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錄像給她父母看了?”
“對,我截了關鍵部分,讓他們親眼看到他們的女兒舉著枕頭要悶死他們的親孫子。”王天明的眼神滿是惡毒,“他們也不喜歡王義,但更無法接受女兒要殺死孫子的事。但我以為他們看到這些,會勸他們女兒好好跟我過日子,不要再提離婚的話,結果這兩個老不死竟然反過來勸我和他們女兒結婚,說由他們來看管熊小蘭,還寫了遺囑,說等他們死後,如果他們的女兒沒有行為能力,就委托律師變賣他們的資產,用這筆錢讓他們女兒住到國外最好的療養院。”
王天明的神情再次變得猙獰:“他們做夢!那些錢都是我的,是我繼續研究的資本,熊小蘭也是我費了那麼多苦心的試驗品,他們卻想奪走。”
“他們該消失,你是怎麼讓他們消失的?”
“醫生想要害人太容易了。”王天明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那老頭有心臟病,老太婆有輕微幻想症。我隻要換了老太婆的藥,加重她的病情,最後老太婆變成了武瘋子,在外麵傷了人,老頭不得不把她送到精神病院,送到了我的手底下。”
王天明又陳述了他是如何引導老太婆瘋狂,被拘束,被關禁閉,最後不到三個月,人就自然沒了。
老妻死亡,隻剩下老頭一個人更好解決。王天明作為兒婿,自然要日常關懷老頭,幫他開藥、給他送吃的,兩個月後,老頭就因為過度思念妻子,心臟病發作死亡。
熊小蘭沒了父母,也沒了依仗,但她仍舊堅持要和王天明離婚。
“我那時的催眠術自認學得還不錯,但催眠術並不是萬能,而且也不是每次都能成功,說白了那就是一種心理引導術,並沒有影視節目上那麼神奇。我就在熊小蘭身上試了試。”說這句話時,王天明臉上在笑,看起來心情似乎很愉快。
“我成功了,她自殺了,而我隻要扮演一個痛失所愛的男人就可以。警察不會詳查自殺的人,他們可怕麻煩了,能少一事就少一事。等熊小蘭的屍體被火化,一切就都平靜了。”
“熊家的財產都歸了你?”
“當然!那老頭老太隻有一個女兒,他們連親戚都不怎麼來往,而且他們早早就寫了遺書,要把全部家產都給自己的女兒和外孫。女兒沒了,那當然都是外孫的。可外孫太小,自然隻能交給監護人我。”
“接下來隻要王義死了,你就能獲得那些財產了。”戴宇表示佩服和讚歎,引得王天明更加得意,也更有傾述欲。
“王義不能那麼快死,會引起懷疑。不過我也有彆的方法。”王天明提到他硬是等了數年,又娶了一個門當戶對的妻子。
那個妻子同樣是獨生女,同樣家裡很富有,而且她還隻有父親,沒有母親。父親身體還不怎麼好。
他會認識這個妻子,也是在醫院裡偶爾碰到,當他從護士口中了解到她的家庭背景,就開始有意接近她。
而女人對醫生總有一種天然的信賴,加上王天明外表很不錯,王天明又特意獻殷勤,在她父親住院期間天天往她父親的病房跑,還幫她找專家來會診,這位富家女同樣淪陷得也很快。
哪怕知道王天明結過一次婚,但王天明很能說,他用沉痛的語調表示懷念那個患有精神病的前妻,還有意無意地交代當初會和熊小蘭結婚,是因為熊小蘭用自己的生命威脅他,而他出於同情才會娶了對方。
富家女信以為真,更加覺得王天明是個好男人,就算她父親不太同意她嫁給王天明,她還是義無反顧地和王天明結了婚。
婚後他們甜蜜了一段時間。
王天明表示長子身體和精神因為母親遺傳的問題,都不太正常,所以不住在家裡,而是長期住院。
實際上王天明把長子王義關在了熊家的彆墅地下室裡,一周去看他一次,給他送點食物。
王天明和第二任妻子結婚後,有了一個健康的兒子,但他故態複發,他有了新的研究課題,就是如何把一個正常的快樂的人給逼到抑鬱。
“你成功了?”
王天明沉默了,他臉上再度露出疑惑、憤怒和不甘的神情,“沒有。我讓她去給她父親送藥,藥瓶外表和裡麵的藥丸外表都一樣,一點都不麻煩,也不用她思考很多,可她竟然像是知道我換了藥一樣,掙紮著清醒了!她懷疑我,不斷問我為什麼要讓她去給她父親換藥,還說要拿藥送去化驗,那個蠢女人!”
王天明臉上露出鄙視神情。
“你殺了她?”
王天明猝不及防下,回答:“啊,我殺了她。”
“用什麼方法?當時你不在她身邊吧?”
“是的,我不在,為了弄出完美的不在場證明,那段時間我人在京城醫院進修,我用的是電話和視頻聯係。她已經被我控製得很好,我以前已經多次嘗試過用電話控製她,都完美做到了,但那次……也許是因為關係她最愛的父親吧,她竟然半清醒了。”
“你讓她自殺了?”
“沒有。她和熊小蘭不一樣,她的精神世界並沒有被我摧毀,讓她自殺很難。”王天明又露出自得的笑容,“但我準備了後手。我的長子王義,我養著他可不是白養的,他是我最好的試驗品,比他母親、比任何一個人都出色。在他四歲時,我就成功讓他精神分裂出一個保護者和一隻野獸,但不管是王義還是阿寶,或者是怪物阿風,他們都非常聽我的話,在他們眼中我就是主人,是他們的王。”
戴宇輕輕鼓掌,“你利用王義做了什麼?”
“沒什麼,我隻是讓他從從地下室走出來,用一圈魚線勒死了那個蠢女人。”王天明忽然歎息道:“其實我也不想讓他殺人,一旦讓野獸染血,可就不好控製了。可誰讓那個蠢女人竟然要送藥去檢測,還要打電話聯係她父親?我沒有時間,隻能選擇啟動我的最佳武器。”
戴宇:“當時王義就在你們住的房子裡?”
“對,我在進修前就把他偷偷帶了過來,讓他住在地下室,還給他留了個手機。他被我訓練得很乖巧,我讓他不要弄出聲音、不要讓彆人發現,他就絕不敢讓人發現他。”王義驕傲道。王義才是他最好的作品。
王天明神情忽然變得悲傷又憤怒,“我讓他隻殺死那個蠢女人,可我忘了人的妒忌心有多可怕。那個怪物阿風就是個瘋子,是隻純然的野獸,他想報複我,在他殺死那蠢女人後,他竟然把我的小兒子也給殺了!”
王天明憤怒地不斷咒罵。
戴宇忽然道:“真的是王義殺了你的幼子?你好好想想,仔細想。”
王天明神情掙紮,被他抱在懷裡的幼苗探出須須撫摸他的額頭,王天明神情逐漸變得平靜,轉而又變得悲傷:“王義沒有殺死他弟弟,我隻是忘了,他弟弟當時才五歲,那天還是他的生日,他母親死了,他還坐在他母親的屍體邊抓蛋糕吃,手上臟了,他要洗手,但他沒有去夠水龍頭,而是跑出去,跑到了遊泳池,他認為在那裡洗手更容易……”
王天明眼中突然流出淚水,“監控中,他就那麼滑入了泳池中,沒有人救他,我那時就顧著讓王義把自己的痕跡處理乾淨,竟然忘記了我的寶貝。”
王天明淚流得很厲害,突然又半瘋狂地喊道:“就是王義殺了他!是他殺了他親弟弟,如果不是他殺了他繼母,如果不是沒有人看著那孩子,我的寶貝怎麼會掉到泳池裡活活淹死!”
戴宇冰冷又溫柔的語調響起:“所以實際上是你的疏忽讓你的幼子落水而亡?也是你命令和誘導你才八歲的長子去殺死了你的第二任妻子?”
王天明捂住臉,“是我,是我的過錯。我的孩子……”
王天明隻在為他健康可愛漂亮的幼子傷心,其他人都不重要。
賴歌轉頭看就站在一邊聽完全部過程的王義,懶懶道:“你都聽到了,有罪的不是你,是你這個親爹。嘖,你有這麼一個爹,也是絕了。”
王天明坐在老板椅裡,穿著厚厚的羽絨服,還在抖動嘴唇呢喃什麼,他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辦公室裡到處都在滴水,也沒有注意到對麵站了兩個人,更沒有看到有三名已經清醒但嘴巴被堵上的警衛就躺在地板上。
王義低著頭,油膩膩的長發遮住他的臉龐。
“我想殺了他。”一道怪異的嗓音響起。
“阿風?”賴歌挑眉。
“我要殺了他。”那道怪異的嗓音繼續說道。
賴歌揮揮手,“你等會兒,我還有點事要問他,老子的任務還沒觸發。”
賴歌打了個響指,一條細長的藤蔓須須從王天明耳朵裡鑽出。
賴歌嫌棄地拎起藤蔓用桌上的紙巾擦了擦,這才允許它卷到自己手腕上。
王天明按住額頭,他的頭好痛!
賴歌敲敲桌麵,“喂,院長大人,有個事問你,傳染源在什麼地方?”
王天明一驚,猛地抬起頭:“你在說什麼?我不知道!”
賴歌勾起唇角,他懶得浪費時間,利用上輩子掌握到的信息,直接道:“病患戴劍華帶入了傳染源,這種傳染源來自外太空,它是一種活性病毒,對生物基因有進化作用。哦,這都是假扮戴宇醫生的戴劍華告訴你的,他是不是還跟你說了,隻要實驗體多一點,讓那種病毒多傳染一些人,研究變異的實驗體就能得出正確的進化方向,還能提煉出一種可控的基因進化液?”
王天明眼眸收縮:這個人是誰,為什麼他知道這麼多?
賴歌又道:“你生病了,不是癌症,隻是二型糖尿病,但你不甘心以後要天天打針服藥控製血糖,更害怕糖尿病並發症出現,你想要通過這個所謂的基因進化液來改善你的健康狀況、治療你的疾病,最好能讓你成為超人,對不對?”
王天明不顧辦公室內的異常,疾言厲色道:“你是誰?”
賴歌聳肩:“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上當了,你之前已經被變異者戴劍華控製,你喜歡精神控製彆人,沒想到你自己也會有被人控製的一天吧?現在整個醫院外麵都已經被特彆部隊包圍,那些濃霧就是國家的科研部門弄出來隔離病毒的手段。”
賴歌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而我是被派遣來的先鋒軍,如果你現在肯老實配合,還有戴罪立功的可能,如果你繼續隱瞞,那個所謂的能讓你基因進化的病毒可就控製不住了,它現在隻在四樓上下肆掠,但控製它的戴劍華已經死亡,你應該清楚感覺到自己的精神控製被解除了,那些病毒也是,從現在開始,它們將不分目標地感染任何一個它們遇到的生物。院長,你覺得你能拖到什麼時候?或者我現在就送你去四樓?”
王天明不是被嚇大的,但他見過那些變異者的模樣,那可不是他的理想化狀態。
眼見著賴歌真的伸手來拖自己,王天明叫道:“我不知道傳染源在哪裡,那東西隻有戴醫生知道!我發誓。但那些變異體我知道在哪裡,我手上還有他們的所有檢查報告,我對那種病毒已經有頭緒,國家需要我,你們需要我!我可以幫助你們。”
“怎麼幫?”賴歌目光凶狠地拎起他的衣領。
王天明儘量鎮定地說:“你們負責找到母病毒藏在什麼地方,我告訴你們這種病毒的弱點。”
賴歌腦中終於響起主線任務發布的聲音:“注意!親愛的玩家賴歌,您受到鬆嶺腦科康複醫院院長的親自囑托,要求找到【草履蟲病毒的母體】,這就是您這次遊戲的主線任務,找到草履蟲病毒母體,銷毀它,解除鬆嶺醫院的危機,也是解決地球的危機。開始吧,到病毒全麵上線,你還有69個小時。小心哦,這種病毒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