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金來在家門口溜達了很久,真是越溜達火氣越大。
這些人真是沒有逼數,大冷的天,屋裡站不下了,就站在窗外麵,也不嫌冷,一個個看的津津有味兒。真是些沒見過世麵的東西。他看著大家這個熱乎勁兒,隻覺得這些人都是眼皮子淺的。
就一個電視而已,就樂嗬成這樣?
總有一天,他蘇金來也能買電視,買最大最好的。
他這一等二等的,好不容易給這些人終於等回家了。
電視所有的節目都結束了,大家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金來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銀來看著還在院子裡溜達的大哥,陷入深深的不解,大家是看電視這麼晚不休息,你這溜達著不休息是為啥呢?
他大哥,果然是跟正常人有一點不一樣,真是讓人看不懂,就很迷。
他湊過去,跟著上看下看,問:“大哥,你乾啥?這也沒啥好看的啊!”
金來看著這個沒有一分精明的弟弟,說:“沒什麼!”
冷冰冰。
銀來:“哦。”
銅來倒是挺有心眼的,小聲說:“保準是沒憋什麼好心眼兒。”
不過他也不擔心什麼,他大哥總不至於去偷東西吧?
大晚上的時候不早了,他們也沒耽擱,很快的準備休息,不過這可不包括金來。金來白天睡了一天,晚上可是一點都睡不著的。眼看著兩個弟弟都陷入了夢鄉,不知道做什麼美夢,還吧嗒上嘴兒了,金來嫌棄的起身,他躡手躡腳的穿衣穿鞋,這才悄悄的出門。
他,蘇金來,四合院神偷。
深更半夜,月黑風高,蘇·紅眼病·金來悄無聲息的出了門,他默默的摸到藍四海家門口,掏出一根鐵絲,彆開了門。
嘿,小意思。
這些年來,他雖然進了少管所,雖然下鄉,但是卻一點也沒有鬆懈自己的手藝,還一直衝在奮鬥的第一線,手藝一點也沒有落後,仍是掌握著最先進的開鎖技術。
他得意打開了門,得意一笑。
他彆開門,哢噠!
他一腳踏進去,大有世界都在腳下的感覺。
“啊啊啊啊啊!!!!”金來尖叫起來!
他媽的,他家在門口放老鼠夾子!!!
深更半夜,大家都睡得十分的安靜,也就是這個時候,突然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響起,這一聲尖叫一下子就驚醒了不少人,大家都麵麵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倒是藍四海很快的起身,直接一個木棒子在手,來到了門口。
門口,空無一人。
是的,空無一人。
人沒了,老鼠夾子也沒有了。
這要不說是神偷呢,即便是中招了,蘇金來也曉得自己不能被人抓住,如果被人抓住,那麼以後在這院裡可就沒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他幾乎是在自己尖叫出來的一時間就火速的關上門,直接撒丫子就往外跑,他跑的很快很快,甚至沒敢回家,直接奔著外麵的公共廁所。
單腿兒蹦,也不耽誤他的逃竄。
可惜啊,現在跟小時候不一樣了,竟然還鎖門,這又耽誤了他不少時間,他一個踉蹌直接摔在門口,強撐著爬起來又繼續往廁所跑。至於為什麼往廁所跑,他也不知道,大概就是安全感吧。
他飛快的逃竄,而這個時候藍四海起來一看,就曉得自家進人了,他直接開燈,看到放在屋門口的老鼠夾子已經不翼而飛,很顯然夾到了一個大耗子。
他冷笑一聲,彆說剛才小賊鬨出了動靜,就算是沒有鬨出動靜,他也曉得這是誰。
這是根本就不用多懷疑的,還不就是蘇金來那個家夥?
他可不相信狗能改了吃屎。
他拎著木棒子,在地上一下下的瞧著,這時許多人都披著外衣出來了,問:“怎麼了?這是出了什麼事兒嗎?”
“我剛才怎麼好像聽到有人叫了出來。”
“像是金來。”
同樣的時候,銀來和銅來聽到尖叫聲也立刻就醒了,再一看,身邊已經沒有人了,很明顯的,剛才的叫聲就是他們大哥蘇金來同誌。兩人對視一眼,很快的就從對方的眼裡看出了對方的擔心。
他們的好大哥,怕是又深更半夜的出去行竊了。
真是讓人心情沉重。
兩個人趕緊起身出門,這時王香秀已經臉色刷白,她比銀來銅來更擔心的。畢竟,那可是他兒子。
大家都聚集在了院子裡,莊誌希他們都第一時間來到了藍四海身邊:“外公,沒事兒把?”
藍四海微妙的笑,說:“我當然沒事兒。”
他們還不等說些什麼,就看到金來從跟外麵一瘸一拐的進來,他勉強露出一抹笑容,說:“大家怎麼都在院子裡?”
王香秀趕緊上前,說:“你這孩子大晚上上哪兒去了?剛才是不是你叫的?”
金來做出一副憨厚的樣子,說:“我剛才出去上廁所,不小心摔了一跤。”
他努力若無其事:“嚇到你們了吧?”
“那倒是沒有,隻不過吧……”
大家看向了金來,該說不說,這人真是太慘了。他摔的一身泥也就算了,似乎腳上還受了傷,鼻孔更是竄血,要說是個盲流子,盲流子都不像他這麼狼狽。
大家有幾分一言難儘,院裡的小孩兒都沒有這樣呢,你一個二十出頭的大小夥子還能摔了?這未免是太沒用了。
金來生怕藍四海繼續說什麼,趕緊說:“散了散了,大家都散了。”
藍四海倒是突然就笑了一下,看著金來說:“金來啊,你這也沒個工作,閒著也是閒著,明天去弄點石頭,給我在門口壘個花壇吧。”
金來瞪大眼:“乾啥讓我……”
話還沒說完,對上了藍四海似笑非笑的眼睛,這老爺子的視線還在他的腳上遊移了一下。金來剩下半截話兒都咽了回去,藍四海繼續說:“我家這房頂也該修葺了,你一個小年輕,閒著也是閒著,給我拾掇一下。”
金來:“……”
藍四海:“彆看現在天冷,但是春天裡時間過得快,今天還冷著,明天就暖和了,這冬衣換下來也該洗了……”
他看著金來,金來腳丫子都要掉了,但是這個時候還有啥不懂的?這老頭兒趁火打劫呢。
他威脅他!
他威脅他啊!
“我看著這天氣……”
金來眼看藍四海還要說,大聲:“藍大爺,我給您拾掇了,您有啥活兒都叫我!我幫你乾了,尊老愛幼,是做人的美德。”
藍四海微微點頭,說:“那你明天就給我壘個花壇吧。”
他低頭看了看金來的腳,笑容更加的燦爛,說:“我家活兒多,你慢慢乾。”
金來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個字:“行!”
不是他怕了這個老逼登,而是他不想在院子裡徹底丟了人,這可是他的根據地。
他深吸一口氣,說:“我都能乾。”
眾人看著金來,深深懷疑,他是不是撞了鬼。
不然,至於嗎?
他是那能乾活兒的?
他自家的活兒,他都沒乾啊。
大家的眼神兒十分的懷疑,金來心裡苦的不行,他咬牙:“我行,不就是乾活兒?我都行!”
他深吸一口氣,說:“這已經深更半夜了,不如早點休息把。”
“散了散了。”
“成,都散了。”
眾人各自心裡都有些小揣摩,雖說這看起來一團和睦,但是蘇金來能聽藍老爺子的話就不對勁兒。而且還有那一聲慘叫,自然有人精明,聯想到了一些有的沒的。
畢竟,金來的手腳可是不乾淨的,而今天藍老爺子還買了新的電視機……
嗯,一切儘在不言中了。
不過眼看藍老爺子都沒有拆穿這個小子,大家自然也不多管閒事兒,他們犯不上啊。
大家一個個都帶著七分了然和三分猜測,一個個默默的往回走。而藍老爺子則是哼著小曲兒,大家各自回家,羅小荷問:“你怎麼不拆穿他?”
藍老爺子:“他跑的快,我說他是賊,他也跑了。掰扯起來未必就有十足的證據,倒是不如讓他給我們乾點活兒。哎呦,你瞅著家裡還不少活兒呢,我正想著找人來拾掇一下,你看這不是巧了,這人自己就冒出來了。不錯的。”
這免費的勞動力也不好找啊。
羅小荷一想也是啊,她倒是納悶了,說:“咱們都沒抓到現行兒,這人怎麼還能被你威脅呢。”
藍老爺子:“他這還要點臉唄,等什麼時候不要臉了,估計就不管那些了,反正我們現在先薅著羊毛讓他乾活兒,不吃虧。”
羅小荷:“我看行。”
兩個人鎖好了門,藍老爺子把裡麵的掛鎖也給扣上。羅小荷看著他的動作,突然說:“你今天沒扣掛鎖,故意的吧?”
藍老爺子一本正經:“哪兒能啊,我這也算計不到他能來偷啊,你看他自己不學好,可不是我成心的算計他。”
羅小荷笑了出來,衝著他說:“你啊。”
懂了。
藍老爺子也笑的十分的暢快。
相比於他們的暢快,蘇家就愁雲慘霧了,王香秀找了紗布給金來包了腳,她蹙眉:“這哪兒行啊,得去醫院看一看。”
蘇金來陰沉著一張臉,真是惱火的不行,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腳,隻覺得這日子真是不爽利。他說:“湊合一宿,明天再去醫院吧。”
他摔了一跤,跌跌撞撞的跑到廁所,簡直像是一份風,要知道,他可是帶傷奔跑啊。他逃進廁所之後趕緊將老鼠夾掰開,丟到糞坑裡毀屍滅跡,這才趕緊往回走,可是這腳丫子還是鑽心的疼。
這老家夥太狠了,竟然在家裡搞老鼠夾子,見過缺德的,就沒見過這麼缺德的。
可憐自己一個無辜的人還要慘遭威脅,明天去乾活兒。
想到這裡,他憂愁的歎息。
銅來看著金來的腳丫子,說:“大哥,你這也不像是摔的啊,倒像是老鼠夾子夾得。”
他說話的同時又看向了金來。
金來:“什麼老鼠夾子。”
他眼神飄了飄,說:“不是的。”
他咳嗽一聲,說:“我就是摔的。”
就算是跟自家人,他也不說實話。
王香秀歎息一聲,說:“你這孩子怎麼就不能讓我省點心呢?你跟我說,你是不是去藍大爺家偷東西了?”
“沒有,我不是不那樣的人。”
金來聲音很大,但是知子莫若母,當媽的可不相信他的話。王香秀看著他,說:“你說你不是那樣的人,那你為啥答應了要給藍大爺乾活兒?你可不是那勤快人。”
金來梗著脖子:“我尊老愛幼,不行嗎?”
他重重的哼了一聲,不理會媽媽和弟弟,直接一跳一跳的回到了房間躺下,隻覺得腳丫子鑽心的疼。他高聲:“媽,你給我拿五塊錢,我明天去醫院看看腳。”
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王香秀有歎息一聲,說:“行。”
他家攢點錢並不容易,但是金來倒是一點也不掙錢,隻能謔謔,可是她也不能不管,這傷畢竟是真的,要是不治有個什麼的,怕是也遭罪的。
她拿出五塊錢,進屋交給金來,說:“明天讓銅來陪你一起去醫院看看。”
有銅來在,她倒是能放心一點,金來躺在炕上唔噥一聲,說:“用不著,他不是還要去他老師裝三孫子?”
銅來聽了這話也不生氣,笑著說:“那我成績就這樣,總是要自己想想辦法。再說,我幫老師乾活兒有什麼錯,怎麼就是三孫子了。我自己不覺得啊。”
“那是你臉皮厚,不男人。”
金來就看不上銅來這一點,他看不上銀來為人實誠,但是更看不上銅來這樣的,真是沒骨氣。
銅來:“男人不男人的,又不是嘴上說的,男人也沒看你乾出多少男人的事兒啊。”
這小子就算是說這樣的話,也能樂樂嗬嗬,倒是給他大哥金來氣個倒仰。
“你你你……“
銅來:“大哥你彆生氣啊,這氣大傷身,你腳還傷著呢,我明天早上先陪你去醫院。回來之後你去幫藍大爺乾活兒,我去我老師家。哦對了,藍大爺喜歡生機勃勃,你給他花瓶裡的花換了哈。”
金來氣的不行:
“你你你……”
銅來:“哦還有,我答應了……”
“你可彆說了。”
金來直接捂住腦袋,一點也不想聽這貨嗶嗶了,他弟弟就是個垃圾,大垃圾。
銅來:“你看你這人……”
他說:“大哥,你先把被子拉下來,我還有事兒呢?”
金來:“滾蛋!”
銅來:“……”
真是脾氣暴躁!
王香秀有點擔心,問:“銅來啊,你看你哥哥這樣做,藍大爺會不會不高興?這鄰裡鄰居的,如果真是……咳咳,總是不好的。”
她那句未說的話就是:金來偷東西。
要說王香秀以前也是不怕事兒的,但是現在日子過得安穩了,倒是不樂意讓日子再起波瀾。人都是這樣,起起伏伏的時候根本不怕出事兒,反正多一事少一事,總是有這樣那樣的事兒。
但是穩定了之後,就不一樣了,反倒是更不樂意有什麼事情發生。
王香秀自己都沒察覺,現在自己有數兒會主動跟兩個兒子商量,主要是小兒子銅來。
銅來:“沒事兒,我明天專門去找藍大爺道個歉。我相信他沒想追究的,他要是想追究就至於讓大哥乾活兒了。大哥,你也彆惹事兒了。好好給藍大爺乾活兒,咱們爭取讓他看到我們的誠意。”
頓了一下,他說:“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大哥,你說你是個爺們你乾點正事兒啊。偷東西算是什麼爺們。”
“你!”
金來發現自己現在是一點也說不過銅來,最可恨的是,銅來不生氣啊,他不管說的多難聽,銅來都能不生氣,也是讓人服氣。
“你就算是靠著身體掙錢,我都不笑話你,真是,偷東西太低檔次了。嘖。”
“你你你,你更低端好嗎?”
金來覺得他弟弟腦殼子有病,靠身體賺錢?
大男人,他是大男人!
銅來:“哥,要不你找個有錢的媳婦兒把……”
“你可給我滾吧。”
金來忍無可忍,找棉花塞住了耳朵,不想聽!
他們家碎碎念個沒完,其他人家也看出個所以然了。最起碼莊誌希和明美就曉得,金來肯定是去外公家偷東西了,不過沒成功而已。明美皺眉說:“這個臭小子,真是慣的他了。這種人就是收拾他少了,我看我是時候出馬了。”
她捏著拳頭,簡直想打人。
莊誌希:“哎呦喂我的媳婦兒哎,你可彆這樣,不至於,這事兒不至於,你看外公都沒放在心上。就金來啊,就他那樣的,一萬個綁在一起都算計不到外公的。”
他說:“這小子闖禍倒是好,我們倒是不用乾活兒了,本來我還想著這開春了,得給外公檢修一下屋頂,現在倒是省事兒了。”
明美錘他:“你哎,怎麼說話呢,就圖著自己省事兒是吧?”
莊誌希:“哪兒啊。”
他摟著媳婦兒,兩個人一起躺在炕上倒是也不怎麼困了,他說:“媳婦兒哎,真的,不是我說話跑火車哈。咱們院裡,就你外公,就我媽,你讓多少個小年輕都算計不到他們的。咱們這做兒女的,不用多跟著操心,他們這跟人鬨騰鬨騰倒是也好,老年人最怕的就是死氣沉沉的。這鬥智鬥勇,是個好事兒。”
明美掐他的軟肉,說:“你這人啊……”
莊誌希:“我這人說的都是大實話。”
明美想一想,這人說的還真是有道理。
她輕輕的哼了一聲。
莊誌希:“哎對了媳婦兒,你還記得我們單位小許嗎?”
明美點頭:“記得,你們單位那個心眼挺多的恐婚症資深患者。”
莊誌希點頭,說:“就是他,他不是我們單位放映員嗎?最近停薪留職下海了。”
明美:“啥?”
她震驚的看著莊誌希,說:“這好好的工作哎。”
雖然在自己的夢裡,明美知道有些事情變化很大,他們這種鐵飯碗工人老大哥最終慢慢的都下崗了。但是現在如果就有人停薪留職,明美還是很震驚的。
“他膽子也太大了吧?這人乾什麼去了啊?”
莊誌希:“聽說他去開飯館了。”
明美噗嗤一聲,差點噴了,說:“開飯館?他一個電影放映員去開飯館?這也不對口啊,咱們大院兒李廚子去開飯館還差不多。”
莊誌希:“他不是被家裡逼著娶了一位女同誌嗎?聽說那個女同誌是家學淵源,祖上就是廚子,他算是婦唱夫隨。這跟著一起去開飯館了。媳婦兒啊,你說這現在政策不一樣了,都有人看不上鐵飯碗了,你說以後還能怎麼變?”
明美眨巴大眼睛,看著莊誌希,說:“你也有想法?”
如果沒有,也不會突然說起來。
莊誌希笑出來,說:“還是我媳婦兒懂我,其實我也不是想立刻就停薪留職下海,就是挺受刺激的,我在想,如果真有合適的機會,我可能會有這樣的決定。”
這也是順口說起來,他靠在媳婦兒的身邊,說著枕邊話:“我們單位是挺好的,宣傳科也挺好的,但是我們這樣的單位,論資排輩也是很重要的。我雖然在宣傳科也做出了一些成績,但是如果從資曆上講,我還真是不怎麼行。如果真要說往上提拔,我覺得我機會很小。其實也不想一輩子都在辦公室做一個辦公室老油子。”
他說:“我看小許能夠狠下心停薪留職,未必沒有這方麵的原因。他這人雖然有點小心眼愛算計,我們之間不怎麼愉快。但是我也曉得,他是想往上爬的。上不去,在辦公室也不受重視,難免心生退意了吧?”
明美點頭,說:“這倒是,如果你有停薪留職的想法,我是讚同你的,反正咱們家也有點存款,不至於日子差到哪兒,頂多厚臉皮一點,去爸媽那裡蹭吃蹭喝唄。”
這要是說起這個,莊誌希小聲:“哎對了,還有一茬兒。”
他湊在了明美的耳邊,明明是隻有兩個人的屋子,他偏是要做出這個樣子,他說:“咱們家分家的時候,大哥不是因為多占了一間房,倒找了我們三百塊錢嗎?”
明美點頭:“這是正常的價格。”
莊誌希微微蹙眉,低聲說:“媽雖然是這麼分的,但是好像覺得我們吃虧的。”
明美一咕嚕坐起來,說:“怎麼說?”
莊誌希:“你小聲點。”
他壓低聲音,湊在明美的耳邊,低聲說:“媽偷偷給我說,如果有一天我要用錢,她給我準備,但是讓我彆跟大哥說。算是私底下補償我。”
他衝著媳婦兒眨眨眼,說:“你說媽神不神秘?她都沒說多少錢,就跟我說,隻要我用錢就跟她說。我當時開玩笑,說如果我要萬八千呢?”
天啊咧,這可是萬元戶,分家那會兒聽都沒有聽說的。
也就是這兩年才有人說呢。
可是當時啊……
莊誌希迷茫中透著興奮,說:“媽當時深深看了我一眼,沒說話。她竟然沒說話!你說可不可怕!”
這個潛台詞兒就是,她有啊。
真是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