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漢森歎息,開口:“喬琳,不要怪比爾,是我讓他不要說。鎮子裡有要求,誰都不能把鎮子的秘密告訴外來者。”
喬琳尖銳地道:“你想成為長壽的幸運者對嗎?你不想離開,就拉著你兒子也不準離開!還讓你兒子把我騙留在鎮中。如果你真的為我們著想,你早就該在我們結婚時,讓我們離開鎮子,哪怕去我母親的城市發展也好!結果呢,你們把我母親也騙來了!”
阿加莎沉默,她沒說什麼,卻甩開了老漢森碰觸她手背的手。
小漢森呆滯,看看父母,又看看爺爺和外婆。
老漢森痛苦搖頭:“不,不是這樣。這個鎮子讓比爾的母親羅琳失蹤,我就恨死祂了!可是看看我們星球,其他地方就是樂土了嗎?作為礦星,我們星球已經不行了,就是生命盆地那邊,早在幾十年前我就聽說那裡的富人都想方設法去了彆的星球。不信你們可以問那個賴歌,問他們家的果園是不是剛買沒幾十年。
我隻是希望……我的家人、我愛的人可以多活一段時間,活到我們礦星得救,或者有人能徹底解決我們的問題、能徹底解開我們小鎮的秘密。”
喬琳冷笑:“可有個幾率問題,我們也許會成為長壽者,但我們也有可能成為失蹤者。”
“不!你不明白!隻要是鎮民,戶籍在鎮子的人就不可能失蹤!”老漢森脫口道。
眾人吃驚,就連賴歌都挑了挑眉。
貝絲嬸嬸垂下眼眸。
伯特倫看她這樣,明白了:“你也知道這件事?”
貝絲-不敢看丈夫的眼睛,沉默點頭。
伯特倫抿了抿嘴唇:“所以你隱瞞了我十四年,我選擇留在鎮子,你也沒有反對。因為你知道已經入了石林小鎮戶籍的正式鎮民不會成為失蹤者。”
貝絲吞咽口水:“是的。”
伯特倫先生的臉色更冷:“這也是很多鎮民知道喬治礦場和其他礦場都有外地來的黑工,卻裝聾作啞的原因?”
他是真不知道,他還沒有真正融入這個鎮子,有些比較肮臟的事,鎮民都瞞著他。
貝絲無法回答,也沒臉回答。鎮民心裡其實都有數,但看不見,就能當不知道。
伯特倫忽然道:“除了那些被騙的礦工,是不是還有其他外地人在我們這裡失蹤?男的當了礦工,女的呢?小孩和老人呢?”
貝絲更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老漢森開口:“你不用盯著責怪貝絲責怪,很多事,她也無能為力。她不說不做,隻是想要保護你。”
伯特倫想說如果貝絲把這些事告訴他,他可以和貝絲離開這座鎮子。但想到貝絲已經對這個鎮子的秘密了解到這種程度,恐怕他能離開,貝絲也無法離開。
而如果貝絲把秘密告訴他,這個鎮子和這個鎮子裡的人也不會允許他離開。
為此,貝絲隱瞞他,反而是真的在保護他。
亞倫突然道:“等等!我查過前麵兩次封鎖期的失蹤者,明明還是有鎮民。”
貝絲看向老漢森。
老漢森苦笑,有點難以開口地說道:“我們不知道是誰,又是和誰做了談判,總之,鎮子裡某一天突然就有了關於隻要是有本地戶籍的鎮民就不會失蹤的說法。”
貝絲補充:“是從第六次封鎖開始。”
老漢森:“但也要那些鎮民不會自己找死。封鎖期,我們所有人必須待在小鎮範圍,不能進入石林,這是規則一。規則二,不要去試圖越過或打開封鎖線。規則三,不要在夜晚兩點到四點之間的兩個小時在鎮子中遊蕩,不管看到什麼奇異景象,都不要出去。這也是我和貝絲今晚要跟你們說的重點,不想成為失蹤者,就一定要遵守這三條規則。”
亞倫呢喃:“所以從第六次封鎖到第九次,在封鎖期內失蹤的鎮民都是違反了你說的那三條規則?”
漢森點頭:“就是這樣。同樣隻要鎮民能遵守這三條規則,就一定不會成為失蹤者。”
“外來者呢?如果外來者也遵守這三條規則,他們是否依然會成為失蹤者?”亞倫追問。
漢森回答:“如果能遵守規則,失蹤的可能性會被大大降低,但就算外來者一直躲在屋子裡,他們仍舊有可能成為失蹤者。”
亞倫又轉頭看向貝絲:“姨媽,那位南希夫人也沒有查出是誰和誰做了這個約定嗎?”
貝絲遲疑:“這點在南希夫人留下的資料中並沒有說明。”
貝絲在說謊。賴歌正在查看小薯條幫他翻出來的資料。
他正在看的赫然正是南希夫人寫下的一段話。
那是一段像是日記的記錄。
xx年4月19日,眼看封鎖期還有一個多月就能結束,鎮子裡的氛圍好了很多。
可是那些找不到家人的鎮民還在哭泣,昨天晚上,又有一家人不見了,一家三口全都消失。
明明已經四月份,可外麵還在下著雪,就好像封鎖第一天的天氣一直延續到了今天。
從第一次封鎖期一直活到現在的維森大叔說他看到了那棵樹,他說要去找那棵樹談談,他和鎮子裡的人寧可不要長壽,也不想鎮民們再失蹤了。
緊接著,賴歌又打開小薯條篩選出來的第二段日記。
4月22日清晨,我剛剛趕到圖書館門口,就看到很多人聚集在牆邊。
灰色的牆壁上被人用噴漆筆寫了三條規則。
落款者:想要鎮子更好的老傻瓜。
很多人都在問寫出這三條規則的人是誰,我沒有進圖書館,而是轉頭就跑向維森大叔的家。
維森大叔失蹤了,從那天開始,誰也沒有再看到過他。
維森大叔果然是個老傻瓜,他很可能用自己的生命為條件或者其他更重要的什麼,和那個未知的神秘存在交換了那三條規則,以此來保護鎮民。
之後,貝絲一家和南希,以及漢森一家都是在商談如何在不違反三條規則的情況下,安排好這半年的生活。
伯特倫沒有責怪妻子,他甚至理解妻子,再說當初是他想要留在鎮子中,貝絲其實一開始拒絕過他的求婚,直到他發誓不管發生什麼事都願意留在貝絲身邊。
小漢森的母親喬琳也沒有再和丈夫爭吵,隻是臉色不太好看。
老漢森在和阿加莎說好話,說他和比爾一定會好好保護她們母女和小漢森。
南希是個沉靜的姑娘,亞倫在做記錄。
賴歌見再也聽不到什麼,立即從床上跳下來,他要去找那顆樹!
“小薯條,通過監控你能看到哪裡有樹木?大樹。”
“目前沒有看到。”小薯條停頓一下,“有件奇怪的事,農場那邊竟然沒有監控,一個都沒有。”
賴歌:“哦?”
小薯條請命:“我可以飛到天空做整體掃描。”
“好,那就麻煩你了,重點幫我看看哪裡有大樹,如果沒有大樹,小樹苗也可以。”
“好的,對了,親愛的主人,我沒有找到那名偷襲鎮長的人,但是我發現了對短發女動手的凶手,他剛剛潛入鎮旅館,用同樣的手法殺死了一名旅客。”
賴歌暫時顧不上玩家,他讓小薯條給安婷女警和警長分彆發了一條信息,讓他們去關注旅館的斷頭凶殺案。
小薯條飛到小鎮上空,在短短五分鐘內就把整個鎮子,包括農場和礦場等地都掃描了一遍。
“主人,除了農場,沒有發現類似植物的生命。”
“農場有樹嗎?”
“目前還沒有看到,但能看到作物的痕跡,以及室內培育倉庫。”
賴歌打開窗戶,從二樓跳了出去,目標:農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