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和李大姐拎著農具走在後麵,進了院子分彆和繡娘,吳蔚打過招呼,把農具放在牆角也去洗手了。
吳蔚說道:“李姐,農具就放在田裡就好了,每天來回拿多累啊,也沒人偷。”
李大姐笑道:“那可不行,咱們家的莊稼本就播種的晚了,再把農具丟了可不行。再說了就這幾把除草的鏟子能有多沉。”
吳蔚搖了搖頭,笑而不語。
六人圍坐在桌前,李大姐看著那一小盆帶尖兒的饅頭,說道:“繡娘,你們倆彆太客氣了,總是白米白麵的招呼可怎麼行?我這三個丫頭肚子沒底兒,細糧不頂飽,一頓不知道要吃多少呢!”
吳蔚笑道:“孩子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每天乾活這麼辛苦,吃幾個饅頭怎麼了?要沒有李姐領著這三個丫頭起早貪黑的乾活兒,咱家的地也沒這麼快抽穗,快吃吧,都是一家人。”
繡娘表示讚同,給三個姑娘一人拿了兩個饅頭:“快吃吧,李姐你也吃。”
……
吳蔚努力吃了半個饅頭,喝了一碗湯就再也吃不下了,如此高溫她光是坐著什麼都不乾也會出汗,更何況這樣的天氣已經持續了數日,實在是沒什麼胃口。
李大姐見狀直搖頭,說道:“蔚蔚啊,你最近這飯量怎麼跟個小貓似的?就吃這麼點兒東西怎麼成呢?是不是生病了?”
吳蔚尷尬一笑,繡娘主動解釋道:“這幾天天氣熱,蔚蔚苦夏,過了這陣子就好了。”說完轉
而柔聲對吳蔚說道:“實在咽不下就彆吃了,晚上要是餓了我給你擀過水麵條吃。”
見狀,李大姐砸了砸筷子,目光在吳蔚和繡娘之間輪轉了幾回,不言語了。
……
吳蔚放下筷子,拖動折凳遠離了餐桌,搖動手腕扇蒲扇,此時雖然太陽西斜,對吳蔚而言卻並沒有增添多少涼意,隻是由燥熱變成了悶熱。
突然,原本趴在餐桌下等待投喂的四隻狗子突然站了起來,德芙的耳朵動了動,率先發出叫聲,剩下的三隻狗子也跟著狂吠起來。
四隻狗子齊刷刷地衝到門前,朝著門外狂吼,所有人都停住了吃飯的動作,朝院門的方向看去。
狗子是很聰明的,能記住熟人的腳步聲,也認得家人的氣味兒,李大姐她們一家無論多晚過來,四隻狗子都是不叫的。
狗子如此反應,證明是來生人了。
繡娘看向吳蔚,吳蔚也望著繡娘,沒等二人做出更多的反應,院門被敲響了。
聲音很大,夾雜著某種金屬的撞擊聲。
李大姐想起自己對繡娘的承諾,放下筷子高聲道:“誰呀!”
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這裡可是吳蔚的家?”
“找蔚蔚的?”李大姐低聲對繡娘說道。
“是我,等一下。”吳蔚起身,走到院門前拉開了門,看清了來人,院內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四隻狗子聚在吳蔚身後朝著來人大聲叫著。
狗子都被吳蔚細心訓練過,沒有吳蔚和繡娘的命令,絕不會輕易撲人。
疊著聲聲犬吠,繡娘聽清了來人的話:“誰是吳蔚?跟我們走一趟縣衙,有些事情要問。”
門口立著兩個生麵孔,穿著衙役的衣裳,手中捏著佩刀,適才的敲門聲就是佩刀擊打門板產生的。
繡娘來到吳蔚身邊,擋住吳蔚半個身子,問道:“今日天色已晚,明兒一早我們自己去行麼?”
那衙役沒有半分好顏色,厲聲道:“你是吳蔚嗎?囉嗦什麼?要我們動手麼?”
吳蔚將繡娘拉到身後,對兩名衙役說道:“我跟你們走就是了。縣太爺隻讓我一個人去吧?”
“你是吳蔚?”
“我是。”
“走吧!”
吳蔚把蒲扇交給繡娘,望著繡娘微紅的眼眶和滿眼的擔憂隻是無聲地笑了笑,柔聲道:“沒事兒的,問清楚了我就回來了,你在家等我不要亂走,我可沒帶鑰匙。”
繡娘的嘴唇抖了抖,擠出一個“好”字。
四隻狗子見狀,發出陣陣低吼,作出了即將撲咬的姿勢,吳蔚一聲斷喝:“回去!”四隻狗子嗚咽了一聲,看看繡娘又看向門神似的衙役,急得直原地打轉。
“回去!”吳蔚又吼了一聲,狗子夾著尾巴退了下去,吳蔚這才轉身出門,被兩名衙役夾在中間,一同下山去了。
繡娘不受控製地追出門去,叫道:“蔚蔚!兩位官爺,敢問要去多久,什麼時候能回來?”
“繡娘,回去吧,聽話。”吳蔚轉頭,眼中凝著濃濃的擔憂,卻用輕柔的口吻勸著。
一名衙役冷冷道:“這是你一個婦道人家該過問的事兒嗎?”
“……差大哥,我們走吧。”聽到這人如此說繡娘,吳蔚的心中不是滋味,卻也無可奈何。
繡娘一直目送著吳蔚被兩個衙役左右護著,消失在林間,早就跟出門來的李大姐和三位姑娘不見了衙役的身影,這才敢上前來。
李大姐見繡娘臉色不好便扶住了她,說道:“回屋,繡娘啊,咱們回屋,啊~。”
繡娘沉默著被李大姐攙扶著回到屋子,大丫帶著兩個妹妹在院子裡收拾碗筷。
“繡娘啊,出什麼事兒了?蔚蔚怎麼被官差給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