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長浩的辦公室外麵的氣氛很好,但當進了唐長浩的辦公室,那氣氛一下子就不一樣了,唐長浩一句話就讓房間內的氣氛緊張了起來……
“起航同誌,在這之前,你在重汽集團也擔任了一年多的常務副總經理了,對於重汽集團暴露出來的問題,你就沒有什麼要說的?”
唐長浩一臉嚴肅的盯著張起航,語氣也不怎麼好。
儘管知道唐長浩並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但張起航的額頭上還是瞬間冒上來一層細密的冷汗——唐長浩問的這個問題沒有問題:省裡沒有發現重汽集團的問題,這個情況有可原,可你張起航身為重汽集團的常務副總經理、集團的第三號人物,而且上任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就沒有發現重汽集團存在這麼嚴重的問題?
往輕裡說,這是你工作當中存在著嚴重的失職,往重裡說,你張起航是不是存在著同流合汙的情況、在為重汽集團的某些人遮掩什麼?!
好在彆看唐長浩的語氣不客氣,但張起航心裡越明白,自己這位“師叔”其實並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這其實還是在保護自己:現在自己在這裡將問題交待明白了,以後再有人翻舊照,將官司打到唐長浩這裡,唐長浩“師叔”就可以幫自己說話了——“哦,你說的這個事情我知道,當初張起航同誌特意跟我解釋過。”
一句話,就能將那些質問的聲音擋回去。
至於張起航當初是怎麼向唐長浩解釋的,唐長浩有必要解釋給你聽嗎?
額頭冒汗的張起航低著頭,麵帶慚愧的向唐長浩解釋道:“報告領導,這件事確實是我的重視程度不夠,在我擔任重汽集團常務副總經理期間,我確實是發現個彆領導乾部存在著一些問題,隻是我疏忽大意了,總覺得這些問題可能是集團整合期間不可避免的出現的一些問題,等公司邁向了正規,就可以慢慢的解決和處理這些問題,卻沒想到問題這麼嚴重。
另外,這也與我不敢打破其中的裙帶關係有關,這些犯錯誤的領導乾部都是土生土長的‘老重汽’,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覺得自己孤掌難鳴、覺得你一個人鬥不過他們,想要裝看不到,是不是?”唐長浩伸手戳了張起航兩下,怒氣衝衝的說道:“你小子當年的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衝勁,上哪兒去了?”
張起航聞言,也不為自己辯解,而是越發慚愧的低下了頭:“是,讓您失望了……”
“唉……”
倒是唐長浩,聽張起航這麼說,不禁歎了口氣,說道:“不過你的擔心和顧慮也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畢竟重汽集團剛剛下放下來,需要處理的事情千頭萬緒,這其中總要有個輕重緩急,你有顧慮,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
張起航低著頭、老老實實是的聽著,不說話:話都讓您說了,我還能說什麼。
倒是唐長浩,抬頭看了張起航一眼,感覺火候差不多了,說了一句“這次的事情要牢牢記在心裡,當個教訓,以後再遇到了類似的事情,一定要警惕起來”直後,這才向張起航開口問道:“對於這次的事情,起航同誌你是什麼想法?”
“這個……”張起航抬頭看了唐長浩一眼,小心的說道:“這個要看省裡的決心,但我認為,在某些極端的情況下,有可能會出現財務部門著火的情況……”
“財務部門著火?”唐長浩猛然瞪大了眼睛:“有什麼嚴重?!”
祝融來襲這一招自古至今都有,雖然手段很粗糙,而且明眼人一眼就能知道這事兒是誰乾的,但沒辦法,兩權相害取其輕,相比於被人拿到證據和痛腳,還是祝融來一下更好一些——賬目啥的一把說都燒沒了,想要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具體又涉及到了什麼人,那難度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唐長浩對於“祝融來希”這一招自然同樣不陌生,但他沒想到重汽集團的問題居然嚴重到了有可能招來祝融的程度,這就說明重汽集團內部的問題已經不是比較嚴重了,那是要命的嚴重!
“說不好,”張起航說道:“但這種事情,從嚴預料總是沒錯的。”
“……”
聽到這話,唐長浩就不說話了,就是臉色有些難看。好一會兒,他才咬著牙說道:“好!很好!張起航同誌,你這個總經理當的好!如果不是因為你小子想要搞什麼‘新官上任三把火’,我還不知道重汽集團的問題居然嚴重到了這個程度!”
“……”
張起航聽的心驚肉跳:我怎麼覺得您這話裡麵沒有什麼好話呢?
倒是唐長浩,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他擺擺手對張起航說道:“好了,你回去吧,該怎麼忙就怎麼忙。”
雖然不知道唐長浩到底是在想什麼,但張起航還是乖乖的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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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省國資辦邀請重汽集團內部的高管過去談話的事情沒有了,似乎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可聰明人卻感覺到了一股“山雨欲來”的壓抑和沉悶。
就在那些這些天過的提心吊膽、以為會有什麼大事發生的人看到這種情況後,放鬆了警惕,以為這件事要過去了的時候,省紀檢監察以及審計部門,在某天早晨忽然在沒打招呼的情況下,直接來到了重汽集團總部,以抽檢的名義對重汽集團的賬目進行全麵的檢查。
這個消息一傳出來,無數人震撼莫名,也有無數人心驚肉跳,但就有幾名“老同誌”腳一軟,直接癱軟在了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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