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東家非常給麵子,爽快地和張尺與栓子約了日期,讓他們到自家某個鋪麵去一趟,見麵詳談。
張尺和栓子高興得紅光滿麵,喜悅之情絲毫不比柳翠微和吳蔚二人差。
眾人寒暄了一陣,自然要到鋪子裡去支持一下成衣鋪的生意,或是挑幾件買回去,或是定做幾條,就在柳翠微領著幾位繡娘給眾人量尺寸時,忽有馬蹄由遠至近,馬蹄聲急,聲聲脆響,熱鬨的成衣鋪也安靜了下來,大家都停下了手中動作,向門外看去。
坊市之內,雖可行車馬,卻不能疾馳,除非……
忽地一聲馬兒長鳴,隻見一官差打扮的人一勒韁繩,將馬穩穩停在了成衣鋪門前,那官差手中還捏著一副韁繩,拖著另外一匹無人騎的馬。
那官差掃了匾額一眼,朝著成衣鋪內喊道:“吳蔚可在裡麵?”
眾人齊齊讓開一條路,對吳蔚行注目禮,柳翠微則快步來到
了吳蔚身邊,跟著吳蔚一起出了成衣鋪。
官差打量二人,問道:“你們哪一個是吳蔚?”
“我是。”吳蔚上前一步。
官差將手中的韁繩甩給吳蔚,說道:“上馬,王爺有令,命你隨我速速出城!”
“好。”
吳蔚轉頭對柳翠微說道:“等我回來,彆著急,沒事兒的。”
柳翠微點了點頭,官差催的急,二人也不便再說,柳翠微目送吳蔚翻身上馬,調轉馬頭,跟著官差策馬而去,往城門的方向。
吳柳記成衣鋪離城門尚有一段距離,策馬前往也許一炷香左右才能到,吳蔚跟在官差後麵,隻聽風聲在耳邊吹過。
好在泰州的坊市路寬,雖然也有小販躲閃不及,散落了貨物,一路上卻並沒有傷到人。
吳蔚並沒有問發生了何事,畢竟除了商賈這個身份外,吳蔚還有另外一個身份——仵作。
宜王傳的這般急切,大概是城外出了什麼命案,驚動了宜王,吳蔚心裡想著。
越往城門的方向走,那股難言的氣味就越濃烈,明明天氣漸寒,再過一陣子就該下雪了,氣味本不應該這般大的才是。
吳蔚將手中的韁繩越握越緊,因為宜王下了吳蔚和柳翠微不能同時離開泰州的命令,吳蔚這些日子都有意無意地避開城門的方向。
傳出城門,看到城外的景象,吳蔚不由得一怔。
城外的棚戶不知何時竟被整體挪了位置,又往遠離城門的方向挪了數十丈,此時城外立了不少泰州府的府兵,這些人各個都身披盔甲,全副武裝,手中拿著長兵器,腰間還帶著佩刀。
醒目的位置上立著一輛豪華的馬車,裡麵坐的應該就是宜王了。
“籲!”
吳蔚和官差一前一後翻身下馬,官差快步來到馬車前,跪地道:“稟報殿下,吳蔚帶到。”
吳蔚這才看到在馬車周邊還立了一些穿著長衫的男子,年齡從中年到老年不等,數量有七八個之多。
這些人的身上都背了一個木箱,看起來有些像郎中的藥箱,也有些像裝著仵作工具的箱子,吳蔚往遠處的棚子望了一眼,心中升起了一個不好的感覺。
“吳蔚,過來!”
宜王的聲音從馬車裡傳來,吳蔚來到車前,拱手道:“王爺。”
“上來,本王有話和你說。”
馬車門開了半扇,吳蔚上了馬車,見宜王端坐在馬車內,車廂裡彌漫著淡淡的酒味,宜王的臉上戴了一方雪白的麵罩,是雙層的。
看到宜王這副打扮,吳蔚心下當即了然。
整個泰州城,除了吳蔚還有那些被吳蔚提點過的人,沒有人戴過這種泡過酒精的雙層麵巾,想來是宜王不知從何處聽到了自己戴過這種東西的消息,大概是小梅告訴他的吧,畢竟他戴的還挺有模有樣的。
吳蔚不由得在心底發出一聲冷笑,宜王口口聲聲說自己提供的那個提純白酒的設備是小家子氣,上不得台麵的玩意,背地裡卻把酒精給提純出來了,不僅如此,連酒精口罩都做出來了,還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