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說起來,莊家人倒是動作快,不到中午就開始往回走了。
倒不是他們不想多摘點,而是再多,就拿不了了。
這豐收的季節啊。
三輛車都是滿滿當當的,主要是板栗,但是其他的東西也不是沒有,幾個在四周撒摸的老爺們也都有點收獲。莊誌希還好運的抓了一隻野雞。
這一點上莊誌遠就很服氣小弟兩口子了。
這倆人好像每次上山,都能抓到點野雞野兔的,呃,他媽也經常有這樣的收獲……倒是他,不太行。
不過他也不是沒有收獲,他找到一處背陰的地方,竟然有不少的大蘑菇,真真兒是不賴。今年雨水多,這蘑菇都長得好。一家子盆滿缽滿的下山。引來旁人豔羨的目光。
這隨著時間的推移,山上已經不少人了,他們也不留戀,趕緊的離開。
郊外回來的路途不算近,回家已經過了晌午,家家戶戶都吃完飯了,明美一看大家回來了,趕緊把中午的飯菜熱了熱,莊誌希幾個人把東西搬進家門,一身汗的站在院子裡才衝水。
明美回屋拎了毛巾,站在門口,莊誌希回頭笑:“媳婦兒你真好。”
明美笑著嗔道:“你趕緊擦一擦,過來吃飯。”
她把毛巾遞給大家,隨即回屋看著鍋,還沒開鍋。
虎頭和小燕子兩個人一個個筐子看,不解的撓頭問:“小嬸嬸,這個是什麼啊?”
他們都不認得板栗,不曉得家裡一大早出門去采的這個是什麼,這個看著不像是能吃的樣子啊。兩個人十分不理解。明美也不認識,即使是七十年代,明美也是城裡成大的,不太認識板栗。
你要是把外麵的毛刺兒撥開了,那肯定是認識的。
現在這樣原始的狀態,明美也沒見過。
不過雖然不認識,但是明美知道啊,這肯定是板栗。
畢竟,今天出門的主要任務就是摘板栗的。
明美:“板栗啊,板栗是很好吃的。你們吃過板栗燉雞嗎?”
兩個小孩兒紛紛搖頭。
明美想了一下,忍著流口水說:“那可相當好吃了,這板栗放在燉雞裡,味道一點也不比雞肉差,板栗吸收了雞湯的味道,一口咬下去……”
小燕子的口水流了下來……
趙桂花一進門:“……”
她無語的說:“我還真是沒見過誰說著都能饞出口水。”
“嘿嘿。”
小燕子摸了一下小嘴兒,不好意思的笑。
趙桂花:“今晚就給你們做。”
“啊!”明美還有兩個小孩兒都目光炯炯的看向了趙桂花。
趙桂花:“怎麼?不想吃?”
“想!”
幾個人立刻大聲。
明美摸著肚子,覺得肯定是她肚子裡的崽崽饞了,不然她明美哪裡是這樣的人。她可是見過世麵的。
趙桂花:“趕緊吃飯,下午還要乾活兒呢。”
明美疑惑:“還有什麼活兒啊。”
趙桂花:“這不是得剝毛栗子?”
她又想到一茬兒,說:“等把我屋那整袋的米麵,挪到你們屋裡。我這邊在家裡人來人往的過來串門子,看見這麼多東西不好。倒是你們小兩口都上班,也沒什麼人串門,正好。”
明美:“行啊。”
趙桂花拍頭:“哎呦,對了,下午先彆搬動,老大老三,你們兩個挨個屋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耗子洞啊,如果有就下了藥,然後找水泥抹上。再有就是窗框啊門縫啊,檢查檢查。修整一下。”
“成。”
往年他們也都得檢查個一兩遍的。
誰讓這年頭,耗子多呢。
這要是不防著點,家裡就遭殃。
趙桂花:“行了,吃完飯乾活兒。”
“好。”
虎頭和小燕子吃飽了,他們中午還跟著小嬸嬸一人混了一碗麥乳精喝呢,倆人又跑到院子裡去找小夥伴了。大人們忙碌起來,他們小孩兒在這個時候幫不上忙,就去叫了李軍軍李偉偉他們,一群小孩兒往外跑。
白奮鬥眼看著莊誌希開門開窗的裡裡外外,叫了一聲,問:“小莊,乾啥呢?”
莊誌希:“這不找耗子洞嗎?不然這惡心玩意兒又謔謔糧食。正好也順便檢查一下房子,看看哪兒不行了,順便修整一下。不然冬天了你還能整理?”
“那倒也是。”
白奮鬥這麼一聽,立刻也忙活起來。
他家的狀況,還不如老莊家呢。
彆看莊家這麼忙忙活活的,其實其他人家也是一樣的。
一般人家爺們平日裡都上班,但凡有點什麼重活兒,可不是都要等著周天攢在一起。有時候周末比上班累。
這個時候人們的生活跟幾十年後比累多了,也忙多了,但是這個時候人還是很有精神頭兒的,充滿了乾勁兒。畢竟啊,這年頭可沒有什麼“擺爛”這個詞兒。
趙桂花他們家忙活起來。
聽說趙桂花要堵耗子洞,大家紛紛讚成,也都各自回家去檢查忙活了。
相比於他們這邊的熱鬨,蘇家安安靜靜,沒有一個人。銅來跟著媽媽和奶奶一起去醫院了。大門上掛這個鎖頭。趙桂花他們忙活完就坐在門口撥毛栗子。
趙桂花叮囑家裡幾個傻鳥,說:“你們都小心點,像我這樣,彆紮到手。”
“知道了。”
“乾慢點沒事兒,彆受傷。”
莊誌希:“媽,你可真是絮叨啊。”
趙桂花翻白眼:“要死了你,惹我是吧?”
當兒子的立刻豎起小白旗,這可是惹不起他媽。
趙桂花得意的笑了一下,說:“你啊,到底是……哎?”
她看著匆匆忙忙進門的乾瘦婦女,這人不是旁人,正是蘇家的二女兒蘇盼弟。
蘇盼弟拎著個小包袱,一看鎖頭,倒是怔住了,隨即立刻反應過來,看到趙桂花在院子裡,直接問:“趙大媽,我媽他們都去醫院了?”
趙桂花點頭,說:“都去醫院了,我打他們前天晚上去醫院,就沒再見到人,你這是聽說消息了?”
蘇盼弟點頭:“我媽給我捎信兒了。”
她停頓一下,說:“你領我去醫院吧。”
趙桂花:“???”
你這理所當然的語氣呦。
她說:“就距離咱們最近的那家,你自己過去吧,他們在二樓。”
蘇盼弟微微蹙眉,趙桂花接著說:“你在這邊也住了二十年了,不會是不認識吧?”
這麼一說,蘇盼弟抿抿嘴,說:“那行。”
二話不說,轉頭就走。
她來去匆匆,明美好奇的問:“這個就是蘇家老二?”
趙桂花點頭。
明美:“她和她姐姐長得挺像的。”
其實蘇招娣蘇盼弟回來不止一次了,不過因為來去匆匆,明美沒怎麼見過。她隻見過一次蘇招娣,就是那次領著王招娣登門,至於這個蘇盼弟,那是第一次見。
蘇盼弟看起來跟蘇招娣差不多,都有點像蘇大媽,並不是什麼出眾的容貌,算是平平無奇。
這是真的平平無奇。
就是普通女同誌,五官一般,身材消瘦,頭發枯黃,剪了一頭現在比較常見的□□同款發型兒。一身衣服上帶著補丁。還挺明顯的。
看得出日子過得比較一般,
一個人過得好不好,從精氣神兒和衣著上就能看出一二了。
梁美芬:“媽,我記得老蘇家二閨女三十四五吧?”
趙桂花想一想,說:“三十五。”
梁美芬:“那她可挺老氣的了。這瞅著像是四十多了。”
這是保守說法,你要是說四十四五,都有人信的。
趙桂花:“這為生活操勞,可不就是這樣。”
她笑著說:“你們都該感謝我,要是沒有我,你們日子也未必這麼好過的。你爹的工資補貼家裡,我還幫你們照顧孩子。不然又要上班又要照顧孩子又要操持家務,你這保不齊得比蘇盼弟還老。”
明美立刻撒嬌的靠在了趙桂花的隔壁上,說:“媽,我知道你對我們最好了。我有你這樣的好婆婆。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你說我這人運氣這麼這麼好啊。我媽媽最疼我,我婆婆跟媽媽一樣疼我。真的好幸福哦。”
趙桂花生生的讓她的軟糯糯的聲音膈應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她抖一抖,一言難儘的看著這個小兒媳,說:“你拍馬屁就拍馬屁,彆捏著嗓子說話,你看我這胳膊,汗毛兒都起來了。”
明美笑眯眯,說:“可是我說的都是實話啊,雖然聽起來像是拍馬屁,但是卻又是真心實意的話了。”
她說:“真的呀。”
趙桂花:“你啊。”
明美:“您不相信嗎?”
她軟乎的用腦袋拱了拱趙桂花的胳膊。
趙桂花:“唉我去~你給我像個正常人。”
她真是麻爪兒,她這樣土生土長的四九城女子,典型的北方人,可真是遭不住這個。
彆說趙桂花遭不住,一旁的梁美芬見了,也默默的揉了揉胳膊,這個馬屁。真是學不來,這要是學會了,能先給自己惡心的吃不下飯了。
這拍馬屁重要,吃飯也很重要啊。
莊誌希倒是笑著說:“我媳婦兒就是最可愛的。”
他伸手攬了攬明美,說:“媳婦啊,來,你歇會兒,這個很磨手的,你少乾點,我一個老爺們多乾點沒事兒。”
明美:“好~”
梁美芬有歎息了,一看,都是兩口子,她男人就學不會小叔子這一套。
趙桂花看他們一個個的,心道自家雖然也有點小糾紛,但是這都是過日子上的小事兒,不算什麼,跟其他人家比起來,那可真是好太多了。
她這人啊,得知足。
他們家這樣,總比其他幾家瘋狂鬨事兒的人家強多了。
她看向了蘇家的門鎖,不知道銅來有沒有脫離危險。
金來和銀來住院,真是花了不少錢,這沒辦法,總是要救命的。前一段兒他們才坑了二百,一下子就全都交上去了,就這,還不夠呢。
王香秀又貼進去六十。
這些年她手裡也攢下來點錢,有個五百多將近六百塊了。
這拿出去六十,正好剩個五百。
這錢是怎麼來的,那除了白奮鬥那刨次,還有就是外麵賺的外快。她婆婆是個老好人,也是個實在人,從來不過問她錢的事兒,也不當家,所以這錢都放在她的手裡。
她婆婆自己從白老頭那裡坑了錢,也會買肉貼補家裡。
王香秀對自己有這樣一個好婆婆,那是最滿意的。
她覺得天底下多少女人都因為婆媳關係而煩惱,她是絕對沒有這樣的煩惱的,可是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倒黴呢。
是的,倒黴。
王香秀沒覺得孩子是做錯了,隻是覺得孩子是太倒黴了,這才被豬踩了。如果沒有被豬踩了,是不是還能白賺幾個豬尾巴?這往家裡嘩啦東西,是聰明的表現。
可是現在完了。
她手裡雖然還有五百塊錢的,但是卻仍是十分的憂心忡忡,因為兩個孩子這隻是剛開始,後續還要治療的。特彆是銀來,因為還沒有過危險期,銀來後續要花的錢,可是不少的。
她歎息一聲,說:“媽,這可怎麼辦啊。”
蘇大媽看著王香秀憂愁的臉,心道這真是個沒用的,這個時候不趕緊想辦法出去借錢,坐在這裡有什麼用?
她立刻拿出一副淒苦的樣子,說:“秀兒啊。媽一個老太太,還能有什麼辦法?就是我這把年紀,想要出去找個男人換點錢,都換不來啊。”
她說到這裡,瞄了一眼王香秀,隨即說:“要是白老頭還沒事兒那會兒,我是寧願豁出去了嫁給這個不要臉的老家夥能換來錢,我也樂意了。可是現在他那個樣子,我不搭錢就不錯了。這肯定是不行的。你說老天爺怎麼這麼不公平呢。那壞人過的賊好,咱們這樣的好人反而過這樣的日子。真是壞人得意,好人流淚啊。”
王香秀:“是啊,你看咱們院,一個個刻薄的不行,毫無愛心,一點也不知道友愛鄰居,反而是能過的風聲水起的。倒是咱們家,日子過得緊巴巴。”
她雖然還有五百,但是真的不想動這個老本兒。
畢竟,以後沒有白奮鬥的幫襯,她的日子不好過啊。
她猶豫著說:“白奮鬥哪裡應該有個幾百的,具體多少我說不準,但是賣工作可以是不小一筆錢。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能把錢搞來。他現在都斷了根,我就算是勾引他都不成。他肯定是沒那方麵的需求了。”
她抿著嘴:“我就算是設局說他非禮,恐怕也是不行的。”
以前的時候她覺得白奮鬥是最好拿捏的,但是現在看來,當拜訪了都對她沒有了愛慕之後,反而是水米不進了。根本拿捏不住了。
她真是愁得慌。
蘇大媽:“你……”
她想了想,說:“我們分三步走。”
王香秀立刻期待的看向了蘇大媽,蘇大媽:“首先,你明天得去廠子裡。這是一定要去的,你去找廠長,去哭訴,一定要哭鬨。把事情鬨大,咱家怎麼可憐,廠裡必須得幫助咱們。你讓廠子裡給咱們組織一次捐款。如果廠領導不同意,你就跪在廠裡的空地上磕頭,或許能遭點罪,但是隻要有回報,就是巨大的。機械廠可是萬人大廠,就算是一人捐一分錢,也是、也是、也是……也有一百了吧?更何況肯定是不止這麼多,領導不得多捐點?有愛心的不得多捐點?保不齊還能給咱們捐個千八百的。這樣不僅治療孩子夠用了。剩下的還能以後過日子。你看孩子傷成這樣,不得好好補一補?”
王香秀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激動的說:“這個法子好,對啊,我們這麼困難,得給我們搞一次捐款啊。以前廠裡還給退伍沒有親人的孤寡老人林老頭兒組織過捐款,當時全廠捐了一千多呢。咱們肯定也成。”
說到這裡,王香秀可真是高興極了。
這個事兒不僅能解決他們家的困難,還能掙錢。
“媽。你再說,還有第二呢?”
蘇大媽微微一笑,說:“第二就是……你去找曾經跟你關係不錯的男同誌。這男人啊,多少都有些大男人,憐惜弱小的心態的。你足夠可憐,求他們幫忙,他們拿不出多,還拿不出少嗎?這錢借出來了,咱們就不還了。”
蘇大媽沒有說的很明顯,但是她的意思很明顯,隻要王香秀去找跟她交易過的男人,或多或少還不給個五塊十塊?畢竟睡一次也得這些錢了,現在求助上門,拿出這些不算什麼。
至於還錢?
那彆想了。
大不了再睡一次麼。
蘇大媽這樣想,她也知道,自己不用說的很明白,王香秀就會這麼做的。
這跟王香秀有關的男人,沒有二十個也有十幾個了吧,一個人拿出個四塊八快的,也是不小一筆錢。
王香秀用力點頭:“可以,這樣可以的。”
她覺得婆婆這個想法真的很好。
蘇大媽:“這雖然是第二點,但是你要第一個做,不然等全廠捐款了,他們就不會在格外給你錢了。你也沒理由要錢。等一下你就去,你先跟他們要一波兒,薅點錢。然後明天再去廠裡,到時候如果真的有哪個不開眼的問你,你可以假稱錢都交醫藥費了還不夠。這樣也能保住你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
王香秀使勁兒點頭,覺得婆婆真是個能人,她自己就沒有想到。
她迫不及待的追問:“媽,那還有第三個辦法呢?”
蘇大媽:“第三個辦法是找白奮鬥,你彆看他人硬氣,但是那是你給的還不夠。你直接光溜溜的站在他麵前,我教你,有些啊……”
她湊在王香秀的耳邊嘀咕了幾句。
王香秀臉色通紅,說:“這樣行嗎?”
蘇大媽:“行不行,你都要試一試,不然的話,這人就徹底脫離我們的掌心了。反正這種事兒,你又不吃虧。”
王香秀咬唇:“好。”
她深吸一口氣,說:“這樣,真的可以?”
蘇大媽:“不管如何,是個希望,隻要有希望,咱們日子就好過。”
王香秀點頭,認可了這個話,他們現在可正是缺錢的時候、雖說自家也有底子,但是自家的錢怎麼能動呢。這正好難得有這麼個機會,他們不僅不用花自己的,還能賺錢呢。
王香秀:“錢的事兒,這主意都行,可是屠宰場那邊……”
那邊也是要追究的,孩子好了要蹲少管所,這是他們不能接受的。
蘇大媽:“這個事兒我來想辦法。我這兩天前思後想的,終於讓我想到了一個法子。”
“什麼?”
蘇大媽:“屠宰場那個二把手,當初對我們家盼弟有意思。當時被我給攔住了,這一次,倒是可以讓盼弟去找他。”
“啊,這麼厲害的,您咋不同意?”王香秀吃驚了。
要知道,蘇盼弟現在嫁的男人窩窩囊囊的,條件相當一般。
蘇大媽:“他有什麼能耐,跟楊立新一樣,是靠著做上門女婿上位的。不然就是個鄉下窮小子。盼弟當時在火柴廠做臨時工,他連個臨時工都不是,是替班。他家有個親戚受傷了,然後找他去替班,一個月才給三塊錢,這人都覺得占了便宜,你說這種人有什麼出息?而且他家也給不起什麼彩禮,竟然還想著五塊錢娶媳婦兒,真是不要臉。你知道咱家盼弟結婚的彩禮是多少錢嗎?那可是五十!”
要知道,現在結婚,都沒有給五十彩禮的。
基本上正常的價格是二十塊,然後根據家庭條件好與不好,上下有些浮動。
可是蘇盼弟十來年前,就五十了。真真兒不少。
蘇大媽得意一笑,說:“我家閨女可是養得好。”
彆看她小時候不舍得給女兒吃一點好東西,但是嘴上說的可是最好聽的,而且也偷偷的給兒子開小灶。所以兩個女兒一直堅定的認為她這個當媽的最好,一視同仁。
後來大一點到了快要相看的年紀,蘇大媽也是有心的給女兒補了不少,在打扮上也教了一些,所以兩個女兒都十分的亭亭玉立。縱然長相一般,但是一張白皮子,稍微打扮又比大部分不會打扮的姑娘家強了不少。
可以說,他家當時是一家有女百家求,靠著兩個女兒的出嫁,賺了且不少呢。
她抿抿嘴,說:“盼弟嫁人之後,那小子倒是也開始發憤圖強了,不知道哪個祖墳冒青煙,竟然讓他找了一個城裡媳婦兒。雖然是個將近二百斤的大胖子,長得跟個老母豬一樣,但是條件倒是好。家裡是屠宰場的,這不是,一路給這個小子也拱上去了。”
她倒是不後悔拆散閨女,因為如果女兒跟這個小子在一起,也不過就是過農村的日子,這小子現在能耐,也不無非就是靠著老丈人罷了。
她說:“盼弟如果去找這個人幫忙,我覺得還是可以的。”
王香秀:“可是……可是她現在跟十幾年前已經不一樣了。能成嗎?”
蘇大媽:“盼弟現在是不水靈了,但是男人嗎,得不到的總是覺得是好的。大不了就是睡一場,讓那人了個心願唄。打扮打扮,總是可以。實在不行,你也去幫襯一下。這兩個人總比一個人效果更好。”
王香秀又紅了臉。
蘇大媽看她這樣,歎息著說:“秀兒啊,我這都是為了咱們這個家,為了孩子,難道你想孩子進少管所嗎?”
王香秀果斷搖頭。
蘇大媽:“那就是了,咱們都是為了這個家,我來做盼弟的工作。我估摸著,招娣和盼弟也該來了,不曉得他們能拿多少錢出來。”
她這是錢也得搜刮,人也得幫忙。
婆媳兩個的主意,那是打的賊好。
王香秀:“那我現在去找那些男人……”
“你去把。”
頓了一下,蘇大媽說:“你回家換個衣服,換一身白,穿你幾年前買的那條白連衣裙。另外把頭發重新盤一下,兩頰往下撥出一點碎頭發,回家擦點雪花膏。”
“好。”
王香秀知道婆婆的意思。
她應了,點頭要走,就聽蘇大媽柔聲說:“要想俏一身孝。”
“嗯,我明白的。”
王香秀很快的離開,正好在樓下碰到了剛到的蘇盼弟,蘇盼弟喊住了她,問:“你這是乾什麼去?”
王香秀:“我去借錢。”
蘇盼弟點頭:“去吧。”作為大姑姐,她對王香秀還有幾分高高在上:“你多借一點,真是的,不知道你這麼看孩子的。我外甥要是有個好歹,我這做大姑姐的可饒不了你。”
王香秀指甲扣在了掌心,隨即說:“知道了二姐。”
她匆匆離開,看著蘇盼弟的背影,呸了一聲,罵:“破爛貨,還不是為我家做牛做馬。在你媽眼裡,我可是親閨女,我是她兒子的媳婦兒,是生了三個大孫子大功臣。你算個屁。一個賠錢貨。”
她得意的走開,隨即匆匆回家。
老莊家一家還坐在門口撥板栗呢,就看到王香秀像是一陣風,很快的進門,等再出來,就是一身孝了。
莊家人看的目瞪口呆。
王香秀也沒那個功夫寒暄,既然不能借錢給他們,就什麼也不是。她根本就懶得理會這些人。反正到時候全廠捐款,誰也跑不掉。王香秀很快的離開。
薑蘆正好出門看到,驚訝的說:“這誰啊?”
隻看到一陣白色飄過,這要是晚上,能嚇出個好歹。
明美:“是王香秀。”
薑蘆:“王香秀?她兒子不在了?”
明美:“……沒吧,要是不在了,就會直接說的啊,而且她也不會這麼冷靜的啊。”
“那專門回來換一身白色乾什麼啊。”
梁美芬:“誰知道乾什麼,她跑出去的時候,我還聞到一股子香味兒,這人也是的,兒子還在住院,她回來打扮什麼啊、這不是閒的,真是閒著沒事兒乾了。”
呃……
這話一出來,在場幾個人都想到了點什麼。
也許是剛開始看到的時候沒想到,但是架不住稍微反應一下之後啊。
稍微動動腦,多少能想到一點什麼。
趙桂花:“真是惡心死了。”
這種人住在院子裡,真是搞得名聲都不好了。
她瞪著家裡三個老爺們,說:“你們誰要是跟她多說一句話,我就宰了你們幾個。”
莊老蔫兒飛快點頭,他歲數大,更是見不得這種事兒。
莊家兩兄弟也紛紛點頭。
還彆說,這個時候明美和梁美芬倒是產生了攻守同盟,兩個人對視一眼,就從眼神兒裡就完成了交流。反正互相盯著唄。就彆想在外麵搞那些有的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