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蔚再次壓低了聲音,說道:“要麼就是宜王,要麼……就是縣主。他們都沒有理由殺我,我覺得是縣主的可能性很大,上個月孫老板不是說縣主失蹤了嗎?算算日子,從京城到咱們這兒,腳程快一些的話,也該到了。”
柳翠微放軟了語氣,說道:“那你小心……我等你回來!”
“嗯,放心。今夜讓你受驚了,你不必等我。等你一覺醒來,我就回來了。”
“我不睡,我等你回來!”
“好。”吳蔚不再勉強,抱了抱柳翠微後,出門去了。
“幾位久等了,請吧。”
吳蔚徑自走到院牆前,打開了後院的側門,比劃了一個“請”的手勢。她可不想被這四人帶著翻牆。
四人跟著吳蔚出了宅子,走出一段距離後,領頭的那位女子低聲道了一句“得罪了”便朝著吳蔚的臉上撒了一把藥粉。
吳蔚苦笑一聲:“何必如此……麻……了。”便失去了知覺。
領頭女子從懷中取出一個黑色的麵罩套在了吳蔚的頭上,另一人上前來,麻利地扛起吳蔚,四人迎著月色一路急行,一口氣跑出幾百步,上了停靠在路邊的馬車。
……
吳蔚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草青色的帷幔。
“醒了?”身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吳蔚猛然清醒,彈坐而起。
看到一襲玄裝的東方瑞正坐在床邊,注視著自己。
“是你?!”吳蔚驚呼道。
“許久不見,吳蔚。”
“是你讓人把我迷暈了帶過來的?”
吳蔚在看到東方瑞的那一刻,她心中的憤怒瞬間煙消雲散。
“抱歉,事急從權。我畢竟是朝廷的通緝重犯,把你迷暈了帶過來也是情非得已,希望你不要因此存了芥蒂。”
“那倒不是,我就是想說,你下次能不能換個溫和點的方式,比如直接讓她們給我個頭套,戴個眼
罩之類的,我絕對不反抗,不多看,迷藥吸多了對腦子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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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會在這裡?這一年多你去哪裡了?平佳縣主一直都在找你,你們聯係上了嗎?那件案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吳蔚坐直了身體,與東方瑞麵對麵,問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東方瑞拍了拍吳蔚的肩膀,起身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穿上鞋子跟我來。”
東方瑞和吳蔚對坐在書案的兩側,東方瑞抬手給吳蔚倒了一杯茶,說道:“關於我的事情你一定有許多疑問,不過此刻並不是一個好時機,等時機成熟,你會知道的。我這次之所以將你請來,是有一件十萬火急的要緊事要拜托你。”
吳蔚抿了抿嘴唇,雙手十指交叉放在書案上,鄭重地點了點頭。
東方瑞欣慰地說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人,吳蔚你聽好了……雪兒她,危在旦夕。”
之後,東方瑞便和吳蔚講了這件事情。
除了在書房裡和宜王說的那些之外,東方瑞還詳細地給吳蔚解釋了其中的厲害關係。
東方瑞說道:“若我沒有料錯,蕭家一定是和當今皇上約好了一個期限,若是雪兒不能按期回京,這樁親事就會作罷。可這並不是簡單的兩姓聯姻,而是先皇欽點的姻緣,就算是當今皇上,也不能違背先皇的旨意。所以……若是雪兒不能按時回去,朝廷隻能宣布平佳縣主歿了,如此才能保住皇家的顏麵,保住陛下的威儀,給蕭家一個滿意的答複。到時候這天下……就沒有高寧雪了。”
吳蔚深深地看了東方瑞一眼,東方瑞到底明不明白高寧雪為何逃婚,還是說她根本就不在乎?
在吳蔚看來,既然東方瑞也說了:待到平燕王老千歲故去,高寧雪的縣主就隻剩下一個名頭了,那又何必抓著這個身份不放?
於高寧雪而言,這個縣主的身份儼然已經成了她自由生活的阻礙了,不如就這樣“消失”改名換姓,做個自由自在的普通人不好嗎?
以高寧雪的家底兒,在哪裡都可以生活的很好。
吳蔚當即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換來的卻是東方瑞的一抹苦笑。
東方瑞的目光複雜,仿佛被許多莫名的情緒給裹挾著一般。
東方瑞低聲問:“你覺得蕭家會放過雪兒嗎?他們會不會擔心‘已故’的平佳縣主某一天突然跳出來,再把蕭家攪得一團糟呢?金尊玉貴的縣主,會不會有一日受不了民間的苦,想要恢複身份呢?失去了平燕王和朝廷的庇護,蕭家想要對雪兒做些什麼,再簡單不過了。”
“或許……在你看來,這樁姻緣並非良配。可隻要雪兒還是朝廷承認的縣主,蕭家最多也就是讓雪兒受些委屈,不會把她怎麼樣的。我如今這副樣子,是不能再護著她了,她和我這個朝廷欽犯牽扯,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待平燕王府百年,雪兒的身份還會被抬一抬,蕭家的不滿也會慢慢平息,蕭家樹大根深,人丁興旺,護得住雪兒。這也是先帝將雪兒指給蕭家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