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這回事兒,男人女人那是大不同。
男人打架講究的是真刀真槍,拳頭教做人。女同誌就不是,女同誌還是更習慣扇巴掌,薅頭發。這是體力造成的。當然男人這薅頭發也不是沒有,丟人罷了。
不說男人,隻說女人。
關桂玲看著柔柔弱弱,但是倒是十分的有勁兒,她給薑保紅都薅成斑禿了。
雖然,她自己也挨了揍,但是很明顯薑保紅的手段可不如她。關桂玲看著慘,卻沒有薑保紅嚴重。不過大夫一過來第一時間還是趕緊給關桂玲看病。
誰讓關桂玲還有舊疾呢,薑保紅是打不過關桂玲,但是架不住關桂玲原本就搖搖欲墜啊。她躺在病床上,整個人都要不行了的樣子。一旁的薑保紅挨了揍,更是惱火,叫罵:“關桂玲,你個混蛋,你個白眼狼,你個忘恩負義的。你等著,以後我跟你勢不兩立。”
關桂玲默默的淌眼淚,將一個弱者表現的淋漓儘致。
薑保紅繼續叫:“你這幅做派裝給誰看?以為我是那些臭男人是吧?上來就把你當個好人,其實你最無恥算計了。”
大夫實在是被她吼得腦殼子疼,說:“你們先把她關到保衛科吧,稍後派出所的同誌過來了交給他們就行。”
保衛科:“行。”
他們也是到的很早,這要是說起來,他們醫院真是太艱難了,總是能碰到各種各樣的病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醫院治療方便的關係,好多人直接就在醫院原地乾仗,直接送急症室。這搞得不管他們保衛科還是醫生護士都是十分的迅速。
現在但凡是遇到點事兒,那反應快極了。
見多識廣嘛!
保衛科壓著薑保紅往外走,薑保紅突然想到了什麼,叫:“我的自行車呢?關桂玲,我的自行車呢?”
關桂玲一愣,隨即想起來自行車昨天還扔在路邊,但是這個時候她可不敢認了,這都是昨天的事兒了,她連車子都沒有鎖,要說還在原地,她自己都不信,她眼神閃了閃,氣若遊絲的說:“你說什麼自行車?”
薑保紅這時已經到了門口了,她生怕自己被拽走,立刻巴著門框說:“我的自行車借給你了,你不會不承認吧?關桂玲,你要臉嗎?”
關桂玲輕聲:“你不要誣賴我,你剛才誣賴我還不夠嗎?我不知道什麼自行車不自行車的,我根本就沒有跟你借過自行車,你是欺負我上癮了嗎?連一輛自行車都要載給我。那麼貴的東西,我什麼家庭,我敢借嗎?”
薑保紅沒想到她竟然這樣說,瞬間更是氣的不行,大聲吼:“好啊,原來你給我自行車昧下來了,我說你今天怎麼處處跟我作對,原來你是貪了我的自行車,你把自行車還給我,你還給我……”
她直接就往上衝,保衛科同誌趕緊把人按住,說:“女同誌,你在這樣我們可不客氣了。”
薑保紅呸了一聲,說:“你算是個什麼東西,還敢跟我大聲,我男人做領導的時候,你們還在家撿羊糞蛋兒呢。真是不知所謂。我告訴你,現在好好的給我滾到一邊兒去,不然等我男人再調回來。非要讓你們一個個的好看!抄掉你們家!”
她最回味的就是那一段日子了。
他家總是能弄來一些好東西,現在她男人走了,想到這裡,更是覺得睚眥俱裂。她的命怎麼就這麼苦,怎麼就事事不順呢。她叫:“我繞不了你們!”
她這個話要是在彆的地方叫囂一下還有點效果,但是這裡……這是哪裡?
這是醫院啊!
這是他們最常來的這家醫院啊!
這裡可是發生過無數精彩大亂戰的地方。
就連薑保紅自己在這裡都沒落個什麼好,她男人在這裡跟王香秀的那點事兒,更是每個醫護,還有每個保衛科同見識過的,那是人儘皆知,誰會受她這種威脅啊!保衛科同誌是一點也不客氣,說:“你彆饒了我,哎呦,這給我害怕的!還想威脅人?你趕緊走吧你!”
用力一推,幾個保衛科同誌裹挾著薑保紅就出了門。
薑保紅還在嘰哇亂叫,她本來長得就是一般人,還頂著一張被老大爺打成豬臉的腦袋,嗷嗷叫也沒有什麼用,人直接被拽了出去。這熱鬨可是人人都樂意看的,這時門口都聚集了不少人,大家紛紛讓開一條路,讓保衛科同誌將這個豬頭女拽走。
薑保紅不管的掙紮,叫:“你們放開我,你們收了關桂玲多少錢,你們就跟關桂玲是一夥兒的。”
“救命啊,殺人啦!”
“你們放了我啊!”
“我饒不了你們這些看門狗啊!”
……
薑保紅真是得罪人的一把好手兒,一會兒的功夫嘰哇亂叫就讓保衛科眾人黑了臉。她也不想想人家保衛科是不是好相與的,一個勁兒的瘋狂輸出,不過這個時候也沒人管她了。直接把人拖著走,薑保紅再次哇哇大叫。她的嗓音不好聽,尖銳刺耳,其中一個保衛科同誌直接捂住她的嘴,就跟殺豬的時候拖著大肥豬一樣,直接捂著嘴拖著人走。
薑保紅幾乎是分分鐘消失在了大家的視野裡。
她光顧著張牙舞爪,都沒看到陳大姐還有明美也在看熱鬨的人群裡。而陳大姐和明美兩個人這個時候也算是看了好大一場戲,兩個人麵麵相覷,隻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陳大姐湊到明美身邊,說:“你說她好好一個人,這是圖什麼啊。太丟人了啊。”
這體體麵麵的做人不好嗎?乾啥要這樣丟人啊。
而且吧,瞅她乾的那些事兒也沒有一點體麵可言。
明美說話倒是不客氣,直接說:“犯賤唄。”
陳大姐還真是鮮少聽到明美這樣說話,明美慣常都是軟乎乎的,見人三分笑,說話也客氣。可真是沒想到……不過很快的陳大姐就知道明美為什麼這樣說了。
她冷不丁就想到關桂玲和薑保紅的對話,這兩個人剛才可提到了,他們算計著想讓明美背鍋的。這都要背鍋了,人能高興到哪兒去?而且這一細想,陳大姐也來了幾分火氣了。
是的,就是這樣,一想就生氣了。
她跟關桂玲也是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啊!關桂玲竟然還想算計她呢!
現在陳大姐越想關桂玲找自己的事情,越覺得這事兒不對,他們又沒有什麼來往,關桂玲找他乾什麼,還要私下裡找她。如果她當時真的小產了,自己說都說不清楚的。
想必是除了賠錢,彆無他法。
所以陳大姐相信薑保紅的話,不相信關桂玲。薑保紅她前夫以前一直都是領導,她也被恭維著,被人慣的多了,情商低沒腦子。所以她說話比關桂玲這種見人說人話的人可是強了很多。
陳大姐四十多了奔著五十去了,叫一聲陳大姨都是應當的,她這個歲數哪裡是什麼沒閱曆的,這越想越生氣,再看病房裡的關桂玲,真是從頭發絲兒到腳指頭,都沒有一個地方值得待見。
明美:“進去不?”
陳大姐低聲:“我真是不樂意看她,你說這是什麼事兒。”
如果不是他們過來,恐怕還不能知道這人背地裡竟然有這樣的心思呢。關桂玲和薑保紅,那是沒有一個好東西啊。她打定主意,回去一定要給這兩個臭娘們宣傳一下,真是給他們女同誌丟人。怎麼就能這麼壞這麼不要臉。
她心裡吐槽的很,麵上也沒掩蓋,這有什麼可掩蓋的?
她跟明美才是一個戰壕裡的。
“真是煩死了,我看……”
還沒說完,就看一個老太太直衝衝的跑過來,眼看就要撞上陳大姐,明美迅速一拉,將人拽到了自己的身邊,這老太太就跟個火車頭一樣,根本就不停,飛快的衝進了屋子,她的視線掃了一圈,落在了關桂玲身上,她嗷了一聲,直接跪下:“姑娘啊!你就饒了我們家把……”
吼了一聲,捂臉就大哭。
不過多少有幾分乾打雷不下雨。
老太太的身後緊跟著有跟上了幾個男女,看著歲數倒是不算大,但是大概是因為做體力活兒的關係,一個個麵相倒是很顯老。這一大家子六七個人呼啦啦的進門,都聚集在了關桂玲的床邊,嚎叫著:“你就原諒了我兒子吧,我兒子他不是故意的啊。這都是意外啊!”
這老太太不是旁人,正是範家的老虔婆。
要說範家也是個奇葩了,昨天晚上範建國和範蓮兩兄妹沒有回家,這一大家子竟然絲毫沒有覺得不對,反而覺得很是理所當然,範老太太,她姓蔡,人稱範蔡氏。
範蔡氏私底下就跟自家老頭子嘀咕,覺得兒子肯定是跟程曉萍住在一起了。要是這樣,她還是覺得很滿意的,這個程曉萍竟然翻臉無情就要跟他們家斷了關係,這是範蔡氏所不能允許的。
這都吃了他家的飯,就是他家的人,真是給她臉了,還敢拿脾氣。
其實範建國自己是沒有想過要跟程曉萍這麼樣,這事兒還是範蔡氏給兒子出的主意,這女人啊,如果交了身子,就離不開男人了,而她也不敢,她要是敢,他們家就給他宣揚的人儘皆知,看她丟不丟臉。
反正這個人,他們是能拿捏住的。
彆看範建國看起來很精明,但其實他是一個媽寶男,現在倒是沒有這個說法,但是他就是這樣的,十分的愚孝。彆看他算計彆人是一點也不吃虧,但是自己手裡其實都沒有什麼錢,不管是多少錢都要交給自家老娘。那可是老娘說一,他不說二。
就像是這一次,範蔡氏給他出了這麼個主意,明明是陰損到家了,但是範建國又覺得還是不錯的,他竟然動心了。不過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事情發展成這樣罷了。
範建國被扣在派出所,範家毫不知情,範蔡氏心裡得意計策生效,嘴上卻還跟自家老伴兒說著:“這個程曉萍啊,以後不能讓她在文工團待著了,等他們領了證,就讓她回老家來伺候老人,她的工作,讓我們家小蓮接著了。程曉萍是堅決不能放在文工團的,這是個褲腰帶鬆的,放在外麵可不能讓人放心。你看她今天沒跟我們家建國結婚都能住在一起,改天還不定乾出什麼。這樣的女人啊,不行的。”
這個話範老頭是同意的,他也正有這樣的看法。
他說:“這話倒是對,不過兒子那邊結了婚又是一個人……”
範蔡氏眼珠子一轉,得意的笑,說:“讓我娘家棗花過去伺候建國得了,雖說是表妹,但是咱們不說啊,就說是妹妹,白天照顧生活晚上伺候,也是好的。如果旁人問起來就說是妹妹過來照顧一下哥哥的起居,也想在那邊找個對象。這麼一說,旁人肯定都能理解。我哥哥家的女兒,那可不是外麵的女人能比的。”
範老頭點頭:“棗花可以的,是個孝順聽話的。”
“誰說不是呢。”
老兩口陰森森的,就像是舊社會那吃人的惡鬼一樣。
範老頭帶著幾分欽佩,說:“老太婆,這還是你做事情有章法,這要是換一個人,在那們家可不能這麼興旺。都是你的功勞,要不然都說娶妻娶賢啊。我是幸運的。”
範蔡氏得意的笑:“那是當然,你看要不是我讓咱們家老大老二娶了村裡姑娘,咱們能在村裡站住腳嗎?如果不是我說得跟何老爺子拍馬屁,咱們家能娶到何蘭嗎?隻不過沒想到這該死的老東西那麼偏心眼,家財萬貫全部給女兒多少,真是喪了良心了。才那麼區區兩千塊。”
她原以為可以更多的。
雖然他家種地每年一分錢也省不下來,勉強吃個八分飽就不錯了。但是她就是覺得何家給女兒兩千很少。她想要更多啊。彆人家都能發財,他家也想發財看看。
想到以前高高早上的小姐被她踩在腳下,範蔡氏那可是得意極了。
不過現在這個形勢吧,人不好了就得趕緊扔掉,不然是要牽連她兒子的前途的,何蘭必須滾蛋,那個貓崽子一樣的小女兒也不知道能不能養大。他們更不會要。
如果是個兒子還能留在他們家,不過是一個女兒罷了,嗬嗬。
現在就是這個程曉萍了。
這個程曉萍是比何蘭更難拿捏一些的,不過隻有有他在,一切都儘在掌握。
老兩口得意極了,隻覺得自己算計賊好,一般人可是怎麼都比不上的。可是卻沒想到,他們家範建國根本沒有如他們所願的去睡了程曉萍。而是在派出所裡呆了一宿呢。
其實要是他們但凡是有點腦子就該想到事情不對。畢竟,範建國不是一個人啊,他妹妹範蓮也跟著一起的啊。可是這女兒在家裡的地位也就那樣。當父母的根本就沒把她放在心上了。
範老頭和範蔡氏一宿沒見到兒子,不僅沒有著急,反而帶著幾分得意,自家兒子就是能耐,甭管條件多好的女人,還不是一樣要都求著她兒子喜歡。
她這一高興,就帶了出來,上午上工的時候都洋洋得意。
這看的彆人納悶兒的不得了,不曉得他家又有什麼喜事兒了。但是聯想到他家範建國,少不得猜測範建國應該是哄好了那個姑娘?這是有人小聲嘀咕:“那姑娘是多眼瞎,能看上他們家。”
“人家都走了啊,保不齊是不願意的。”
“這可不好說。”
“你看她得意那個樣兒,再說範建國……”
大家都小聲討論,也是這個時候,鄉裡的辦事員騎車車子呼呼呼的趕來,叫道:“楊家村,楊家村大隊長在嗎?”
大隊長趕緊出來,現在雖然不是秋收的季節,但是有些也奔著成熟了,他是每天都要在地裡的。
“你們村有個範建國吧?範家是哪個?”
大隊長詫異:“範家?在那頭兒,我領你去,這是怎麼了?”
辦事員氣衝衝的說:“怎麼了?還能怎麼了?有這種人真是給咱們鄉裡丟人,昨天傍晚範建國在四九城裡毆打婦女,致使一名女同誌受傷小產,說是傷的很重。”
“啊?”
這楊家村的大隊長都懵了,這咋還有這樣的事兒?
他驚呆了,震驚的說:“他他他,他毆打婦女?打誰啊?”
這說起這個辦事員就更生氣了:“人家那個女同誌跟他都不認識的,是一個工人。”
這事兒為什麼他這麼生氣呢,那就是因為丟人了。
一個村子有這樣的人,那是要給村子抹黑的。同樣的,他們鄉裡也是覺得丟人的。辦事員生氣了,楊家村的大隊長也生氣了,他罵道:“這家子就沒有消停的時候,這以為外麵都是村裡那麼好說話?竟然在外麵還敢撒野。”
他忍不住又試探著問道:“會不會是誤會?”
他是巴不得這種事兒是誤會呢。
“誤會什麼誤會?據說當時心腸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那麼多人圍觀都看見了,你以為是誤會?我告訴你吧,他可不止這點事兒,他還有試圖強行帶走另外一個女同誌的行徑。現在他的事兒已經不好判斷了。趕緊通知他家裡人。不管怎麼樣,現在受傷那位女同誌還在醫院呢,他們家人趕緊去給人家交醫藥費。你們彆覺得這是小事兒,這可不是小事兒,範建國不僅給人家打小產了,人家以後還不能生了,你們自己琢磨這事兒多大!”
這辦事員又不認識範建國,這人還給他們這邊抹黑,他可不會為範建國遮遮掩掩,聲音那是一點也不小,這一路走過來,可不少人聽見。
眾人一聽這個,紛紛咋舌。
“我的天啊,不能再生了?”
“他這是瘋了嗎?這也太狠毒了。”
“就是啊,一個女人不能生了,這可不是小事兒……”
範蔡氏聽到這些的時候,險些昏過去。
她不敢相信的尖銳叫道:“不可能,這件事兒絕對不可能的,我兒子那麼好,怎麼可能打人?”
她昨晚還做著拿捏程曉萍的美夢呢,現在竟然就得知昨晚自己兒子其實在派出所呆了一宿?
“這不……”
“範蔡氏,你吼什麼吼,趕緊收拾東西進城去看看怎麼回事兒!你們在這裡叫喚有什麼用?人家能平白無故的抓你兒子?人家現場都是有證人的。你家整天嘚瑟,現在惹事兒了吧?我就說做人不能這樣……”大隊長還想再說兩句,但是眼看範蔡氏那張不服氣的臉,也懶得說下去了,直接說:“算了,你也聽不進去,趕緊去吧。”
範蔡氏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他顧不得其他,一扔鋤頭,轉身就往家跑,範家的其他人立刻跟上。這可是大事兒,不管如何得去看看啊。
而且吧,這話是這麼說的,還得給人家受害者交醫藥費。
作為家裡的另外幾個孩子,他們就不樂意了,覺得這是搶占了自己的東西啊。二老的錢,可是全家的,不是他範建國自己的。他們可得去盯著。
這不,範家人齊刷刷的離開,這下子大家可熱鬨起來了……
而另一頭兒,範家人去了派出所之後隻見到了範家的兄妹兩個,並沒有見到程曉萍。原來,程曉萍這邊把事情處理清楚之後,又找人溝通了一下,今早就已經離開四九城,直接回部隊了。
可以想象,從今往後,她跟範家是再也不會有任何瓜葛了。
範蔡氏一看程曉萍竟然走了,氣的人都哆嗦了,她是沒有想到程曉萍這樣翻臉無情,她罵道:“這個賤人,這個爛女人,都跟我兒子睡過了還敢走人,這個破鞋,這個……”
派出所的同誌看不下去,冷著聲音說:“你要是再詆毀軍人,我們就要扣留你了。”
雖然程曉萍隻是文工團的人,但是人家也是個軍人,而且在這件事兒裡,人家是受害者,倒是這家子,應了那句順口溜兒,老太太靠牆喝粥,卑鄙無恥下流。
這種人,他們可不會給一點好臉色的。
而且什麼程曉萍跟範建國睡了,他們其實都是不太相信的,如果真的是那樣,程曉萍就不能這麼決絕的離開。畢竟,女人總是心軟的。
一夜夫妻百日恩嘛。
可是程曉萍看起來十分的磊落,他們並不相信這個。
再說,如果程曉萍和範建國真是有什麼,範建國昨天未必會一直想要強行帶程曉萍走。他可以拿捏程曉萍的手段該是更多的。他完全可以用私密的事情威脅程曉萍,他們在派出所,對這方麵還是有些了解的,有時候男女糾紛都會這麼做。可是範建國沒有,程曉萍也不怕,所以他們是相信程曉萍跟這個範建國沒實際的關係的,正是因此,再看這個老太太還想用這種汙名化的手段打擊程曉萍,他們可看不過眼了。
“你要是在胡說八道汙蔑程曉萍同誌,我們會直接拘留你。”
派出所的人不給好臉色,範蔡氏也看出來這裡不是她能撒野的地方,就算是她想要詆毀什麼,也不會影響人家程曉萍的名聲,畢竟,程曉萍也是本地人。
人家走了就不會再回來了。
她想到這裡,倒是老實了幾分,畢竟這裡是四九城,不是他們村,不會由著她為所欲為。
“範建國同誌傷害了關桂玲同誌,現在關桂玲還在住院,你們先過去給關桂玲的住院費交了。另外我們會安排人跟你們協商賠償的問題。當然,如果把你們不想協商賠償也行,如果你們不能取得受害者的諒解,我們會從重處罰範建國,他這是故意傷人。”
“什麼!”範蔡氏又哭了出來:“你看看我兒子被打成這樣,他們也該給我兒子一點補償……”
公安同誌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說:“你兒子挨打是因為有人見義勇為,他不乾壞事兒,誰會打他?你們找找自己的原因。”
這一次見義勇為的幾個男同誌,他們都會通報單位,並且送上錦旗的。這可不是這個胡攪蠻纏的老太太能夠詆毀的。範蔡氏眼看人家是一點也不待見她。
她眼珠子轉了轉,說:“那我,那我先去醫院看一看那個受害者吧。”
頓了一下,她說:“我先去給醫藥費交了,不能耽誤他的治療。至於她想怎麼樣,你們再領我過去協商,你們看咋樣?”
公安同誌:“可以。”有不少都是私下裡談好了賠償才找他們的。一般不樂意讓他們跟著,怕是他們跟著瞎摻和。
範老太聽到這個,籲了一口氣。
雖然事情看起來很亂,但是範老太知道現在重要的就是這個事兒了。她必須逼著那個關桂玲原諒自家兒子。至於賠償?啊呸,他配嗎?
想要錢,沒門。
再說,一個女人家家的,不好好在家帶著出來溜達什麼,挨打不是活該的?
要說還是古代好,這女人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哪像現在,一個個叫囂著,厲害的不得了。也不看看自己行不行。她在心裡給關桂玲罵了一頓,立刻就跑到了醫院。
這也正是明美他們遇見的時候。
明美眼看著這個老太太衝進門乾打雷不下雨,她咋舌了一下,微妙的挑眉。一群人就這麼圍住了關桂玲,關桂玲倒是淡定得很,她咳嗽的不行,整個人躺在病床上,似乎是不能回應一樣。
範家的幾個兒媳婦兒看著關桂玲鼻青臉腫的臉還有亂糟糟的頭發,一個個更是在心裡咋舌,說實話,他們是有幾分震驚的,他們原本覺得小叔子其實還是個斯文人,畢竟他們家對何蘭不好的時候,他可是從來沒有動過手的。
但是現在一看,隻覺得這人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這下手也太狠了。怎麼專門往女人的臉上打呢?這女人看著長得也不差,竟然就挨了這麼大的揍!
真是咬人的狗不叫啊。
範家的幾個兄弟好巧不巧的,也是這樣的想法。
他們也是很不理解,這範建國好好的怎麼就對一個陌生女人下這麼狠的手。
這,至於嗎?
他們哪裡知道哦,關桂玲哪裡是讓範建國打的,她是讓薑保紅打的啊。
岔劈了。
但是,沒人解釋。
範蔡氏高聲哭著叫:“姑娘啊,我知道我兒子不小心傷著了你,但是他不是故意的,他這個人我最知道,一隻螞蟻都不敢踩死啊!你就原諒他吧。你要是不原諒他,他的前途全都毀了啊。”
範蔡氏的道德綁架,那是張口就來。
不過她來這一手兒,關桂玲絲毫不接招,她默默的開始流淚,相比於範蔡氏的假哭嚎,她的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
“我原諒他?誰來還我孩子?”她的聲音帶著顫抖的苦楚,說:“我跟他不認識,他就對我下這樣的狠手。如果我算了怎麼對得起那個還沒出生的孩子?”
她眼淚流的更多,說:“他有前途,我的孩子呢?”
範蔡氏:“這話不是這麼說的啊,你的孩子也沒出生,其實是你們沒緣分……”
“你這是什麼話。”
“就是,有你這麼說話的嗎?你這老太太怎麼這麼不要臉啊。”
“說說不是呢?”
大家立刻不滿意起來,這圍觀群眾都看不洗去了。這家子說的這叫人話?
範蔡氏遭了眾怒,還以為這裡是他們村,還能張牙舞爪的,她回頭叫罵:“你們給我閉嘴,這裡有你們什麼事兒?多管閒事兒的,我告訴你,你這個小媳婦兒,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你今天必須就得原諒我兒子,不然我不會給你交一份錢醫藥費。我看你怎麼辦!”
“我的天。這人怎麼這麼惡毒。”
“媽的我拳頭都硬了。”
“這人也太壞了吧。”
……
大家最七嘴八舌,盯著範家一行人的眼神都很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