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孤苦無依的人多了,每個都像蔚蔚這般心善嗎?
自己與蔚蔚如今的關係,雖未捅破,但與世間的平凡夫妻並無二致,她們不過是欺負蔚蔚是女子罷了,若蔚蔚是男子,自己嫁給她,哪裡還有這麼多的煩心事?
為了自己,蔚蔚受了多少委屈?
兩個女子在一起,她們不聲張,不害人,安心做人,誠信做買賣,到底哪裡錯了呢?
自己不是已經有意無意透露過許多次了?
自己不想嫁人,這輩子就這樣過下去挺好的,她知足了,怎麼就是不行呢?
……
在半路上,柳翠微追上了
吳蔚和白媒婆,見柳翠微來了,吳蔚問道:“你怎麼跟來了。”
“?”
吳蔚笑了,柳翠微也笑了。
一旁的白媒婆卻驚了,她可不像是柳老夫人那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無知老嫗,她這輩子縱橫保媒拉纖界二十餘年,什麼人,什麼事兒沒見過。
什麼公子年過二十,已經迎娶了正妻,幾個妾室,還有數個通房,卻因膝下無子,年年請她說項納妾的,結果一打聽才知道,那公子醉心學業,夜夜與書童宿在書房。
什麼小姑子寧願自梳明誌也不願嫁人,誓死守護寡嫂和侄子的。
還有那宮裡頭放出來的老嬤嬤和老內侍,買了宅子找她說項,想抱個義子來養的。
哦,對了……
白媒婆的業務範圍很廣泛,誰家有不要了的孩子,送到她這裡來,她也能經手。
白媒婆早就知道,這世間的情情愛愛啊,不止存在於男女之間,驚世駭俗,難以宣之於口的事情,可多了去了。
也怪吳蔚適才掩飾的太好了,白媒婆竟然沒看出來,眼下她們倆“獨處”那緊緊扣在一起的雙手,還有纏纏綿綿都快拉不開的目光,白媒婆哪裡還有不明白的呢?
白媒婆這人雖然愛財,倒也不算是黑心腸,見吳蔚與柳翠微如此,她心裡那點兒對吳蔚的不滿也煙消雲散了,吳蔚適才的舉措,也情有可原不是?
消氣歸消氣,這銀子還是要收的,就當封口費了,白媒婆如是想著。
……
來到米莊,白媒婆並沒有跟進去,吳蔚和柳翠微來到內堂,從銀匣子裡取了十兩銀子,原先滿滿當當的銀匣子已經見底了,掃一眼就能數清她們現在的家底兒。
柳翠微把銀子給了吳蔚,說道:“你又何必這般糟踐銀子,我執意不嫁,她們還能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把我扭了,綁了,逼我嫁人?”
吳蔚無奈一笑,哄道:“你這叫什麼話,都是一家人,何必鬨成那樣?”
吳蔚接過銀子,匆匆去了,將銀子送到白媒婆手上,後者笑眯了眼,揮揮小手絹走了。
吳蔚快步折返回米莊內堂,見柳翠微還坐在裡麵生悶氣,賠笑著坐到柳翠微身邊,攬過她的肩膀,喚道:“二娘。”
柳翠微堅持了不過一個呼吸,便軟了身子,靠在了吳蔚的肩膀上,似冤似哀地呢喃道:“我早就是你的人了,這輩子就算是死,也絕不二嫁。你難道不知我心?”
“冤枉啊,我哪有?”
“那你為何要給白媒婆銀子?咱家的銀子又不是大風刮來的,十兩銀子呢,放在從前,足夠咱們吃一年的了。”
“我錯了,以後省著點兒花。”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我知道。我不會讓你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