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抓拐子啦(上)(1 / 2)

大年三十兒,鞭炮齊鳴。

七二年的春節是在二月中,已經過了三九天,不過冷還是很冷的。

不過啊,再冷小孩子也是不怕的,一大早小孩子就在滿院子滿巷子跑,活潑的不得了,一個個小家夥兒也捏著小鞭,劈裡啪啦的。男娃兒女娃兒都是一個樣兒,捂著耳朵哈哈笑。

院裡的幾個小孩兒一會兒去巷子裡,一會兒又竄回來,來來回回的。

這一天大人們可比孩子們忙碌多了,一個個拿出了十二萬分的手藝,在家裡煎炸煮燉,爭取做好團圓飯,明美跟在廚房打下手兒,去年這個時候她是個大肚婆,什麼也不用做,下午還直接進了醫院,今年倒是熱鬨了。

趙桂花:“老三媳婦兒,給我摘兩顆辣椒過來。”

明美:“好嘞。”

人家彆人家花盆裡是養花,他們家花盆裡是養辣椒養小蔥,彆小看栽這麼一點東西,冬天裡做菜可是很提味道的。明美摘了兩顆辣椒給老太太,趙桂花切成了小小的辣椒丁。

“團團圓圓呢?”

明美:“誌希哥帶著呢。”

趙桂花點頭,她這邊切菜,又說:“你去準備一個大白菜。”

明美:“好嘞。”

她沒有下廚,但是打下手兒倒是給力。她出門遇見何蘭,何蘭正好也去地窖拿東西,明美突然想起來一茬兒,問:“對了,你家白晴晴戶口報了嗎?”

何蘭點頭:“報了,我十二月三十一號去報的戶口。”

雖然閨女報戶口時間晚了將近一年,但是這要是將來遇見範家人,可是能省不少的事兒。

她說:“這件事兒謝謝你們家的提醒,如果不是你們提醒,我真是想不到的。”

明美:“咱們都是鄰居呀,既然想到了總是要提醒的,還是我婆婆聰明,其實我都不會留意這麼多。”

這有時候真是不得不感慨,她婆婆就是見多識廣,這種事兒都能想到。

何蘭心有戚戚焉的點頭,她自己都沒想到呢。但是被提醒了之後又覺得很對很對。她寧願自家閨女跟白奮鬥扯上關係,都不想跟範家那一家子齷蹉的狗東西扯上關係。

最起碼白奮鬥是真的疼愛晴晴,把她當閨女。範家一家子是恨不能他們去死的。

兩個人一起往地窖走,說著話。

也是同樣的時候,這個時候水花嬸子領著幾個人一起來到了杏花裡,這一次,他們是全家出動,不過這一次車上倒是已經沒有什麼東西賣了,可是饒是如此,仍是放著一個個大籃筐,這是之前賣東西用的。

水花嬸子看著自家的兒子兒媳,說:“咱們就按照昨天說好的來排任務,有問題嗎?”

一家子齊刷刷:“沒有!”

水花嬸子微微點頭,說:“好,那麼我再跟你們確認一下,每個人的工作,現在來說一下,老大,你乾什麼?”

鬆鼠:“我負責去跟街上的小孩兒套近乎,趁機拐走幾個眼熟的小崽子。”

水花嬸子點頭,說:“老二,你乾什麼?”

老二立刻:“我負責趕車,負責接應你們,把這些孩子一個個的裝進籃筐裡,也負責警戒。”

水花嬸子再次點頭,又看向了老大媳婦兒,說:“你是什麼任務?”

老大媳婦兒:“我是您的兒媳婦兒,多年未育,想來抱一抱他們家的男娃兒,沾沾喜氣兒。等外麵起了騷亂,跟您兩個抱著孩子往外跑。”

水花嬸子點頭:“不錯,老二媳婦兒,你呢?”

老二媳婦兒:“我負責製造騷亂,在大門口喊非禮,把人都引出去。給你們製造時間脫身。”

“你們兩個呢?”

“我們兩個分工合作,我是跟二嬸一樣,負責騷亂的,我假裝成非禮的,到時候跑掉引人來追。我跑的快。這一片兒也熟悉了,到時候逃走晚上會和。二弟則是跟大伯一樣,負責忽悠小孩子一起去買鞭炮,爭取給人弄走。”

他們個頂個兒,都是很重要的。

鬆鼠掏出一瓶水搖晃了一下,說:“我給他們都喂了安眠藥,到時候他們睡著,保準萬無一失。”

水花嬸子一看就對自己的作用門清兒,說:“行了,我們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兒了,大家都對自己的作用一清二楚,也不是第一次乾。熟悉度我是相信的,不過我還是要提醒大家一句,不管是乾第一次還是第一百次,我們的第一要素是什麼?“

“謹慎!”

水花嬸子微微一笑,說:“對,謹慎,一定要十分謹慎,隻有足夠的謹慎,我們才能快速的逃走。不然就布上你爹的後塵。我們賺錢重要,小命兒更重要。懂了嗎?”

“懂了!”

“很好,出發。”

一家子齊刷刷的奔赴“戰場”,這可是他們的大活兒。

水花嬸子領著一家人來到杏花裡。果然就如同她自己以前預計的那樣,巷子裡全是小孩子,鞭炮聲劈裡啪啦不斷的,她說:“我們過去,分開行動。”

“好。”

雙方很快的分開,水花嬸子領著大兒媳,說:“走。”

兩人熟門熟路的來到四十四院門口,他們已經事先探聽清楚了,這條街隻有這個大院兒小嬰兒最多。這就跟蘇金來說的一樣。水花嬸子走到門口,就見小燕子擋在門口脆生生的問:“你找誰?”

她手裡還捏著一根小木棒呢,他們再玩抓壞人!

水花嬸子立刻拿出慈祥的笑容,掏出糖遞給小燕子,說:“小妹妹,我找趙桂花。”

小燕子哦了一聲,沒接水花嬸子的糖,轉頭往院子跑,叫:“奶,奶~有人找你。”

趙桂花正在家裡準備午飯呢,就聽到有人找他的聲音,她疑惑的探頭,說:“誰啊?”

這大年三十兒的,誰這麼不開眼還上人家串門,這古往今來可沒有這樣的事兒。趙桂花有點不解,這一看,呦吼,竟然是水花嬸子。她把鍋鏟交給梁美芬,說:“你來,我出去看看。”

梁美芬:“好。”

明美也探頭看,說:“我幫忙吧。”

梁美芬趕緊說:“不用不用,我來就行。”

她是真的信不過明美這個手藝。

明美:“那我跟媽一起出去看看。”

梁美芬:“……”你個馬屁精。

不過她可不想明美在旁邊幫忙,總覺得添亂:“你去你去。”

明美聳聳肩,她最喜歡梁美芬的一點就是梁美在乾活兒上從來不含糊,而且還看不上她。雖然被看不上很惆悵,但是不用乾活兒真的很開心啊。

梁美芬:“去去去,這裡用不上你。”

明美:“嘿嘿。”

她立刻跟著趙桂花一起出門,趙桂花也沒有想到外麵竟然是水花嬸子。

她眼神閃了閃,笑著說:“水花嬸子這大過年的還做買賣啊?”

明美站在一旁,宛如嘍囉。

水花嬸子:“可不是,我這還剩下一點貨,琢磨著都給賣了,剩的不多我就沒過來,在隔壁街就已經清空了。你說我這段日子做買賣多虧了你們這些老主顧光顧我,眼瞅著這要回家過年了,我琢磨著也不能就這麼走了,還是得過來拜個年。我這給你拜個早年了,過年好啊。”

“過年好過年好。這位是?”

趙桂花看向了跟在水花嬸子身邊的中年女人,水花嬸子:“這是我兒媳婦兒,跟我一起出來做買賣的。”

水花嬸子頓了一下,繼續說:“我大兒媳婦兒今年快四十的人了,跟我兒子結婚快二十年,這也沒個孩子,這不是聽說咱們這個院子喜氣大,孩子多,我就想著拜年也領著她來,也算是沾一沾喜氣了。”

趙桂花心裡已經更加警惕這個水花嬸子了,雖然她這話說的得體,但是她娘的越是得體越是值得懷疑啊。

水花嬸子似乎是好奇的說:“你們這個院子的人倒是挺和睦的,這一家就是白家吧?我聽說是靠著門口的。”

白奮鬥這個時候出來倒水,以前大年三十兒,他都不著急,上午都在院子裡閒磕牙,現在娶了媳婦兒,倒是自己幫忙呢。他出來倒水,說:“哎呦,這誰啊?”

趙桂花:“這是水花嬸子,過來做過小買賣的。”

水花嬸子:“你看看,真是一表人才,一表人才啊。一看就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是個能撐起門戶的男人。”

話一說完,白奮鬥黑了臉,重重的哼了一聲,狠狠的瞪了水花嬸子一眼,扭頭就走。這個老娘們,明明知道他不行,還要說什麼頂天立地男子漢,這麼陰陽怪氣,肯定是故意的。

肯定不是個好人!

大過年的還來陰陽怪氣,賤不賤啊!

白奮鬥氣衝衝的走人,要不是過年,早就直接罵娘了,現在也是在心裡罵人,真是啊呸!吃屎吧你!

水花嬸子:“???”

她這人一貫是很會說話的,可是怎麼也沒有想到,這竟然滑鐵盧了?好端端的,這人怎麼突然就生氣了?這也太喜怒無常了吧?她相當不能理解。她記得,根據自己的打探,這個白奮鬥就是那個常跟著趙桂花的“小蘭”的男人。他們家人丁單薄,就一家三口,他一個人養家。

她這馬屁,明明拍的很好啊。

這什麼人啊。

水花嬸子心裡氣惱,恨不能給那個“小蘭”拐了,讓他沒了媳婦兒,看他還能嘚瑟。

水花嬸子被扔了臉,氣的不行。但是麵兒上還是帶著笑,說:“這大兄弟脾氣不太好啊。”

趙桂花:“也還成。”

白奮鬥這個脾氣在他們大院兒真的也不算什麼。

水花嬸子:“……”

她左右看看,索性改變話題,拿出一副有點欲言又止的表情,說:“趙桂花啊,你看,你看我這按理說不該提這個,但是我這老大媳婦兒,這麼多年都沒有孩子,我這也是著急,我聽說你家有個男娃兒,不知道,不知道能不能讓我們家老大媳婦兒抱一抱。我就聽說這抱一抱男娃兒沾沾喜氣,說不定就能生個男娃兒了。”

她露出不好意思又尷尬的笑,說:“我也就盼著我家這個生個大孫子。”

趙桂花這下子的警惕性已經提升到了最高,她可是一點也不相信這個水花嬸子的話。而且,這太離譜了,大年三十兒來人家抱孩子沾喜氣兒,當他們二傻子呢。

其實還真是趙桂花十分警惕,要是擱了一般人家,可能真是不會特彆警惕。畢竟水花嬸子也來賣過好多次東西,算是認識了。而且他們每次買東西都能占到便宜,這樣哪裡能不放心呢。

再一個,這生不出孩子沾沾喜氣兒的事兒,還真是不少見的。有些農村地方還會把男娃兒用過的尿布要過去枕在枕頭下麵呢。就盼個生兒子。

所以其實水花嬸子這個說辭,是很說的過去的。

但是很不好意思,她碰到了趙桂花,趙桂花可是受過後世信息大爆炸熏陶的,雖然沒經曆過,但是那法製天地,新聞三十分鐘。還有這個說事兒那個說事兒,那都是沒少看。

多奇葩的算計她都見識過呢。

反正她就覺得水花嬸子不對勁兒,再加上關桂玲和薑保紅兩個人遇到的那個行凶的男人。沒人說那一定是水花嬸子的二兒子,但是看描述就是的。

好端端的他把人打昏,這有多麼不懷好意,就是不用多想了。

正是因此,趙桂花警惕的很,雖然她腦子已經轉了一百八十個彎兒,但是也就頃刻間,她就笑著說:“我家孩子估摸著還睡著,你家這個時候都不回家,趕得上中午飯嗎?”

水花嬸子:“這有啥的,我家就晚上一頓。對了,周大媽是哪一家兒?”

趙桂花:“周大媽~”

周大媽:“誰啊!”

今天是大年三十兒,家家戶戶都忙活,鞭炮聲也不斷,大家還真是沒留心進來人了。周大媽在家做飯呢,這聽到有人叫,也出來了:“咦?怎麼是你啊?”

水花嬸子笑著說:“這不是過來拜個早年沾沾喜氣兒?”

她張望著:“你家大孫子呢?總是聽說你家大孫子這好那好的,我這不是想來看看?”

其實這直接拐帶半大小子走最容易,但是水花嬸子貪心啊,她還真是不想放過兩個小嬰兒。這麼大的小嬰兒好賣啊。那條件好的人家就喜歡小不點,越是小越是不記得親爹媽,他們才養著放心,能給出高價啊。

所以她寧願稍微冒險一點,而且她也覺得自己這樣做沒毛病,這個大院兒在他手裡也沒少買東西。肯定該是信任她的啊!隻不過沒想到周大媽倒是不客氣,說:“看什麼看,我家孩子認生,你再嚇著孩子。”

她上下掃了鬆鼠媳婦兒一眼,說:“這一看就是個沒福氣的。”

趙桂花:“確實,這麵相就不好。”

鬆鼠媳婦兒氣的胸口劇烈起伏,這兩個倒黴老太太,該死的玩意兒,說誰像是沒福氣呢!她可是兩個兒子,要不是為了偷孩子,他們至於嗎?

鬆鼠媳婦兒氣個夠嗆,水花嬸子是見多識廣,繃住了,不然也要罵人的。

他奶奶的。

周大媽皮笑肉不笑,說:“這有沒有孩子的事兒我最有經驗,其實有時候就看緣分,緣分到了該來就來,不來就是緣分沒到,想再多辦法也沒有用。”

哼,誰不知道他家兒子兒媳婦兒結婚十來年才有孩子,這人不看彆人專門來他們家看,這不是存心讓他們家回想起沒孩子的時候?這是存心讓人不高興呢。大過年的真不痛快!這家子缺德的玩意兒,她看著水花嬸子和她的那個兒媳婦兒,十分的不善。

她說:“大過年的,可彆讓你這沒福氣的兒媳婦兒沾了我家的邊兒。我家還想著過個好年呢。”

呸!

周大媽重重的哼了一聲,轉身回家,大過年的,不跟這個不要臉的一般見識,這要是擱了平時,肯定要罵人。為啥不看彆人家就看他家?

那肯定是因為他家之前十來年也沒孩子。

大過年的故意提這個,就是讓人不高興。

她直接回家,咣當一下把門關上了。

水花嬸子和鬆鼠媳婦兒:“……”

倆人還真是一點也沒懂周大媽為什麼生氣,他們還沒生氣呢?周大媽有什麼臉生氣?她憑什麼生氣?這他娘的……

趙桂花:“周大媽是有些心直口快的。”

水花嬸子和鬆鼠媳婦兒:“……”你會不會說話?這叫心直口快?這叫刻薄無理!

水花嬸子沒想到本來挺簡單的事兒,竟然如此的出師不利,這讓她十分的費解,這院子裡都是什麼人啊?怎麼這麼不好相處?虧得她還賣了一批便宜貨,不然怕是門都進不來。

這些人買東西的時候說的好聽,現在竟然一個個扔臉子,該死的!

她燃起熊熊鬥誌,越是這樣,他越要給這些人好看。

“其實我……”水花嬸子準備再接再厲,王香秀出來接水,她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水花嬸子,好奇的問:“趙大媽,這是誰啊?”

趙桂花:“這是常來走街串巷的水花嬸子,你家不是也買了?”

王香秀一下子就微妙起來,這微妙來自於兩方麵,一方麵是戒備,另一方麵是仿佛看見一個冤大頭。他家買了兩隻七斤的老母雞,價格兩塊兩毛七一隻呢。

他們車間田大姐,兩塊五買的一隻才四斤半。

她可是太高興了,不過高興又微妙。

她微妙的很,打了個招呼:“大嬸你好哈,你這是……?”

水花嬸子上下打量王香秀,曉得這是蘇金來他媽,這個他們知道啊,蘇金來他家日子過得很困難,全靠他媽一個人頂門立戶,是個十分勤勞肯乾、刻苦耐勞的一個女人,雖然是一個寡婦,但是潔身自好,為人坦蕩。最是清白高潔。

嗯,蘇金來都說過的。

她立刻說:“大家都叫我水花嬸子,你也這麼叫我就成。你就是王寡婦吧?總是聽說你,今天可算是見到了,這一看就是個本分的。我早就聽說你這人最潔身自好,是我們學習的榜樣……”

咣當!

王香秀的水盆往水槽子上一磕,表情有點不好看。

這他媽什麼人啊,大過年的讓人不痛快,什麼意思啊?乾什麼要專門提什麼“本分”?她承認自己以前是靠著諂媚男人拿錢,但是現在她也是勤勤懇懇工作的,這人乾什麼要故意說本分?還說什麼“潔身自好”,什麼學習的榜樣?這不是故意的,什麼是故意的?缺德冒煙的!

這不是故意正話反說,讓她不痛快?

他們這條街誰不知道她以前名聲不太好?

這個人真是太過分了。人家大過年的都不討人嫌,這人倒好,竟然故意找茬兒,實在是有夠缺德的。她王香秀雖然沒念過什麼書,但是也是能聽出來這人正話反說的歹毒心思的。

她冷冷的說:“這好端端的不在自家過年,出來亂竄什麼!陰溝裡的老鼠!真是膈應人。”

一說完,轉身就走。

水花嬸子:“……”

尼瑪,這是什麼人啊!

她兒媳婦兒更是氣的都攥緊了拳頭。

一旁趙桂花目瞪口呆。

至於明美,明美小嘍囉毫無存在感。

主要是,這現場哪裡有她發揮的餘地啊?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個人拍馬屁。可以時時刻刻的拍到彆人的雷區。明美覺得:見識了,真是見識了。

同樣見識到的還有水花嬸子婆媳,他們兩個都沒有明白為什麼這樣。

趙桂花:“那個……”

嗯,還沒說,楊立新抱著孩子從後院過來了,他們這些老爺們今年倒是都沒有聚集在大院兒裡,各家都有孩子,都在家帶孩子呢。這不,家裡在做飯,楊立新就抱著大胖閨女打算去莊家找團團圓圓玩兒,他走到前院,就見有陌生人,仔細一想,嗯,見過一次,是那個賣東西的。他們院子還專門開過會呢。

他警惕的掃了一眼水花嬸子,水花嬸子的視線一下子就黏在了大胖孩兒的身上,眼睛一亮。

“這是……”

“這是王大媽家的……”趙桂花還沒說更多,水花嬸子趕緊熱情的接過話,說:“啊,我知道我知道,你是王大媽的兒子吧?我見過你家李軍軍李偉偉,真是懂事的小孩兒。小李你……”

楊立新黑了臉,他盯著的水花嬸子,陰沉沉的就地“呸”了一聲,直接一個白眼衛生球。轉身就走。

水花嬸子已經有點繃不住了,這個大院兒的人呢到底是什麼毛病!

是什麼!

趙桂花瞅了一眼水花嬸子要破防,說:“楊立新你抱閨女去我家吧。”

水花嬸子:“????”

她的兒媳婦兒:“?????”

他們可是有消息來源的,王大媽和李廚子的孫子叫李偉偉李軍軍,那麼這人怎麼姓楊?

他們哪裡想的到呦,人家這是上門女婿。

她們兩個麵麵相覷,一下子還真是沒反應過來。這個時候藍四海也算是看了好一會兒的熱鬨了,他貼著窗戶看呢。這不也出來了,說:“你們就是常來賣東西的那幾位吧?”

水花嬸子勉強打起精神,主要是滑鐵盧太多次了。

她強撐著笑,說:“大叔你是?”

趙桂花:“這是小荷她男人。”

水花嬸子:“???”

這瞅著年紀差的有點大啊。

是這老頭兒太粗糙還是人家媳婦兒真年輕?

講真,現在水花嬸子都不敢隨隨便便講話了,真是一不小心就說錯了,真是讓人十分痛苦。

倒是藍四海看著水花嬸子,說:“哎呦。這瞅著可真是個好人,慈祥的大好人啊。”

水花嬸子:“……”雖然你誇獎我,但是聽起來怎麼怪怪的。

趙桂花嘴角抽動,心說你是不知道,這人說話一貫都是正話反說,陰陽怪氣的,這可不是誇你。

水花嬸子憨厚的笑,說:“你看這麼一說,我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藍四海:“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這一瞅就是個真誠的人,真誠,太真誠了啊。為人善良,太善良了啊!慈祥,太慈祥了啊。”

水花嬸子:“……”這老頭兒該不會是看上她了吧?不然怎麼說的這麼好聽?她可是第一次見啊。

“這這……”水花嬸子一下子還不知道怎麼回應好了,這太熱情了也是一種負擔啊!

藍四海:“這大過年的你能來提前拜年,一看就是為人十分的厚道啊。”

水花嬸子:“……”這老頭子一定是看上她了,水花嬸子有點得意。自己果然是姿色不減當年啊。倒是一旁鬆鼠媳婦兒隻覺得渾身汗毛都要豎起來了,這些人怎麼說話呢啊。這聽著真是讓人不舒服。她這個婆婆,尖酸刻薄為人陰險,哪裡當得了這些好聽的話?真是瞎了眼了。

明美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覺得他們對自己外公的陰陽怪氣,真是一無所知。

藍四海:“大妹子,你家是就你一個人嗎?你老伴兒呢?是活著還是死了?”

水花嬸子:“他已經去世了。”看上我了,真的看上我了。

藍四海:“那你家幾個孩子啊?”

水花嬸子:“我這三個兒子,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女兒早年就嫁出去了,跟家裡不來往了啊。”要不說生閨女沒用呢。她給賣了!

藍四海:“那你家兩個兒子也不錯,來,大妹子你拿個板凳做,你說說你咋還乾上這投機倒把了?這活兒可不好乾啊,那紅袖箍到處堵人啊。“

水花嬸子:“誰說不是呢?我這哪兒容易啊,真是生活所迫啊。”如果不是為了混個臉熟,還能踩點,這個活兒肯定是不乾的,還要起早貪黑的收貨,真難啊。

藍四海:“這個買賣不好乾吧,這種活兒哪裡是女人乾的。”

“可不,這沒辦法啊,兒子撐不起門戶,支撐不起來啊。”

她這人麵善,容易坑騙人,要是全靠幾個兒子兒媳。這買賣可就不好做了。這做拐子,了可是很講究麵相的。

藍四海:“那你得培養啊,這孩子不培養,你還能一輩子都跟著?你看你這兒媳婦兒,看著就伶俐,有啥完全可以交給她啊。”

一看就是個呆頭呆腦的。

鬆鼠媳婦兒:“大叔你這是看的準。”

她可不是早就能自己乾了,就是這個婆婆。總是覺得自己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是沒眼光,還不如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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