點頭稱是。
吳蔚又說道:“紅的和綠的,我一樣要一尺……”說到此處,吳蔚頓了頓回憶起自家老媽殺價的樣子,於是選擇禮貌性地先砍一半兒,然後再拉扯看看。
“三十二文,不行我們就去彆家再看看,反正……”
“成!”吳蔚後麵的話還沒說完,夥計已經拿起尺子熟練地在兩塊絹上一樣割了一尺,麻利地卷好用紙包起來,外麵又係了一根草繩固定住,雙手遞給吳蔚,朗聲道:“三十二文,綠絹紅娟各一尺~,您拿好咯,櫃台結賬!”
吳蔚嘴唇翕動,渾身發麻,心中隻有一個聲音:完了,價給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