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現在是大年初三,醉仙樓在歇業,要等到初五才開張……唉,吃不到啊,吃不到!杜憲想著神仙雞,一副神遊天外的表情。
徹徹底底被無視了的陳子箏默默的放下了自己的拳頭……他忽然有種很想咬上杜憲一口的衝動,真想看看這個人若是被咬疼了,還是不是這般的將他視若無物……隻是為什麼想要用咬的?而不是用拳頭砸扁這個人的鼻梁,陳子箏
也茫然了……
“很餓?”陳子箏很快回神,斜睨著杜憲。
“嗯?”杜憲終於目光有了焦距,落在了陳子箏的臉上,“啊?呃。”連續三個語氣詞從她的唇齒間蹦了出來。陳子箏簡直要被氣笑,杜憲就是這樣一幅招人厭惡的模樣,明明是他先挑起了彆人的怒氣,卻又是他先神遊天外,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真真的是叫人攢了一堆的
火氣想要發作出去,忽然發現這力氣都出在了一堆棉花裡麵,那種無力感真是叫人渾身的骨頭縫都在透著一股難言的癢。
“走!”陳子箏鬆開了自己的手,低喝了一聲。
杜憲的衣襟一鬆,她趕緊拉了一下自己被陳子箏揪的不成樣的前襟,又將自己的狐裘整理妥當,“走去哪裡?”她一邊整理一遍順口問道。
“自是去找點東西吃!你餓,我也餓!”陳子箏故意惡聲惡氣的說道。
杜憲……她抬手掏了掏耳朵,她耳朵裡麵沒塞毛吧,沒聽錯?陳子箏這是要和她一起去尋東西吃?剛剛不是還要揍她的嗎?怎麼這畫風轉的這麼快?陳子箏見杜憲瞪大了一雙眼睛看著自己,眼底充滿了疑惑,他的俊容便是隱隱的一赧,他隨即狠狠的瞪了杜憲一眼,“你莫要想多了!是姑母叫咱們多親近親近的!等過了
正月你便要去演武堂,我們也算是同窗了!”說完他飛快的轉身,朝前走了兩步,活像是被鬼追了一樣躥到了前麵去。
陳子箏的臉頰隱隱的有點發熱,他心底一陣的懊惱,怎麼就嘴一歪,說出自己也餓了的話呢?明明他是想揍杜憲來著。
杜憲……
她不緊不慢的朝著陳子箏的背影翻了一個白眼,果然是天太冷,不是她的腦子被凍壞了,就是陳子箏的腦子泡了冷水……
陳子箏走到了前麵沒聽到身後有人跟上來,遂停住腳步,朝後看了一眼,發現杜憲依然站在原地,壓根就沒有跟上來的意思。
心頭再度怒起,“彆給臉不要臉啊!”他冷聲說道。
“噯?你那脾氣啊!不要這麼爆。我又沒說不去。”杜憲慢條斯理的朝前邁開了步子,“怎麼說咱們也快是同窗了,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我隨你去就是了。”
陳子箏的冷臉這才稍稍的緩解了一些,甚至隱隱的感覺到有點笑意。今日他們這些一起進宮覲見的同窗早就約好了要一起吃飯,因為他要再去拜見太後,所以落在了後麵,其他人都早早的出宮在顧懷城家的一處彆院等候了。顧家那座彆院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宅子不算大,但是勝在精巧。當年顧家可是花了大代價才建成了這個院子,裡麵所用木材皆是從江南運來的,雕梁畫棟皆出自名師之手,宅院一落
成便名噪京城,就連先皇都曾經親自駕臨觀賞,還曾寫詩稱讚“傾城畫筆描不儘,錦繡江南入夢來。”所以那座彆院也被稱為“小江南”。
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宮門,阿春已經等的急死了。
見杜憲出來,她趕緊帶著暖爐迎了過去,“主子怎麼去了那麼久?”她伸手去摸了摸杜憲的手,還好還好,不是冷的如同冰塊一樣。阿春略顯的詫異,問道“這暖爐是……”
“自是太後所賜。”杜憲一笑,將暖爐交給阿春,“你可是要收好了,回去供起來吧。”
阿春……小心的將暖爐換了過來,不敢有半點損壞。現在的平章侯府可不比往常,不能有半點行差踏錯。
“喂,你騎馬吧,這樣快點!”陳子箏從自家仆從手裡接過坐騎的韁繩,隨後對杜憲說道。他瞥了一眼杜憲身邊那輛寬大華麗的馬車,蹙眉道。
“冷!還是坐馬車適合我!”杜憲頓時搖了搖頭,拒絕道。她都已經要天天當自己是男人這麼悲催了,放著舒服的馬車不去坐,何苦要騎在馬上吹冷風這麼和自己過不去?
“弱!”陳子箏就看不得杜憲這副鬼樣子,“你就這樣還想去演武堂,怕是過不了兩天就將你給練出病來。”
“那我便在家休養著。”杜憲絲毫不介意陳子箏那一副看不起的眼神,理所當然道。陳子箏一時語塞,真是沒見過這麼沒臉沒皮的……他不知道為何,又想揍人了……乾脆長腿一邁,陳子箏直接上了馬,用力的勒了一下馬的韁繩,直將自己的坐騎勒的噅噅
嘶鳴了兩聲,他才覺得自己好像撒了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