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第108章【三更合一】這法子是……(2 / 2)

攻玉 凝隴 18577 字 12個月前

武元洛喉結滾動,麵無表情&nj;目送二妹離開。

沒有人&nj;知道,武綺的這&nj;三個頭是給誰磕的。

也許是在向爺娘賠罪,也可能是在告彆&nj;。又或者,她&nj;終於被阿兄方&nj;才的那番回憶喚起了良知,因為抵不過內心的煎熬,用這&nj;種方&nj;式向可憐的阿姐說一句:

對不起。

翌日傍晚,大理寺牢中。

藺承佑對著鐵牢中的盧兆安說:“好了,我把王媼給你帶過來&nj;了。”

盧兆安緩緩睜開了眼睛,一看到藺承佑身後被五花大綁的王媼,眼裡就&nj;情&nj;不自&nj;禁流露出一份熾熱的情&nj;意。

他自&nj;己似乎也吃了一驚,駭然望向藺承佑,嘴裡支吾有聲,仿佛在質問&nj;:你給我做了什麼?

藺承佑抱臂道:“閣下不是很聰明嗎,這&nj;還&nj;看不出來&nj;,我在你房中暗格裡找到了一包蠱蟲,昨日沒弄明白用法,今日在你身上試了試。你現在的心上人&nj;可是王媼,所以心裡總是惦記著她&nj;,我知道你想看到她&nj;,所以把她&nj;送到你麵前&nj;來&nj;了。”

盧兆安倏地瞠大了雙眼,王媼仿佛也呆住了,她&nj;臉上的□□已經被藺承佑撕下,還&nj;原出本來&nj;的相貌,少說有五十多歲了,且麵色黝黑,生就&nj;一雙刻薄的三角眼。

盧兆安猛烈掙紮起來&nj;,巴不得一頭撞死在牢中,然而每當目光掠過王媼身上時,立刻又會變得癡迷。

藺承佑一臉無辜:“好蠱蟲,果然立竿見影。怎麼樣,是不是一看到王媼就&nj;高興。”

盧兆安儘量不讓自&nj;己的視線觸及王媼,隻直勾勾地盯著藺承佑,那惱恨的表情&nj;一目了然:藺承佑,士可殺不可辱,你乾脆一刀把我殺了吧。

藺承佑把王媼架到刑具上,作勢要給王媼上刑。

盧兆安臉色當場就&nj;變了,儼然看到最心愛之人&nj;受委屈,居然扭動著爬到牢籠前&nj;:彆&nj;動她&nj;,要問&nj;什麼衝著我來&nj;。

旋即又明白過來&nj;,發指眥裂對著藺承佑:你無恥至極。

藺承佑笑得愈發壞,這&nj;法子是那晚他和滕玉意一起想出來&nj;的。

損到沒邊了。

對付這&nj;種奸佞小人&nj;,尋常的刑責簡直不痛不癢,隻有讓盧兆安親自&nj;體會一遭被蠱蟲控製心智的滋味,才算是以其人&nj;之道還&nj;治其人&nj;之身。

“說,胡季真胡公子的魂魄是不是被你和同夥奪走的?”藺承佑不緊不慢為王媼扣上刑具。

王媼千錘百煉不怕受刑,這&nj;話自&nj;然是對盧兆安說的。

盧兆安依舊牙關緊,目光裡卻藏不住深深的痛楚和擔憂。

藺承佑退到一旁,揮揮手要讓衙役施刑,眼看王媼要吃大苦頭,盧兆安痛苦地閉了閉眼:我說。

遠處的衙役們一個比一個驚愕,一天一夜了,無論是王媼還&nj;是盧兆安,都死活不肯開口,沒想到被藺評事鼓搗一陣,居然立時就&nj;鬆動了。

藺承佑示意衙役們停手,到牢籠中把盧兆安口中的布條扯掉,冷冷道:“幕後主家是誰?”

盧兆安並沒有馬上答言,而是無限憐惜地望著王媼。

藺承佑忍不住嘖了一聲。

就&nj;連王媼自&nj;己也是渾身上下不得勁,把眼皮死死合上,拒絕與盧兆安對視,顯然比起這&nj;個,她&nj;情&nj;願受酷刑。

衙役們強憋著才沒笑出聲,藺評事這&nj;主意實&nj;在太壞了,但看樣子似乎有奇效。

盧兆安恨恨瞪著藺承佑:“隻要你彆&nj;動她&nj;,我什麼都說。“

藺承佑等身上那股肉麻勁過去&nj;了,這&nj;才笑著點點頭:“行,我不動她&nj;。”

盧兆安默了一會,麵無表情&nj;開口道:“我來&nj;長安後,一直是一位叫萼姬的婦人&nj;與我聯係,但我不知道幕後主家是誰,因為有很多事都是萼姬出麵叫我辦的。”

藺承佑一怔,他雖然早就&nj;懷疑萼姬是靜塵師太那一夥的,但沒想到負責與盧兆安接頭的就&nj;是她&nj;。

“你是如何認識她&nj;的?”

“去&nj;年啟程來&nj;長安之前&nj;,揚州一位叫王玖恩的儒生過來&nj;尋我,他懂些邪術,相思蠱的蠱蟲就&nj;是他頭些年給我的,平時會接濟我一些銀兩,為人&nj;古道熱腸,所以我明知他有點問&nj;題,卻也經常與他來&nj;往。王玖恩說以我的學問&nj;,此去&nj;必然高中,但若想入仕,中進士隻是第一步,要想青雲直上,少不了在京中結交一些貴人&nj;。我聽&nj;了他的指使,一到長安就&nj;去&nj;平康坊找萼姬,才發現她&nj;是一家妓館的假母。”

盧兆安說話時,時不時看一眼不遠處的王媼。表情&nj;扭曲古怪,一會厭惡,一會深情&nj;。

“萼姬可對你透露她&nj;的幕後主家是誰?”

盧兆安搖搖頭:“我尚未中進士時,萼姬待我很冷淡,聽&nj;聞我中了魁元,才突然待我熱絡起來&nj;,主動贈我銀錢,還&nj;說我有宰相之才。我聽&nj;她&nj;說話,實&nj;不像個風塵女子,就&nj;問&nj;她&nj;到底什麼來&nj;曆,她&nj;說該知道的時候自&nj;然知道了。又說要想中製舉光有學問&nj;可不夠,需大量銀錢在朝中打點,不過隻要我聽&nj;她&nj;的話,這&nj;些都不成問&nj;題。之後她&nj;又引見我與王媼認識,說她&nj;若是不方&nj;便出麵的時候,就&nj;讓我與王媼聯絡。”

藺承佑垂眸思索,看樣子這&nj;位幕後主家至少認識吏部或是門下省的官員。

“你有沒有見過靜塵師太?知不知道她&nj;與萼姬是一夥的?”

“我沒見過她&nj;。從頭到尾與我打交道的隻有萼姬和王媼,而且自&nj;從我中了進士,長安城願意與我結交的豪士越來&nj;越多,萼姬和王媼也愈發籠絡我。”

“胡季真是因何被害?”

“那日我本在英國公府赴宴,一個歌姬突然扔了個紙團到我腳邊,我撿起看,是王媼的字跡,她&nj;讓我立刻回家一趟,說有個重要人&nj;物想見我。我急匆匆趕回家,沒想到途中被胡季真撞見了,這&nj;小郎君因為成王府我甩開他一事耿耿於懷,居然一直跟在我後頭。我進屋後看到了王媼和王玖恩,很有些意外,因為自&nj;從揚州一彆&nj;,我已經許久沒見過王玖恩了,剛要關上門,沒想到胡季真推門闖了進來&nj;,口中說:當麵問&nj;盧大哥一句話,問&nj;完就&nj;走。”

王玖恩和王媼臉色當時就&nj;變了,緊接著屋裡也傳出動靜,顯然還&nj;有彆&nj;的客人&nj;。

胡季真很快回過神&nj;來&nj;,出於禮貌便要行禮,說時遲那時快,王媼揮出銀絲就&nj;要殺了胡季真。

盧兆安正是心驚肉跳,卻聽&nj;屋裡有人&nj;發出聲響,儼然有人&nj;敲了敲桌,王媼即刻收回銀絲,改而朝胡季真拍出一張闊大的符籙。

藺承佑沉著臉問&nj;:“當時在屋子裡的是幕後主家?”

“我不知道,王媼當著我的麵對胡公子施了邪術,我是又驚又懼,因為唯恐接下來&nj;就&nj;輪到我。王媼說接下來&nj;的事她&nj;來&nj;處理,讓我馬上趕回英國公府,然後裝做什麼事都沒發生,繼續與旁人&nj;宴飲,我依照她&nj;的話做了,等我回來&nj;,王媼和王玖恩都不見了。第二日就&nj;聽&nj;說胡公子發了瘋病。”

“你就&nj;一回都沒見過幕後主家?”

盧兆安再次搖頭:“近日連萼姬都沒見過了。王媼說她&nj;因為彩鳳樓鬨妖一事被人&nj;盯上了,可能很長時日都不能出來&nj;走動了,叫我有事隻管來&nj;找她&nj;,千萬彆&nj;去&nj;平康坊。”

藺承佑垂眸思索,這&nj;條長線好像越來&nj;越清晰了,又發問&nj;道:“後來&nj;你可去&nj;找過王玖恩?他來&nj;長安後住在何處?”

“他住在蛾兒巷的一座舊宅中。”

蛾兒巷?藺承佑一愣,這&nj;名字好熟悉,是了,記得滕玉意告訴他,那回端福在玉真女冠觀意外發現有黑氅人&nj;出沒,當即追了出去&nj;,一路追到蛾兒巷,黑氅人&nj;就&nj;消失不見了。

“你說的可都是真話?若有半句假話,我一定還&nj;會好好招待你的心上人&nj;。”藺承佑笑著說,同時令那邊的衙役們再次給王媼上刑具。

盧兆安百般眷戀地看著王媼,隻恨身不由己,掙紮了好一會,白著臉說:“彆&nj;欺辱她&nj;。我、我說的都是實&nj;話。”

藺承佑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法子倒是好,就&nj;是忒肉麻,正要繼續發問&nj;,時一位名叫黎四的老&nj;衙役進來&nj;說:“藺評事,外頭有位王公子有急事找你。”

藺承佑一凜,忙要起身,看看時辰,又謹慎地問&nj;:“長什麼樣?”

“白白淨淨的,模樣很漂亮,嘖嘖,小人&nj;頭一次見到這&nj;麼好看的公子。”黎四感慨道。

藺承佑心裡的笑意差點竄到臉上,看來&nj;真是滕玉意了,並未急著走,而是故作淡然道:“她&nj;身邊帶了幾個人&nj;?可說了是什麼事?”

“身邊還&nj;有個彪形大漢,說是有很急的事找藺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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