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小聲些,她聽不見的。”
吳蔚這才鬆了一口氣,問道:“小梅,你打得過蘆薈嗎?”
小梅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良久才輕聲回道:“沒有一點兒把握。”
“怎麼會?你們比試過?還是從前認識?”吳蔚驚詫不已,小梅的身手吳蔚是知道的,幾個壯漢也近不了她的身。
“就在剛剛,已經較量過了,奴婢沒能從她手上搶到公子,若是蘆薈對公子有歹心,剛才公子就已經死了,而奴婢的護衛使命……也失敗了。”
“剛剛?就是扶我的那一下?”
小梅滿臉愧色,答道:“雖然隻是不起眼的動作,適才奴婢是用了全力的。若是蘆薈那一下不是拉扯公子,而是一刀刺穿公子的心窩,奴婢……”
吳蔚的臉色更不好了。
眼下吳蔚唯一的儀仗,就是小梅。
吳蔚定定注視著小梅的眼睛,問道:“小梅,我能相信你嗎?”
小梅點頭。
“很慚愧,雖然我一點兒證據也沒有,但是我覺得……蘆薈是一位頂級殺手。你比我更了解宜王,你說……他為什麼派一個殺手來保護我?”
小梅的臉色變了幾變,說道:“公子,奴婢隻能保證平安帶公子回到泰州,旁的……奴婢即便有心,也做不到。奴婢還是要勸公子一句,宜王殿下想做的事情,不是公子能阻止的了的,我們早晚都要回泰州,翠微姑娘還在等著公子呢
。不管公子您察覺到了什麼,隻管做好殿下交代給你的事情,旁的哪怕看見了,也裝看不見才好。”小梅與吳蔚相處了這麼久,深知吳蔚的脾氣秉性,她知道像吳蔚這樣的人,讓她見死不救,或者看著旁人作惡,是在挑戰她的底線。
可那又有什麼辦法呢?
見的多了,就好了呀。
……
吳蔚沉默著,她知道小梅說的是對的,宜王想碾死自己,就和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若是自己壞了宜王的事兒,不僅僅是自己性命難保,她的三娘,還有柳老夫人,張家那幾口子,甚至是李大姐一家,張尺和栓子兩家,都彆想活。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能促使著宜王對東方瑞和高寧雪動手,一定是觸動到了宜王最核心的利益,誰敢阻擋,必死無疑!
“謝謝你小梅,我……知道了。我累了,讓我躺一會兒。”
“是。”
小梅找出她們自己帶來的被褥鋪好,吳蔚便躺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蘆薈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手擀麵走了進來,麵條湯上飄著幾朵油花,還有兩個滑嫩雪白的雞蛋,以及一把綠油油的青菜。
蘆薈將手擀麵放到桌上,來到吳蔚身邊,柔聲道:“公子,我給你做了一碗手擀麵,問店家要了兩個雞蛋和一把青菜,請公子起來先墊墊肚子吧。”
吳蔚起身,看著蘆薈柔順謙遜的模樣,心情很是複雜。
……
吳蔚一行人在行館休整了三日,張陽和張嵩利用這三日的功夫補充了物資,也打聽到了去京都的路。
此地已經離京都不遠了,大概再走個三五日就能抵達京都,不過他們帶了這許多的貨物,運輸是個問題。
扶桑不產馬,扶桑的馬匹絕大多數是從梁朝買來的,是以馬匹的價格比梁朝還要驚人,吳蔚他們自然買得起馬,但若是如此便不合符他們商旅的身份了。
眾人商議過後,吳蔚拍板決定,雇傭人力將這些貨物挑到京都。
第四日清晨,一行人從行館出來,往京都出發了。
張陽知道吳蔚坐不慣扶桑的轎子,便雇了一輛牛車給吳蔚代步,小梅和蘆薈也坐上了牛車,張嵩和張陽則跟著挑夫們一起步行。
前兩日周圍的景色還很荒僻,少見人家,眾人還在野外露宿了一宿,但隨著離京都越來越近,周圍也開始熱鬨起來。
吳蔚等人甚至看到了一隊真正的扶桑貴族……
聽到馬蹄聲的一瞬,所有的挑夫全部停下步子,朝路的一旁退去,張陽也第一時間衝到牛車前,叫道:“公子,快下來!”
小梅和蘆薈護著吳蔚跳下牛車,張陽則拉著吳蔚直接下了土路。
吳蔚朝聲源處望去,那是一直小隊,看起來隻有十幾人,人人都騎著馬,身穿鎧甲,其中有幾個人的背後插著兩麵旗幟,大概是某個姓氏或者部族的徽章。
馬蹄聲越來越近了,吳蔚也看清楚了來人。
吳蔚不是很懂扶桑國的古代史,卻也能通過這些人身上的鎧甲分辨一二。
隻見為首的那個人,身穿一襲紅黑色大鎧,頭上頂著一副雙金翅頭盔,臉上還罩著一副金色的麵具,手上戴了手套,可謂是全副武裝。
而他後麵的那些扶桑人,清一色的藍色卷腹,頭盔也比為首的那人低調許多。
這隊人馬速度極快,風馳電掣間便從吳蔚他們麵前呼嘯而過,留下一路的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