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飽餐一頓,吳蔚背著行李卷,手中提著一個食盒從百味樓走了出來,裡麵打包了六個菜。
兩頓飯一共才花了二兩銀子,買被子和成衣,成衣選的是普通的,鋪蓋吳蔚儘可能挑了好麵料的,一共花了一兩零六百個銅板,給了夥計二兩,吳蔚又到市集上割了好大一塊五花肉,吳蔚心想:畢竟人家縣主娘娘來了嘛~飲食上肯定是不能怠慢的啦~。
擔心高寧雪在窮鄉僻壤的待不住,吳蔚又到書齋去買了幾本書。
花彆人的錢,吳蔚一點兒都不心疼,還彆說這銀子是真耐花啊,吳蔚覺得自己已經算是土財主做派——打著滾花錢了。
結果總共也就花了六兩多一點兒,吳蔚哼著小曲兒走在回家的路上,今天是個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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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腿的活兒夥計接了,不過他要吳蔚保證不許透露此事,大概是夥計隻想從中白賺一筆,跑腿的差事打算甩給旁人,吳蔚當即答應下來,她才不管裡麵的彎彎繞隻要能儘快把信送去就好。
此地距離京城快馬加鞭要十幾日,除了要有馬,會騎馬,還需要入城的遷令文書層層審批,這就是吳蔚不建議平佳縣主親自去查的原因,這一層一層的過關,保不齊哪一層關卡就有敵人的眼線。
百味樓的夥計每年要上京幾次,關卡應該早就打通了,請他們幫忙不僅省事兒還能降低關注。
即便是他們把信拆開看了,吳蔚也是不怕的,因為吳蔚隻在信中寫了七個字:速來清廬縣,吳蔚。
然後在信的空白處用印泥印上了明鏡司令牌的一角,上麵的紋路若不是同樣手持令牌的人根本無從比對。
明鏡司的據點收到這樣一封信,一定會層層問上去,而整個明鏡司知道“吳蔚”是誰的,也隻有那幾個。
如果祥瑞真的出了問題的話,東方瑞看到信之前就能收到平佳縣主失蹤的消息,在這個節骨眼上收到一封沒頭沒尾的信,以東方瑞的聰明才智,她一定會立刻出發來清廬縣見吳蔚。
現在就隻剩下一個問題了,在東方瑞抵達清廬縣之前,如何保證平佳縣主的安全?
這一來一回要一個月的時間門,保證平佳縣主的安全才是重中之重,吳蔚總覺得這件事裡處處透著蹊蹺……
按照高寧雪的說法,吳蔚更傾向於有人在暗中保護高寧雪,如此看來隻要高寧雪不自己主動送死,應該是能等到東方瑞前來營救的。
想通這裡吳蔚的心情稍稍輕鬆了一些,不這麼想也沒辦法,就自己和繡娘那點兒戰鬥力,隨便派一兩個高手過來就足以要了她們三人的命了,總不能拉著高寧雪去山上找個山洞躲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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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高寧雪和繡娘聊了許多,包括:平民百姓的生活,繡娘和吳蔚是如何認識的,當然繡娘說的最多的還是認識吳蔚之後的生活。
聊著聊著繡娘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在認識了吳蔚以後日子才變得不同,從前十九年的生活是如此的千篇一律,除了那些變故外,餘下的日子一兩句話就能概括,每一天都幾乎一樣,做不完的針線活,日複一日的家務。
不過,麵對高寧雪“為何會分家出來”的追問,繡娘卻選擇了含糊帶過,高寧雪不是吳蔚,繡娘也並非那種要將自己的不幸昭告天下的人。
而且繡娘很清楚眼前這位縣主娘娘和吳蔚是不同的,往事都已過去,繡娘不希望再給平靜的生活增添波瀾。
高寧雪見繡娘單純無害也和繡娘說了一些屬於縣主的生活,繡娘就像聽戲文一樣,帶著震撼聽完了。
高寧雪說的最多的還是明鏡司裡發生的事情和有關於東方瑞的“故事”,有時高寧雪說的內容和戲文隱隱對上,繡娘也能接上幾句。
二人仿佛瞬間門就建立起了默契,若戲文裡說的誇張了,高寧雪會笑得直打跌,然後把真相告訴繡娘,若是戲文裡說的不夠,高寧雪便繪聲繪色地將故事給補充完整,繡娘看著高寧雪亮晶晶的眼眸,聽著她不知疲憊的講述,突然說道:“雪兒姑娘真的很仰慕東方大人啊。”
高寧雪笑眯了眼,驕傲地抬了抬下巴,說道:“你知道我們明鏡司衙門正堂上掛著的匾額上麵,寫的是什麼字嗎?”
繡娘搖了搖頭。
“至孝至義!這是陛下當年親筆寫下的匾額,用禦筆沾上金粉寫上去,賜給我師父的!說的就是當年我師父破的第一樁懸案‘蛇妖索命案’,明鏡司也是從那之後才成立的,陛下愛惜人才,可朝廷從沒有過女子入前朝為官的舊例,陛下便專門設立了一個衙門,全天下仰慕我師父的人可多了~!我希望能一直一直,常伴師父左右,早晚有一天我也會成為一名‘洞若觀火,執法如山’的女神機,然後和師父一起出現在戲文裡,供後世傳頌!”
高寧雪的話莫名觸動到了繡娘的心,似有所悟,可不等繡娘細想,吳蔚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我回來啦!”繡娘快速趿了鞋子,三步並作兩步竄到門前,推開了房門。
“回來啦?”繡娘迎了出去。
高寧雪的眼中劃過一絲愕然:這柳姑娘看起來瘦瘦弱弱的,身手竟是如此敏捷?莫非練過?
高寧雪貴為縣主,自然不會起身去迎吳蔚,不過很快繡娘和吳蔚也回了屋子,繡娘接過吳蔚買的五花肉,放到盆裡,然後掀開鍋蓋給吳蔚舀洗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