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再壞也壞不到哪裡了，為什麼不試試？”路易斯毫無半點陰霾和私心地建議道。
邁克爾第一個想法就是讓人去化驗這枚杏子，但看著兒子的眼睛，他忽然想到，他能做的都做了，醫生已經宣布“在樂觀條件下，他才能活一個月”，如果路易斯真的想要害他，也不過是提前一個月。
邁克爾抓起小籃子裡的杏子，慢慢送到嘴邊。在長子期盼的目光下，咬了一口果肉。
與此同時，賴家水果鋪也來了一名稀客。
“三軍啊，你怎麼有時間過來？”賴爺爺看到李三軍，立刻招呼道。
李三軍目光在水果鋪裡轉了一圈：“賴歌呢？”
賴爺爺笑：“他進貨去了。你找他有事？”
李三軍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來找賴歌，他看那些錄像看得太多太久，導致他心中某個想法越來越強烈，他隻是想要印證一下，可惜賴歌竟然不在店裡。
賴爺爺打量李三軍：“三軍，不是你賴爺爺說你，工作也要有個度，你的臉色可真不太好。”
李三軍笑得很淡：“謝謝賴爺爺，我的身體我清楚，沒事。”
“是嗎？彆讓你爺爺擔心。”到底是彆人的孫子，賴爺爺關心一句，也沒再多問。
李三軍沒找到賴歌，也不打算在人水果鋪多待，他怕他多看哪個水果一眼，賴爺爺就會給他塞上一袋，現在賴爺爺抱過來的哈密瓜顯然就是要送他的。
“賴爺爺，我還有事，先走了，等賴歌回來，讓他打我電話，我有點事想問他。”
“好，等等，彆那麼快走，這個哈密瓜，還有香蕉，你帶回去給你爺爺，是我送你爺爺的，你不能不帶。”賴爺爺提著兩個大袋子，硬往李三軍手裡塞。
李三軍為難：“賴爺爺，你送我爺爺就麻煩您親自交給他，您知道我是軍人，隨便拿人家的東西就是違紀，被人拍到就是大-麻煩。”
賴爺爺氣笑：“你穿著便服，誰還會特意盯著你拍。”
“賴爺爺，真不成。”李三軍推拒中無意看到放在收銀台附近的冷藏櫃，看到上麵標出的價格，頓時一愣。
“賴爺爺，這是什麼？”李三軍順勢把兩個大袋子放到收銀台上，手指冷藏櫃問。
賴爺爺轉頭一看，笑：“哦，這個啊，是賴歌在網上發現的店，他和那家店主聊得不錯，對方願意讓他先賣後付款，他就進了一些放在那裡，都是高檔貨，貴得要死，不過咱們自家人說自家事，這些水果貴得都有道理，比起它們的功效，這價格還算便宜了。”
“是嗎？”李三軍走到了冷藏櫃前，他的眼睛瞄上的也是杏子。
李三軍在年初被檢查出腦子裡有顆瘤，比較糟糕的是，這顆瘤是惡性的。
醫院的建議是開刀切除，但沒有把握能百分百成功，而且也不確定腫瘤細胞會不會擴散。用醫生的話來說，就是腦子沒打開前，誰也不知道裡麵是什麼樣，核磁共振看到的也隻是一部分。
李三軍因為任務較多，加上他自己不願意冒險開刀，這事就拖了下來。
他還沒有把他腦子裡長瘤的事和單位說明，也沒跟家裡人說。
他就像是在等待自己的死期，又像是抱有僥幸心理的逃避者，好吧，他其實想要死在任務中，最好能死得有價值，他不想就那麼死在手術台上或者病床上。
“杏子能殺死癌細胞？一萬一顆？”李三軍輕聲問。
賴爺爺沒有多想，隻當李三軍跟其他客人一樣，都隻是單純好奇，就點頭：“對。不還價，這是售貨方定的價格，人家網店也是賣的這個價。”
李三軍似玩笑一般地問：“真有效果？”
賴爺爺摸摸自己的老臉，神神秘秘地說：“三軍，你不是外人，賴爺爺不會騙你，這些水果買了，絕不會讓你吃虧，誰吃誰知道。”
李三軍目光落在賴爺爺年輕得不像話的臉上，比起他祖父，賴爺爺真的年輕太多了。難道真的是這些天價水果的功效？
一萬一顆……他還有什麼好損失的？
賴家人他認識，不是那種騙錢的人。就算沒有寫的效果這麼誇張，但多少應該有點特彆？
“賴爺爺，我有個戰友，他得了腦瘤，這枚杏子我買了。”李三軍下定決心。
賴歌不知道李三軍買了第二枚杏子，他剛剛和段厲在天使之城廢墟見麵，段厲在測試他的身手後，邀請他和他一起進入下一場遊戲。
賴歌不明所以：“你不是讓我鍛煉三百天再說嗎，現在連一百天都還沒滿，還是我的身手已經很厲害？”
段厲打擊他：“你是有所提高，但距離高手還很遠。”
“那為什麼讓我和你一起進入遊戲，你不會是假的段厲吧？”賴歌逗樂。
段厲看他這模樣，特彆手癢，“根據遊戲發給我的通知，我大致推斷出下一場遊戲的背景是什麼，危險度雖然不小，但對你會很有好處。你的異能在那裡說不定能得到進一步發展。”
“哦？什麼樣的背景？”賴歌來了興致，他不想進遊戲白白送死，但如果有提高異能的機會，他也不想放過。
段厲：“這個遊戲背景在以前也出現過，沒有弗朗西斯山莊那麼多，但也有三次。那裡極度缺乏食物，被稱為饑餓小鎮。遊戲中雖然危險，但也含有各種機遇，我說讓你訓練後再進遊戲，不是說一定要讓你等三百天。再說這次進去再出來，延期卡隻要還沒到期就能繼續使用。”
“虧了，你應該買百天的。”賴歌心疼段厲花掉的星幣。
段厲無所謂：“我們又怎麼知道什麼時候會有合適的遊戲出現？你的異能和上輩子的那位完全不同，他的經驗雖然寶貴，但你也不用照抄。”
這也是段厲沒有詢問2號賴歌上輩子都經曆過了哪些遊戲的原因，每個人破解方法都不一樣，而且賴歌用了延期卡，他即將經曆的將和上輩子的賴歌相差越來越大。
賴歌在腦中勾搭2號賴歌：“你聽到了嗎？這個饑餓小鎮遊戲你經曆過嗎？”
2號賴歌宛如消失了一般，聽到詢問也沒有冒頭。
賴歌感到古怪，2號賴歌自從那天段厲看了上輩子的記憶後，無論他怎麼喊都不出來，倒是老賴歌偶爾會跟他隔著小區柵欄說說話。
賴歌喊了好一會兒，2號賴歌都沒有反應，賴歌也沒轍了。
段厲看出來賴歌走神，推測道：“那位沒經曆過？”
賴歌搖頭：“他不理我。老賴歌也像是消失了一樣。”
“我沒有消失，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你一件事。”賴歌腦中突然冒出老賴歌的聲音。
賴歌腦回：“什麼事？”
老賴歌遲疑了一會兒，似乎下定了決心，一口氣說道：“你口中的2號賴歌不是我分裂出來的，我隻有一個。”
“什麼意思？”賴歌渾身肌肉都緊繃起來。
老賴歌歎息：“這是我的錯，當年你才出生沒多久，還那麼小，我突然而來，不但向你灌輸了那麼多記憶，還向你傾瀉了那麼多負麵情緒，你那時就是一個小嬰兒，你根本承受不了我的記憶和情緒，而我……在意識到你是一個全新完整的靈魂，不是原本的我，我就放棄融合你的意識，而我這麼做，反而給你帶來了更多隱患。”
賴歌張大嘴，“你不會是說2號賴歌就是我自己，他不是你分裂出來的，而是我自己分裂出來的吧？”
老賴歌沉重地道：“對，事實就是這樣。2號賴歌是在你無法承受我的龐大記憶和負麵情緒下，利用你天生的精神力分裂出來的一個意識，他背負了一切。他也是你的保護者，你有時候會做夢，夢到欺負自己的人得到了報應，實際上那些大多都是真的，是2號賴歌出麵教訓了那些欺負你的人。而你的性格能這麼陽光開朗，也是因為你不斷把自己的負能量拋給了2號賴歌，當然這都是你無意識做的，也是2號賴歌心甘情願這麼承受。”
賴歌：“……”
老賴歌又給了沉重一擊：“其實在你進入遊戲前的二十三年生命中，你就經常會短時間的失去意識，那時你會切換成2號賴歌。但因為你們根出同源，你一直都沒有察覺。”
賴歌因為在精神病醫院待了一段時間的緣故，又為了開解和指導阿寶三兄弟，他也自學了不少關於精神分裂方麵的知識，聞言迅速得出推斷：“所以……這具身體的主意識應該是2號賴歌，不是我，對嗎？”
老賴歌沉默，而沉默就是他的答案。
“那2號賴歌現在躲著我是什麼意思？”賴歌問。
老賴歌不得不回答：“他……之前也以為他是我的分裂精神體，但在看了那段過往後，他才發現他和你的聯係更緊密，和我之間連共情都無法產生。2號是個聰明鬼，他當時就猜出來他和你才是同源。我不知道他為什麼不願出來見你，也許是無法麵對現在的段厲？他因為一直以為是我，心裡愛的恨的都是上輩子的段厲，可現在他發現他和你才是一個人，他迷茫了，更可能是心理一下扭轉不過來，所以就躲起來了。”
賴歌哭笑不得：“您為什麼不早點說？”
老賴歌也很無奈，“因為我也以為2號是我的分裂精神體，畢竟我的心境真的很糟糕。如果不是上次你和你的泡泡的分析，我還無法真正冷靜，也無法理智地去思考太複雜的問題。托你們的福，我冷靜下來，心境也不再崩潰，我想和2號賴歌融合，想要加強自己的精神力，可我發現我竟然無法融合2號賴歌，然後才察覺他並不是我的分裂精神體，而是你的。”
賴歌：“……這麼說我出生沒多久就是一個精神分裂症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