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吳蔚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或許是朝廷的人在周宅內找到了他們想要的東西,或者是蘆薈用了什麼辦法,將追擊她的人全部滅了口,總之自從朝廷的人也僅僅隻是抄了周爺的家,並沒有將搜查範圍擴大的意思。
但根據小菊帶回來的情報說,泰州的每一處城門突然替換了一批生麵孔的守城士兵,對出入泰州的每一輛車馬都嚴加排查,周爺的宅子裡沒有留下一個活口,宅子大門緊閉,而且一靠近那邊就會聞到一股濃厚的血腥味。
宜王府那邊也是靜悄悄的,在吳蔚和柳翠微的設想中,本應該到京城去吊唁的宜王,並沒有如她們設想的那般離開泰州。
……
蘆薈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終是被小蘭精湛的醫術給救活了,但很不幸的是……由於傷了根本,今後蘆薈的身手恐怕要大打折扣,想再回到巔峰狀態幾乎是不可能了。
小菊興致匆匆地跑來,對吳蔚和柳翠微說道:“她醒了!”
柳翠微停下了手中的活計,把目光投向了吳蔚,而吳蔚則是合上了手中的書卷,看不出有什麼特殊的表情,但小菊還是敏銳地察覺到,吳蔚是愣了片刻的,雖然不過一個呼吸就回了神,但小菊卻覺得吳蔚的反應很反常。
“走吧,看看去。”吳蔚起身,牽起柳翠微的手,走出了房間,小菊跟在二人身後。
她很想問問吳蔚剛才在想什麼,但不時就有丫鬟從她們身邊經過,小菊隻能將疑問壓下。
來到書房內,蘆薈已經醒了,蒼白著一張臉靠坐在床上,小蘭和小梅都陪在她的身邊。看到吳蔚來了,蘆薈勉強提起了精神,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吳蔚坐到蘆薈身邊,柔聲道:“好久不見了,蘆薈姑娘,能和我說說你這身傷是怎麼來的嗎?”
“你讓所有人都出去,我隻和你一個人說。”
吳蔚蹙眉,說道:“她們都是我信得過的人,姑娘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蘆薈卻執拗地搖了搖頭,因生命力大量流失而變的晦暗的眼眸中透出堅定與執拗。
“蘆薈姑娘,如果她們之中但凡有一個人對你有歹意,你恐怕就醒不過來了。”
“我不是不信任她們,而是我隻能告訴你一個人。”
房間中陷入了沉默,梅蘭菊三人更是表情各異,她們並不好奇蘆薈將要說的話,隻是作為吳宅的人,吳蔚沒有發話她們也不好自主離去。
吳蔚也並不想和蘆薈這樣一個重傷員較勁,隻是她這幾日一直都在思考一個很玄妙的問題,關於這個世界,關於這場穿越,關於如何離開。
作為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吳蔚實在不擅長理順這種無法用常規邏輯來解釋的問題,所以思考一番後,吳蔚隻得到了一個類似於“直覺”的結論,那就是:既然決定了要離開,還是少牽扯到這個時空的大事件中為妙。
每一段曆史,在後人看來都是一場故事,既然是故事,勢必存在一個或者多個主角,若是一個不小心被記錄
到這段曆史中,有了姓名,那她和柳翠微還能平安離去嗎?
清廬縣的那個貞節牌坊雖然是吳蔚和柳翠微的,但是在藍星那個牌坊上關鍵的信息都已破損了。
一串急促的咳嗽將吳蔚的思緒拉回,她對上了蘆薈的眸子,看著蘆薈泛黃的眼白,吳蔚知道這是因失血過多造成的肝損傷的表現,眼前的這個女孩……就像一朵即將乾枯凋零的花兒一般。
吳蔚與蘆薈相處的時日並不長,但吳蔚知道,若是自己執意拒絕,蘆薈定然是不肯再說的。
吳蔚決定暫且放下那份玄之又玄的直覺,選擇堅持自己的本心,說道:“你們先出去吧,三娘留下。”
“是。”梅蘭菊聽聞此言,竟然生出一股輕鬆之感,立刻起身出了書房。
她們並未走遠,而是站在了院內各處守候,這個距離她們既聽不到吳蔚和蘆薈說了什麼,又能及時應對一些突發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