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鐘情(2 / 2)

穿成侯府傻女 漫步長安 10650 字 9個月前

侯府眾人送她出府,沈氏心裡憋著許多話不知從何說起,唯有細細交待春月好好照顧自家姑娘。

承蒙聖恩,裴元惜此次進宮被允許帶上春月,春月在所有下人羨慕的眼神中跟在鳳輦的後麵。半年前誰能想到那個侍候傻子庶女的丫頭,能搖身一變成為侯府人人豔羨的對象。

“看一眼少一眼,多看看吧。”康氏對沈氏道。

沈氏不明其意,隻以為康氏在感慨自己年歲已高,“母親說的哪裡話,您還年輕得緊,必能長命百歲。”

康氏看著她,微微歎息。

好好的母女,也是造化弄人。

鳳輦出行,百姓避讓。

沿途圍觀百姓眾多,議論之聲不絕於耳。裴元惜坐在鳳輦之中,明黃的流蘇遮簾若隱若現地露出她的身形。便是尋常姑娘家的打扮,身上無一件按品階定製的首飾衣服,她在無形之中已經尊貴無比。

無數雙眼睛想看清她的模樣,那些目光像潮水一樣湧來,她想不到自己還能從嘈雜的聲音中聽到傻子這兩個字。

果然是聽得太多,印象太過深刻。

“原來是侯府那個傻子啊,我滴個天,這可真是富貴無邊。難怪彆人說傻人有傻福,見過有福的沒見過這麼有福氣的。”

“宮裡沒有太後,她又是皇帝的乾娘,可不就是妥妥的皇太後。”

“皇帝真真是將她當成親娘,前段時間那些個賞賜流水似的。我聽人說皇帝差點將宮裡的庫房搬空了,就為討自己乾娘的歡心。”

“世上怎麼會有這樣命好的人。”

百姓們議論著裴元惜,三三兩兩地說著侯府的那些事。一個個感慨她好命有福氣,以後指不定還有更大的福氣。

“有福什麼?說不定是個短命的。”

不知哪裡冒出來的聲音,引得議論的人扭頭張望。隻見人群中一個白衣女子擠過去,戴著帷帽瞧不清長相。

“誰啊?嘴真毒。”有人驚問,卻遍尋無人。

陳遙知已擠出人群,上了旁邊的一間茶樓。

茶樓之上,陳陵站在一處窗戶間。等到鳳輦過去,這才轉頭看向坐在桌邊的妹妹,眼神帶出幾分陰沉。同樣是姑娘家,為何有人能有那等運道,而有的人則總給人添麻煩。

明明已派人送她回雲倉,誰知道她自己半路跑回來。也不知道她和程禹說了什麼,程禹竟然出手了。

念在她勸說程禹動手的份上,他讓她留下來。

原以為他們穩在東都城,若是程禹那邊一旦成事他這裡可以先發製人。誰知程禹失敗了,整個石佛鎮被端。

“不是跟你說過讓你少出門,你是嫌自己惹的麻煩還不夠多嗎?”

什麼叫她惹麻煩?

陳遙知臉色不虞。

陳陵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不服,“我跟你說過不要針對裴二姑娘,你若是個聰明的便應該與她交好。你看看你,你再看看人家。我若有個像她那樣的妹妹,何愁大事不成?”

她心裡那個氣,為什麼所有人都向著裴元惜,她到底哪裡不如人?

“盛極必衰,皇帝如此高調行事,明日早朝必有人彈劾。陛下如此這般胡來,到後來定是亡國之君。裴元惜眼下瞧著聖寵正濃,說不定太過福薄反而壓不住。到時候不僅恩寵不再,或許還是個短命鬼。”

陳陵皺著眉,“你幾時學得如此刻薄?榮寵本就是此一時彼一時,有幾人能一世?你有空嫉妒彆人,不如好好反省自己。便是你有一日這種福氣,我也不至於如此拘著你。”

這是在嘲諷她被曾太妃認義女的事。

陳遙知掐著掌心,她是時運不濟。原以為曾太妃能被公冶楚選中鎮守太淩宮,那必是個有些手段之人。不想三下兩下敗下陣來,還累及她差點被大哥送回雲倉。

“大哥,我可是你的親妹妹,你怎麼這般貶低於我?”

旁人瞧不上她也就罷了,自己親哥哥也這般說她,叫她如何忍得?

裴元惜啊裴元惜,你就是福氣太多受不住,所以才死得早。上一世你獨占帝寵,早早香消玉殞。這一世你依舊受儘皇恩,再受寵愛又如何,老天必然還是容不下你。

陳陵瞥見她的臉色,隻覺得不知何時這個妹妹竟然有了戾氣。到底是自己的親妹妹,心知妹妹最近確實憋屈,於是緩了口氣,“姑姑不日就將到東都城,你好自為之。”

陳遙知聞言,一下子坐在凳子上。

街上的百姓已經散去,那些關於宣平侯府關於裴元惜的傳言被帶進各個茶樓巷子裡,顯而易見將又是東都城最新的話題。

華麗磅礴的鳳輦、威嚴莊重的儀仗漸漸遠去,帶著東都城所有人或是豔羨或是嫉妒的目光緩緩使入太淩宮,商行自是領著一眾太監宮女在宮門前親自迎接親娘。

天子親迎,盛寵至極,如此排場彆說是真正的皇後,便是太後也鮮少有這般尊榮。

裴元惜並不是很適應如此隆重的對待,她原本想告訴兒子以後莫要如此,一下鳳輦便對上兒子濕潤的眼神,所有的話止於唇間。

商行眼中有淚卻是喜在眉梢,笑得像個吃了糖的孩子。

後宮無妃嬪,他喜歡養毒蟲毒蛇,平日裡住在芳茵宮時較多。但他有自己的寢宮,名為正德殿。

正德殿離慶和殿最近,而裴元惜則被他安置在離自己寢宮最近的仁安宮。仁安宮本應是曆代皇太後的寢宮,他認為自己的親娘完全當起得如此安排。

母子二人才入金華門,便碰到從慶和殿過來的公冶楚。

他一身重紫繡金厚重奢華的朝服,金冠束發峻峭英武。上位者的威嚴生生壓住他原本的雅致俊逸,莊重神情之上未見狠絕的肆妄。

裴元惜想如果以後她真是被他強取豪奪,那麼迫使她就範的肯定是他的好皮囊。長成這樣的男人,縱然再是沒有其它的可取之處,似乎也並非那麼難以接受。

商行低語,“我接你進宮的事,是爹同意的。”

她驚訝著,主動給公冶楚讓道。心下琢磨著他的用意,猜測著他之所以同意自己入宮小住的原因是什麼。

宮門之內,他倒是不忘君臣禮儀。她也趕緊跟著行禮,不經意抬眸時隻見他一雙冷漠的眼在看她。

他眼中的情緒她自然看不透。

眼見他已然從他們身邊過去,她若有所思地頻頻回頭。他的背影矜貴高冷,伊然是整個太淩宮之主一般尊貴霸氣。

商行抿著嘴笑,娘總喜歡這樣看爹,顯然對爹的長相滿意至極。

“娘,你想看我爹怎麼不讓他留下來?”

“沒有,我沒有想看他。”裴元惜立馬否認,她承認剛才有一瞬間差點被美色所迷。但男色有毒,她可不敢以身犯險。

商行笑得像個偷吃糖的孩子,“娘騙人,你明明對我爹是一見鐘情…”

她想也未想捂住他的嘴,眼神下意識往身後瞟。那金相玉質的男人腳步微停,顯然已經聽到他們說的話。

“閉嘴,我不可能對他一見鐘情。”她假裝生氣地警告著兒子,已經顧不上那些太監宮女們口瞪目呆的表情。

“…我沒有胡說,是真的…柳則叔叔說你對爹驚為天人窮追猛打…”商行小聲爭辯著。

她仿佛聽見“轟”一聲,整個人從頭到腳臊到充血。這還是不是親兒子,哪有如此揭自己親娘老底的?

再說了,她會對公冶楚窮追猛打嗎?

不可能!

她滿臉尷尬地用眼尾餘光掃著那邊,瞄見停下腳步的男人已經轉身。冷漠的眼神中似乎生出淡淡的揶揄,那高冷的表情仿佛在說:我都聽到了。

要死了!

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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