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個女大王,住在義莊的棺材裡,手裡終日撥弄著一把匕首,偶爾盯著一處不說話,眼神直勾勾的,
看著真瘮人。”
“……⒘_[(”
繡娘也摸了摸牆上的裂痕,當初二人在修補這些裂痕的時候花了很多心思,光是油布紙就貼了三四層,每一層中間都是一層厚實的黃泥。
吳蔚和繡娘進了屋子,天氣熱了,木架子上有一些菜放不住已經腐敗了,繡娘有些心疼,和吳蔚一起動手收拾,把壞的和即將壞的菜都處理掉,把耐粗存能帶走的臘肉,鹹肉、用油布紙包起來放到筐裡,米缸裡的糧食還好好的,沒招蟲,也沒有老鼠光顧,吳蔚取下木架子上的一個竹筐,說道:“多虧回來一趟,怎麼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給忘了!”掀開遮布一瞧,裡麵是吳蔚親手做的肥皂。
繡娘也從房間裡找到了一些新布料,說道:“這些布料都是上回做衣裳剩的,丟了怪可惜的,我們拿回去吧?”繡娘記得吳蔚說過老屋裡的細軟除了那床被子外,什麼都不要。
“我是那麼奢侈的人嗎?新布料當然要帶走了!不過今天彆往回拿了,等搬家的時候放牛車上一起搬過去。”
繡娘將布料放回原處,問道:“家裡收拾的差不多了,我們還要做什麼?回去嗎?”
吳蔚“嘿嘿”一笑,從竹筐裡拿出一塊肥皂,說道:“繡娘~馬上就要搬新家了,新家新氣象,我們要不……?”
“什麼?”
“去洗個野澡吧!好好泡一泡,正好家裡有肥皂呢,帶兩身乾淨衣服過去,洗完了澡再把衣服換了,怎麼樣?”
繡娘把頭搖成了撥浪鼓,慌忙拒絕:“不不不,我不去!”
“走吧~一起洗多少也有個照應,互相搓搓背嘛~。”
“這才幾月啊,水還涼著呢,會得風寒的!”
“這都幾月份了?水的溫度早就升起來了,這段日子都是大晴天兒,湖裡的水早就不涼了,我在那個湖裡洗過好多次澡,水很清澈,深秋時也不是很涼。”
見吳蔚一臉真誠的邀約,繡娘的臉頰微紅,半晌說不出話來。
“繡娘?”
繡娘輕歎一聲,說道:“你洗吧,我替你望風,沒人看著總歸是不安全的。”
“不會的,那地方我最熟了,幾個月也不見一個人。”話雖這樣說,吳蔚卻不再勉強繡娘,吳蔚拿了換洗的衣裳,肥皂,幾塊淨布放在筐裡,將家門鎖好往湖的方向走去。
挎著竹筐,拉著繡娘,吳蔚不禁感慨:從前上大學的時候,寢室裡水壓不夠,花灑噴出來的水和用膠頭滴管擠出來的似的,於是她們寢室的四人經常約著一起出去洗澡,那時候的洗澡筐裡的東西可比現在齊全多了!
看著那竹筐裡孤零零的肥皂,真是糙漢都會嫌棄簡陋的程度。
吳蔚歎了一聲,沒辦法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吧,先從洗發水開始
研究。
來到湖邊,波光粼粼,周圍的樹木也煥發出生機,周圍安靜極了。
湖水清澈見底,連湖底的碎石都能一一數出來,將目光投遠,還能看到魚兒在水中暢遊,吳蔚伸手摸了摸湖水,和她想象的一樣:經過連日來陽光的暴曬,湖水的溫度升起來了。
“繡娘,你真不洗一洗嗎?水溫正好!你看這水多清澈啊,周圍哪有一個人,我當時在湖邊守了好多天,都沒見過一個人來,彆怕。”
“不了,還是你自己去吧,我在這兒給你望風。”
“好吧。”吳蔚也不再勸了,當著繡娘的麵大大方方地褪去身上的衣物,脫下來的外衫就放在湖邊的石頭上,貼身的肚兜則疊好了放到了竹筐裡。
繡娘垂下眼眸,視線中隻有一節白皙又不失肌肉線條的小腿和踩在鵝卵石上的一雙腳……
吳蔚抬手一扯頭繩,盤在頭頂的秀發散開,不過由於盤的太久了,並沒有那種如瀑布般散開的美感,隻是無聲地緩慢展開,落在肩頭。
“嘩啦”“嘩啦”隨著陣陣水聲,湖麵掀起層層漣漪,吳蔚玲瓏的身體也逐漸隱於水麵之下。
吳蔚腳下踏著水,掬起一捧水灑在臉上,發出享受的輕哼聲,她實在是太懷念這種感覺了!
吳蔚來到這個時空已經快一年了,如今的她不再瘋狂思念藍星的各種美食,吃原生態無汙染的食物也不錯,她也不再依賴那些電子產品,把頭抬起來看看周圍的風景同樣是一種偏得。
吳蔚唯一還瘋狂懷念的,就是從花灑裡噴湧而出的熱水,將自己包裹住的感覺!
用淨布沾濕擦身體的日子,吳蔚實在是過夠了,她需要實現洗澡自由,非常非常的需要!
吳蔚深吸一口氣,一翻身便消失在了水中,一口氣遊出十幾米再躍出水麵。
繡娘坐到岸邊的石頭上,看著吳蔚在水麵暢遊,不禁流露出一陣羨慕,嬉水曆來都是男孩子才能進行的遊戲,除了住在海邊的漁民,梁朝的女子會嬉水的極少,就算是有……也未必能有吳蔚這般膽量。
水中的吳蔚朝繡娘揮了揮手:“繡娘~。”
“怎麼了?”繡娘起身,目露關切。
“繡娘,你可不可以把肥皂丟過來~”
“哦,好。”
繡娘從竹筐裡拿了肥皂,遲疑道:“就這麼丟,你接的到嗎?”
“你就扔吧,使點兒勁,沒事兒的!”
繡娘掄圓了胳膊將肥皂丟了出去,“咚”的一聲落在了吳蔚身旁,吳蔚深吸一口氣也潛到了水裡,片刻後露出水麵晃了晃手中的肥皂。
……
吳蔚美美地洗了個澡,經過這次潛水吳蔚更加確定了這個湖並不能送自己回去,或者說……此時此刻還不行。
那個牌坊還沒有出現,這裡是清廬縣而不是牌坊上說的“於洪縣”。
親自確定過後,吳蔚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難過多一些,還是開心多一些。
吳蔚上岸穿好衣服,
繡娘讓吳蔚坐到岸邊的石頭上,
接過淨布擰了擰,
把吳蔚的頭發包好,細細擦拭。
繡娘說道:“這幾天天氣雖好,到底月份還是小,過了晌午沒有那麼熱,當心染上風寒。”
“我看院子裡還剩下一些木板,等上完了梁咱們在院子裡搭個柴房,裡頭放上浴桶,往後天氣越來越熱,每日泡個澡,衛生又消暑。”
“好,聽你的。”
“等搬過去我上山看看,有沒有艾草也采回來一些,寒病夏治,等到夏天入了伏每天都給你做艾灸,一直做到過了三伏天,以後隻要彆貪涼,就不會肚子疼了。”
“好~。”
吳蔚突然想到什麼,說道:“還有件事兒,你回去以後和二姐說一下。”
“是什麼?”
“二姐從有身孕以來是不是就瞧過一回郎中?她的月份也不小了,最好還是讓二姐夫帶二姐去一趟藥鋪,請郎中給把把脈,開些安胎補氣的方子,再和郎中請教一下生產需要注意的事情。二姐這是頭一胎,多留心些總是沒錯的。我總覺得……以二姐的月份來說,她的肚子有點大。”
繡娘的點了點頭:“回去我就說。”就連未出閣的繡娘都明白,女人產子等同於在鬼門關走一遭。
繡娘給吳蔚擦頭發的動作減緩,忍不住問道:“蔚蔚,你懂醫術,你是不是看出了什麼?二姐不會有事兒吧?”
“二姐從有孕以來就瞧過一回郎中,興許是月份掐的不準,可能預產期也會提前,最好的辦法還是讓二姐夫帶二姐去藥鋪瞧瞧,最好能在生產當日請個有經驗的穩婆再請個大夫來,衛生環境很重要,及時的醫療介入也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