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起來了,這個小日子,過的就是快。
這一轉眼,就八月末了。
這不,緊跟著就迎來了史上大型災難片兒,開學!
那滿街滿巷也不知道熱,瞎跑的跟黑煤球兒似的大孩子小孩子,一股腦兒都被家長扔到了學校。個頂個兒的要上學。真不扒瞎,這一片兒,真是沒有不上學的小孩兒。
畢竟啊,他們附近幾條街住的可都是機械廠職工,這都是工人家庭。
就算是家裡困難一點,也比鄉下人家強了,如果孩子不念書,那是要被人笑話的。不管男娃兒女娃兒都一樣。而且怎麼說呢?到底也是四九城,人總是也多幾分見識,曉得還是要多讀書才有出息。
那高中畢業,就是比小學畢業好找工作啊。
這不,一開學,一個個小崽子就被家長直接扔進學校,彆看這個時候孩子都是散養,但是這家裡家外亂竄,一樣是很煩人的。虎頭和小燕子這樣還算乖的小孩兒,都沒少淘氣,更不要說有些偷雞摸狗的壞孩子了。
他們自家不嫌棄,鄰裡鄰居可真是嫌棄的不得了。
真是,一般時候,家裡都不敢留人啊。
特彆是住在前院的住戶們,真是家家自危,生怕被熊孩子盯上。
趙桂花家裡藏了糧食,那就更不能輕易出門了,雖說吧,這幾個小子就算偷也不能給整袋子的白麵拿走,但是這要是到處宣揚,也是很煩的。
好在現在熊孩子上學了,熊老太倒是在家,但是蘇大媽還是有自己的人設的,雖說現在隱約有點崩塌,但是總的來說,還是在的。她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是她自己是不可能動手偷的。
這就讓人放心了不少。
趙桂花這段日子幾乎天天都抽點時間去黑市兒,要不說那穿越女主都愛去黑市兒呢,真真兒是個好地方啊。
小孩子們都開學了,趙桂花也可以放心大膽的出門了,不用出個門還要王招娣幫著盯著自家的門,八月末小朋友們去學校報了到。九月一,正式的開學。
一個個都背著小書包麻溜兒的去學校了。
趙桂花也是麻溜兒的出門,與她一起出門的,還有她的老夥伴王大媽,以及新夥伴王招娣,後院兒的隋大嬸也加入了。四個老娘們,哦不,三個老娘們加上一個小姑娘,騎著兩輛車一起出門。
他們雖然都很煩周大媽,但是對王招娣沒有意見,王招娣總是跟他們混在一起,大家也習慣了。
他們這次出門,是去郊外。
沒錯,就是那個給趙桂花不少好處的郊外荒山。
年前的時候,她賣了好多魚,換的錢買了自行車還有剩呢。年後許多次更是不用說,家裡現在還有一串鹹魚呢。可是好菜。
雖說因為那一群大院兒子弟招搖,把這好地方直接說了出去,導致這邊池塘直接枯竭,但是這也至少有三個月了,趙桂花還是想來看看的。
當然他們也不是平白的跑一趟。
前天和昨天又下雨了,他們正好也能采蘑菇。
四個人一路來到郊外,相比於前一段時間的人山人海,現在人少多了,隻有零星幾個。自從池塘撈不到幾條魚之後,他們都不來了。現在還過來到,基本都是住的不太遠,過來采蘑菇,幾個人把車子一鎖,就近忙活起來。
“桂花你看,這蘑菇真是不少。”王大媽喜出望外。
這能不高興嗎?
現在物質緊俏,不管是什麼都是好的。
趙桂花:“開乾!”
她說:“我早就想來了啊,不敢出門啊,生怕被人偷家,有時候上午出個門遛個彎兒,都得讓招娣幫我盯著點門。真是她娘的不容易。”
趙桂花的話,他們是深有感觸的。
王招娣作為後來者,是不曉得的,她隻聽過三位少年的戰績,但是並未見過。
趙桂花:“你是沒見識過啊,我們在外麵抓賊,金來都能趁機偷家,跑的時候都掉廁所裡了……”
王大媽:“周大媽因為想搶藍大叔的房子被抓到保衛科,也是他半夜跑去周家偷家……”
隋大嬸不甘示弱,說:“白家的門窗被砸了,他們鑽門洞也偷家……”
這樣的例子,再往前推,還是有不少的。
王招娣沒見到,是她來的太晚,這孩子挨了幾次揍,最起碼知道兔子不吃窩邊草了。
王招娣目瞪口呆。
她說:“他們這樣偷來偷去,總有一天會失手吧?”
趙桂花睨他:“你把那個吧去掉,是一定會失手。可是跟咱有什麼關係,他家還因為孩子這樣而得意呢。哎呀,這大雨過後上山真是太好了,這蘑菇真是招人稀罕。”
王大媽:“誰說不是呢。”
她收獲也不少,說:“如果這山距離咱們哪兒近,我能天天上山,真的好。”
“老王,前幾天我看你家楊立新拎著一袋棒子麵回來,還不老少,你咋買那麼多啊。”開口的是隋大嬸。她跟王大媽一樣是住在後院兒的。
王大媽看了趙桂花一眼,隨即說:“這不是今年夏天雨多?我怕糧食收成不好。你說要是不好了,不說漲不漲價的事兒,那肯定是不好買了啊。自家囤一點。不管有用沒用的,是個安慰。再說了,這東西也不壞,大不了自己吃了。那麼點棒子麵,看著多,但我們一家子男的多,你瞅瞅,個頂個兒的能吃。其實吃的也快。”
“你說的有道理。”
“那可不是?”
趙桂花也說:“我家也買了。”
王招娣小聲:“我家也買了。”
隋大嬸嗬了一聲,說:“那我可不能落後。”
在屯糧食這件事兒上,他們好像根本不用勸,但凡有一點風吹草動,不敢有沒有道理,反正就是一定要立刻行動起來的。這是真正餓過肚子的人的執著。
好巧不巧,他們這些人,都是實在的感受過的。
這年頭,沒感受過的才是少數。
極少極少。
王招娣也是看到趙桂花出門似乎是買糧食,這才偷偷跟薑蘆說了,薑蘆也沒二話,立刻撥錢,這去黑市兒的活兒,是周大媽做的。王招娣此等女子,哪裡去的過什麼黑市兒。
還是周大媽踩著魔鬼的步伐,反正是一點也不含糊。
要不說,最近院兒裡明明諸神歸位,但是卻沒有鬨出什麼幺蛾子呢。
那就正是因此了。
周大媽整天琢磨著買點糧食,然後還要偷偷的不能被人看見,這話怎麼說的來著?其實她可以被人看見買了糧食,但是不能被人看見買了多少糧食。
人家知道他家東西多,跟她借糧怎麼辦。
所以周大媽十分能夠隱藏,這也對的,一個寡婦把獨生子帶大,總是要防備不少。王招娣跟著打下手兒。穿梭於黑市兒。
趙桂花笑:“這事兒就是咱們瞎猜,彆出去到處說去,這讓人抓到把柄,再說一個破壞安定團結。”
“對對對,不說。”
“畢竟咱們也沒種過地,不懂這個,就是自己瞎猜。”
王招娣:“我覺得,這個猜測是有道理的,我種過地啊,這夏天雨水這麼頻繁,而且都是大雨,是很傷莊稼的。按照往年來說,這樣的情況是一定會減產的,就是不知道能減產多少。”
她想了想,又撓頭:“不過彆的地方不一定下大雨。”
這一點上,趙桂花是有發言權的,她說:“也下了,我家老大在單位看報紙了。”
“啊,那是得屯一點。”
趙桂花點頭,很是讚同。
她倒不是說那種自己過得好了,就恨不能彆人家倒黴的不得了的人。那種狠人有笑人無的,是蘇大媽和周大媽那樣的。她可不是。她之所以不能大麵積說,那是因為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這跟幾個老太太互相嘮叨懷疑一下,然後買點糧食,這不是什麼事兒。但是如果大張旗鼓的告訴這個告訴那個,事兒就不小了,說是一個破壞安定團結,都是一點也沒錯的。
趙桂花才不想這樣。
不過幾個相熟的,她知道不能坑人的,她都說過了。
同院子的藍大叔說過了,親家母也提醒了。
這就成。
至於梁美芬他們家,這就跟她一丁點關係也沒有的,愛死不死!
梁美芬自己似乎也沒有想到這個,說來也是了,一般閨女出了嫁,其實回娘家都不多了。梁美芬以前也不怎麼回去,基本上都是她弟弟來討好處。
現在她弟弟拿走了她的工作,自然不會再來。
這來往也不多了。
趙桂花才不樂意提醒這家人。
是的,她就是這樣。
“哎?桂花你怎麼沒采這個蘑菇?這個好吃的。”
趙桂花回頭看了一眼,說:“我怕有毒。”
“沒有沒有,這個我采過。”
趙桂花給她看:“你看,我都是采一些比較常見的,稍微眼生一點的我都沒采。”
“你倒是謹慎,嘿嘿,這個便宜我了。”
趙桂花也笑,說:“反正都是好吃的。”
她雖說是重生回來,很快的掌握了七十年代生活的節奏,但是有些事兒時間太長了,她多少還是有些拿不準的。像是這蘑菇,可能她上輩子的這個時候是認識的,但是她畢竟又經曆了五十年。他們日子越來越好,都多久沒采蘑菇了,所以稍微眼生一點的,趙桂花都不含糊。
這玩意兒吃不好是要躺板板的,所以她瞎搞,穩中求多!
“桂花,你家那個老母雞,是在咱們附近那個蓮大媽哪兒倒騰的嗎?”
趙桂花:“對,咱院兒周家還有王大媽,都是一樣從她哪兒倒騰的。”
隋大嬸:“那等你給我指個路,我也去倒騰兩隻。”
“哎不是,你家不是養了兩隻嗎?”
“是啊,下蛋不行啊,我看桂花家的老母雞天天下蛋,我家那兩隻,好幾天下一次。真是氣人。我想給殺了,換兩隻。”
“有魄力。”
“我家有個親戚做月子,想要老母雞燉湯補身子,正好。”
“那敢情兒好。”
趙桂花:“哎不是,你們看那邊,那是不是蘋果樹啊?”
“臥槽。好像真的是,走走走。”
“哎呀真不錯!”
野生小蘋果,雖然小了點,但是那也是蘋果啊。而且現在就有蘋果了,妥妥的早果兒。幾個人都喜出望外,出門一趟,他們這就算是不白走了。
趙桂花:“我這真是恨不能天天來啊。”
“誰說不是啊。”
大家都興高采烈的,趙桂花:“還等什麼啊,上啊。”
“對對對。”
大家忙活起來,王招娣可是主力隊員,一點也不服輸,隋大嬸感歎:“你乾活兒是真的行。”
王招娣靦腆的笑:“我在家的時候經常乾活兒的。”
她又說:“而且我們家那邊的山上可沒有這樣的好東西。”
他們那一片兒的山上,不管是春夏秋冬,但凡是稍微有點東西,就被人薅的乾乾淨淨,可不像是這邊,還能弄到好東西。這城裡人,就是富裕。
趙桂花也沒給她解釋這個山頭兒的位置對很多人來說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隻有他們這樣不上班又有車的老太太來才不算吃虧。
她倒是沒說這些,估計說了王招娣也未必懂,她隻說:“我們幾天收獲多,明天還好。”
“好。”
大家一致讚同。
兩輛車四個人,輪著騎車其實也不怎麼累的。
幾個人忙活的很,摘完了蘋果,一路上山。倒不是他們是個傻子,背著沉重的蘋果上山。而是四個人分下來。每個人其實不算多,對他們來說十分遊刃有餘。
他們奔著池塘來,就見這邊已經沒什麼人了。
幾人坐在池塘邊休息,正好觀察一下,這休息好一會兒,一個小魚仔兒都沒見到。趙桂花其實心裡有點數了,畢竟上輩子就是這樣。不過還是不死心想看一看。
果然沒有變化。
要說他們徹底給魚抓絕戶了,那也不是,再怎麼樣總是有漏網之魚的。但是極少極少就會很難抓。而且肯定是很小才不會被人發現,真是要等這個池塘休養生息緩過來,還不知道要多久。
幾人休息著,趙桂花目光一凝,突然說:“你們吃蛇嗎?”
“這還有不吃的?”
趙桂花笑了笑:“那邊有一隻小草蛇,你們誰想要自己去抓,我是不要的。”
她其實還好,但是明美聞到這個味道,心裡膈應會吐,趙桂花索性也就不要了。他們家其他人確實吃,但是總也要照顧孕婦的心情。趙桂花覺得自己真是一個好婆婆啊。
“啊,小草蛇?哪兒呢?”
趙桂花:“那邊。”
“走,看看去。”
幾個人都奔過去,趙桂花倒是不動,她都說了不要,也不過去。
“桂花,桂花你來,你看這邊是不是兔子洞?蛇跑了,這倒好像是個兔子洞。”
趙桂花一聽到王大媽的喊聲,嗖的一下子起來了:“哪兒呢?”
“這這!你看。”
大家都沒有什麼太多經驗,但是趙桂花可是堪稱兔子殺手的人,這從春天到現在,乾掉的兔子不說十隻,也有八隻了。這個時候叫她準沒錯。
“怎麼抓怎麼抓?”
“這個東西不好抓啊!”
“它跑的賊快。”
趙桂花:“沒事兒。聽我指揮,我們人多,可以火攻,這個法子最有用。”
“沒火柴啊。”
“我帶了。”趙桂花出門是必帶這種小裝備的,機會啊,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她高興:“來,我們再找找……”
大家很快的忙活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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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運站。
明美將各種登記表收好,起身給自己倒水。
她現在的工作比之前的工作輕鬆許多,不過正適合她養胎,一出門,就看見薑保紅了。薑保紅最近剛離了婚,整個人更加陰鬱了,對下屬的要求也更嚴格。
嚴格到有些刻薄。
以前大家有顧忌,不跟她一般見識,現在誰不知道她男人是怎麼回事兒。
有些事兒吧,你以為沒人知道,但是天下皆知。
所以現在她再想提不合理的要求,也沒有人配合了。畢竟誰也不樂意去做計劃外的工作,自己什麼也得不到,隻讓領導得個好名聲,做夢呢?
薑保紅不覺景兒,還想像以前一樣強橫的壓製,結果被人告到了上級,因為“壓迫”工人,她現在直接被一擼到底。
雖然有些事情很現實,但是就是這樣,如果蔡副主任還是副主任,她就算是過分,可能最後也就是兩個字“算了”。但是誰讓現在不是這樣呢。
而且因為薑保紅離婚的事兒,頗有幾分大難臨頭各自飛的架勢。
這事兒怎麼說呢?
其實也有不少男人有花花腸子,但是即便是這樣,他們也不希望自己的女人是這樣的。同樣的,這大難臨頭。如果擱在自己身上,可能一樣也是要跟薑保紅一個選擇。但是這事兒沒落在自己身上,那麼就可以站在道德製高點譴責薑保紅。
男人麼,都是希望自己有一個可以同甘共苦的妻子。
所以薑保紅離婚這件事兒讓很多人看不慣,有男人也有女人。
正因此,她現在不是車組那邊的負責人了,而是一個乘務員。
不過這要說薑保紅可憐,那麼也沒有。其實她真的是自找的,雖說彆人確實針對她,但是她自己也確實作。因為離婚,她迫切的想證明一下自己,但是卻不想靠自己的努力,好好工作證明。
反而又想走老一套,踩著彆人上位,這誰慣著她?
她以前也不過就是借著蔡副主任的勢,現在被打回原形,也不奇怪。
這人剛回來上班,那個時候還沒一擼到底。她就急切的來找明美了,想要勸說她去車組工作,還想用大道理壓人,不過就衝著明美是個孕婦,這個就站不住腳。
明美可不管那些,直接就找領導告狀,這種自私到極點的人,她是一點也不想多來往的。
因為明美的告狀,薑保紅挨了批評。
也正是因此,大家發現其實也可以不由著薑保紅蹦躂,這不是,薑保紅再次搞事兒,就被大家集體給衝了。
薑保紅養尊處優了好幾年,這突然去做售票員,出錯了好多次,每次回來對賬都要被罵。她才乾了四五天就有點堅持不住,上來找領導了。
她覺得自己到底也是做過領導的,總該給她點麵子吧。
卻不知道,自己多招人煩,自我感覺良好。
薑保紅信心十足,一上樓倒是正好碰到了明美,她嘲諷的說:“呦,這是乾什麼呢?這上班時間還要出來磨洋工嗎?果然懷了孕就是拿了免死金牌啊。”
她憎恨明美不肯來車組,如果她肯給她奉獻,她早就站穩腳跟了。
不過明美也不是什麼任人捏圓捏扁的小可憐兒,她含笑說:“如果去水房倒一杯水都算是磨洋工,那麼你可真是比地主還狠。那周扒皮是你家親戚吧?他能搞個半夜雞叫,你這也能搞個上班不許喝水。這幸好我可沒在你手下乾活兒,不然我一個懷孕好幾個月的孕婦,喝一口水都要被罵揣了免死金牌呢。哦對,我忘了呀,你現在已經不是領導了。而我也從來沒在你手底下工作過。所以說啊,我就是運氣好。就是能躲過一些奇奇怪怪的人。”
扣帽子,誰不會!
明美笑眯眯的,也不發火,脆生生的繼續說:“我得感謝我家崽啊,如果不是有了崽崽,保不齊要在工作中遇到什麼離譜的人。”
她說完,也不理會薑保紅氣得發抖,轉身去了水房,等回來的時候看到薑保紅已經不在了,她回到辦公室,就見辦公室裡幾位大姐紛紛豎起了大拇指,說:“你這丫頭倒是有幾分伶牙俐齒。”
明美輕聲笑,說:“我這人就是這樣,彆人不惹我,我們就和和氣氣;但是彆人招惹我,我也不慫!怎麼的,都是解放了,還想搞舊社會那一套?拿捏誰呢?我可是長在紅-旗-下,才不怕小人。”
“哎對了,明美你是解放後生的吧?”
明美點頭:“對啊,卡著點。”
“那你結婚還挺早的。”
明美是剛夠結婚的年紀就結婚了,就一般的工人家庭來說,確實算早。
明美:“我們相親的時候看對眼了,大家都覺得反正都是奔著結婚去的,那就痛快的唄。”
“那是你們長得好,彼此能相中,要是擱了有的人,不一定的。對了,你曉得吧?咱們客運站要組織相親大會了。”
明美點頭:“知道啊,還是我幫著機械廠聯係的咱們工會呢。”
明美驕傲的挺胸,覺得自己又做了一件好事兒呢。
她說:“我男人在機械廠宣傳科,他們單位男的多,我們單位女的多。這種大相親,不是正合適?不過他們人多,咱們單位人少,我聽說他們單位還要找學校的女老師,估計到時候能挺多人吧。”
“哎呀,這敢情兒好,不知道家屬讓不讓參加。”
明美:“不曉得啊,你要是好奇就去問問工會啊,我就是幫著彼此聯絡一下,後期都是他們來談了。”
“那我可得問問。”
明美眼看這位嗖嗖的出門,笑著搖頭。
她看了看時間,好像快要下班了呢。
她開始做最後的收尾工作,不知道晚飯吃什麼呢。
晚飯啊……
趙桂花他們一個個的興高采烈的往家走,要說這老天爺真是個公平的,他們四個人一起出門,竟然正正好好就是抓了四隻兔子,一人一隻。
不過相比於上一次自己一個人的時候狼狽的樣子,這一次抓了四隻兔子,他們也十分的遊刃有餘。
人多力量大啊。
這年頭兒可不見葷腥兒,這白來的兔子,誰不喜歡?
幾個人樂顛顛的回來,一下子就撞進了院裡人的眼。
“哎呀,你們這出去一天,是去上山了?”
“哎我去~這兔子挺肥的啊。”
“你們在哪兒抓的啊?是郊外嗎?啊,還有蘋果,這也太好了吧?”
大家都過來了,一個個眼熱的很,蘇大媽也在其中,周大媽更是在了。周大媽看著王招娣提著兔子,高興的不行,說:“哎呦,哎呦哎呦,乾閨女你可真厲害。”
周大媽認了王招娣做乾女兒,前一段兒還挨家發了糖呢。
要說為啥是周大媽認了王招娣做乾女兒,而不是薑蘆認了王招娣做乾妹妹。這道理就很明顯,住在乾媽家裡,總比住在姐夫家裡是好聽一萬倍的。
周大媽:“我看看。”
她看見王招娣采的蘑菇一點也不比其他幾個人少,高興的眉眼都是笑,說:“你可真是個勤快的。”
王招娣抿抿嘴,翹起了嘴角。
周大媽:“咱家啊,今晚就把這兔子吃了。”
周大媽一點都沒想留著,趙桂花還有王大媽他們都是一樣,你說為啥?
超量了啊。
他們都養了兩隻雞,那麼這兔子就是堅決不能養的,就算是不吃,它今天也必須死!
王大媽:“我家就不吃了,我殺了它,熏乾了,等冬天加個菜。”
“對對對,這樣也好。”
“哎呀。你說我今天怎麼就沒跟你們一起上山呢,虧了虧了。”
“這話說的,我也是啊。”
大家都帶著羨慕嫉妒,蘇大媽更是眼睛都要黏在兔子上了,這要是給他家,她給三個小子燉一鍋兒兔子肉,那還不吃的美了?要是四隻都給他家,這可是能吃好幾頓呢。
蘇大媽越想越好,恨不能上手搶。
她咳嗽一聲,腦子飛快的轉,想說點什麼,自己怎麼能給兔子要來呢?
她看了一圈,幾個人都不是很好相與,不過也彆說好不好相與,就算是最軟弱的人家,也不會因為同情而把兔子給人的。她眼珠子飛快的轉。
“奶,我要吃,我也要吃兔子肉……我要吃……”銅來哭了出來。
他們剛剛放學沒一會兒,正準備出去玩兒呢,就看到兔子了。
“我也要!奶……”銀來也跟著叫了起來。
蘇大媽立刻露出苦哈哈的臉,說,“你們幾個孩子瞎說什麼?這不是我們的,我們吃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