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扯,杜憲不由低頭,慕容家好歹也是一個侯府世家,不會窮到給自己家世子爺穿棉袍真的是用棉布做的麵兒吧!
杜家世代在江南都是做布料生意的,杜憲打小也跟著自己的爹去過京城杜家的幾家布莊裡麵打滾玩兒,自然是自小就熟悉各種布料。
適才那一屋子的貴胄少年,哪一個不是花團錦簇的錦袍加身,唯獨這位世子爺。
他的衣服是深藍色的,若是離的遠了還真是瞧不出布料的紋理。
這真是尋常百姓家穿的細布啊!隻是織的紋理細膩,但是本質還是棉布。
“你家這麼窮了?”杜憲驚訝的跟上來問了一句,“大過年的,你穿棉布襖子?”
慕容如玉如同秋水一般的眸子淡淡的掃過了杜憲,美玉雕成的臉龐上並無半點表情波瀾,不見悲喜,隻是在他的眸底,杜憲看到了幾分厭惡與不屑。
他打小就看不上自己,杜憲明白,雖然來自慕容如玉的這種眼神她都已經看了好幾年了,但是每次觸及,她還是會隱隱的有點難受。
“莫要拉拉扯扯的。”慕容如玉將自己的袖子從杜憲的手裡淡定的抽了出去,“我早和你說過,不作死便不會死。”
“你什麼意思?”杜憲拉回了自己的心神,蹙眉問道。“什麼意思你心裡沒數?”慕容如玉的麵容上終於有了點表情,“白虎堂不是那麼容易待的地方。我若是你,便以體虛不適趁早回了太後去。丟點麵子是小,真的丟了小命才
是大事。”他略傾了點身體,壓低了聲音說道。
“說的好像白虎堂就跟地獄鬼門一樣。”杜憲的眸光忽然一亮,她有點沒臉沒皮的湊近了慕容如玉,“你這麼和我說,是不是擔心我的安全?你在關心我對不對?”
慕容如玉的麵容驟然一寒,如冰凍了三尺一般,“莫要胡扯!你這般不要臉皮也不知道是跟誰學來的。”“自學成才。”杜憲的眼珠子轉了轉,隨手拿起了自己的頭發在自己的指尖繞了繞笑道。她本就是個姑娘家,隻是自小被打扮成男孩子來養,身上女氣不重,但是這樣的動
作實在是有點嬌憨的意味,旁人看起來隻當他年紀尚小,雌雄莫辨,不會多想。落在慕容如玉的眼中便是不男不女,沾染了脂粉氣的紈絝模樣了。杜憲的沒個正行成功的惹惱了慕容如玉,他俊美的容顏上浮動了一層怒氣,他索性直接將臉彆去了其他方向,“自己尋死就死遠點,莫要牽連了我。”說罷他就加快了腳步
,迅速走出了暖閣,追著其他人而去。
等慕容如玉走後,這諾大的暖閣之中也就隻有杜憲一人。
她看著空蕩蕩,大敞著直朝裡灌冷風的大門,不由苦笑了一下。她拉了拉自己的衣襟,也舉步朝前。她怎麼不知道自己去白虎演武堂等同於送死?太後將她送進去,不光是要時刻看護著她這麼簡單。將她捏在手中就等於將舊時平章侯府的殘餘勢力捏與鼓掌之間,隻要她
不順從或者平章侯府過去的勢力稍稍有點異動,捏死她不是比捏死個螞蟻還簡單?
白虎演武堂那是要真刀真槍的演練的,她的馬隨便失個前蹄,或者誰家的弓箭稍微偏了點,不長個眼睛,她就小命休矣了。慕容如玉能看明白,難道她就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