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的功夫吳蔚回來,把一個巴掌大的牌子交給繡娘,隨後抱起鐵鍋。
“這是?”
吳蔚打趣道:“停牛車的憑證,可彆弄丟了,沒有這個牌子人家可不讓咱們提車。”
繡娘連忙把木牌揣到懷中,貼身放好。
吳蔚彆過頭,偷笑。
街上人多,好在有鐵鍋開路,繡娘拽著吳蔚的袖子跟在後麵,一路直行到中街,“成記”的幡子高高懸在木樁頂端,隨風擺動。
“快到了。”
“嗯。”
隨著腳步的移動,有節奏的打鐵聲傳入耳中。
再走近,熱浪襲來,成記鐵匠鋪到了。
幾名肌肉虯紮的男子一字排開,一人一爐正在打鐵,每個爐子旁邊侍立一名學徒,負責些沒
有技術含量的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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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火,遞東西之類的。
“繡娘。”
“嗯。”
“你在這兒等我吧,裡麵熱。”
“好。”
吳蔚回頭朝繡娘笑笑,抱著鐵鍋進了鐵匠鋪,撥弄算盤的掌櫃抬眼看過來,認出了吳蔚。
吳蔚把鍋交給店小二,說道:“這口鍋破過一次了,這回我想請你們把它融了,再加點生鐵,打一口結實的鍋出來,口徑和這口鍋一樣就行。”
店小二稱了重量,寫了一張單子給吳蔚:“客官,到櫃台結賬。”
吳蔚來到櫃台,用賬單蓋著明鏡司的令牌一同遞到了櫃台裡。
“客官,本店新製出一批菜刀,要不要看看?”
“好。”
“這邊請。”
二人來到後間,屋內陳列著不少鐵器,吳蔚朝掌櫃的拱了拱手,說道:“成先生,敢問上麵可有任務指派?”
成掌櫃背著吳蔚打開一道暗格,從裡麵取出一封信,遞給吳蔚:“吳姑娘,這兒有一封信是給你的。”
吳蔚撕開,略掃了一眼,見字體蒼勁有力,落款處赫然落著:東方瑞。
信的內容很簡單,東方瑞告訴吳蔚:她有要事,必須要回一趟京城,若吳蔚有困難可以隨時來鐵匠鋪尋求幫助,無需令牌也可以。
似乎是洞悉了吳蔚的擔心,東方瑞在信末寫到:清廬知縣那邊,她已經派人隱晦地提點過了,待到他日張寬思過期到,官複原職時不會找吳蔚的麻煩。
吳蔚把信折好收起,暗自一陣輕鬆,對掌櫃的拱了拱手:“多謝。”
掌櫃的點頭,取了一把菜刀雙手遞給吳蔚:“也不好空著手出去,這把菜刀就送給吳姑娘了。”
吳蔚接過菜刀,走出彆間自有夥計替吳蔚將刀包好,一並算了賬,吳蔚不僅腹誹:不是說好了送給我麼?怎麼還收錢呢?!
……
來到門口,又是一陣熱浪襲來,於攢動的人群中,吳蔚一眼就看到了繡娘,就像狂風呼嘯,巋然不動的蒼鬆;又像一朵遺世獨立的蘭草。
“蔚蔚!”繡娘的眼眸煥發出神采,大步上前。
看到繡娘探尋的目光,吳蔚晃了晃手中的菜刀:“買了一把菜刀,約好十天後來取鍋,再沒彆的了。”
聽懂吳蔚話裡的含義,繡娘也放鬆下來。
……
兩個人再次擠到人群中,待再從市集出來時已過了晌午,吳蔚和繡娘的牛車上幾近滿載。
吳蔚美滋滋地笑著,繡娘則有些心疼銀子,但見吳蔚露出許久不見的明媚笑顏又覺得一切都值了,主動說道:“要不要到書齋去買幾本書?”
“不用了,我還是去張成兄家裡借書來看,一本書少說也要三四百文,太奢侈了。”
吳蔚看了看天色,拉起繡娘的手說道:“東西就先放在這兒吧,難得來這邊一趟,咱們去百味樓吃一頓。”
繡娘輕笑一聲,打趣道:“三四百文一本書舍不得買,百味樓一頓飯三四兩銀子,眼睛都不眨?”
在某些時候,吳蔚的老臉堪比城牆,隻見她一把攬住繡娘的肩膀,半推半抱擁著她出了車棚,笑道:“民以食為天,這個季節蔬菜多,說不定能吃到一些新鮮菜色呢,你不饞啊?”
“我不饞。”
“我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