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箏深深的看了薛寶玉一眼,摔袖離去。
“他瞪我乾嘛?”薛寶玉本就有點尷尬,被陳子箏瞪了一眼之就發作了出來,“難不成我還要站著被杜憲調戲嗎?合著他是杜憲的表哥,便就要給我甩個臉子看啊?”
“你啊!”秦淼趕緊按住了薛寶玉的肩膀,勸說道,“你趕緊回去派人去平章侯府上看個究竟吧。”
“為何我要去看他?他最好就這麼死了!”薛寶玉瞪著大眼珠子,不服道,嘴上是這麼說,但是實際上他也是有點忐忑不安的。
“他死了,你麻煩就大了!”秦淼直搖頭,歎息道,“你最好祈求他半點事情都沒有。且不去太後那告你一狀!那這件事情也就消除於無形了。”
慕容如玉一直悶聲不語,現在才緩緩的抬眸看了一眼外麵的狀況,緩聲道,“晚了。”
“什麼意思?”薛寶玉追問道。“外麵人來人往,杜憲被人抬著一路出去,怕是這件事情是藏不住的。”慕容如玉淡道,“你會被諫官參上一本,此事就算諫官不說,陳子箏是太後的親侄子,他多半也會去說。你與杜憲不一樣,他是個閒散的人,無實職在身,你卻是有軍中職務。杜憲若不依不饒的鬨起來,被責罰的必定是你。人若是傷的輕,太後隻會當是年輕人之間的口
角來處理,但是如果他真是一病不起,耽誤了正月之後白虎堂的開堂典禮,隻怕你便要被太後抓一個實實在在的把柄在手中了。她若不追你的責,你便欠太後一個恩典。”
薛寶玉被秦淼和慕容如玉兩個說的臉色一陣白,一陣青。“老子小時候被他撓了一個臉開花,也不見平章侯府來我府上道歉啊!老子不過給他一拳,他就弄一個半死不活的樣子出來嚇唬人,誰愛去誰去!反正老子不去!”薛寶玉
不服。
“你也知道那是小時候了。”秦淼急的跳腳,怎麼就一個個的不省心!“那時候他多大,你多大,你也好意思說!”
“那我小時候就白白的給他給撓了?”薛寶玉又瞪了一下眼睛。“你小時候不撓回去,現在可不就是白白的撓了?”秦淼攤手道,“哎呀,你怎麼還在糾結小時候的事情啊?那時候你還不是安陽侯,他也不是平章侯,如今你們兩個都是有
爵位在身的,怎麼就說不明白呢?”
杜憲被抬回去,鬼醫很快就到了。
那是一名以黑紗敷麵的中年男子,身材清瘦高挑,雖然看不到他的樣貌,但是單看身姿卻也是如青鬆一般的氣質。他的傷也沒完全好利落,所以走的並不算快。
“鬼叔叔。”杜憲躺在床上,疼的直想打滾,看到鬼醫過來,就像小孩一樣朝鬼醫伸出手去。
手被鬼醫握住,一種如父親在旁邊的感覺朝著杜憲襲來,她熬了好久的眼淚,終是忍不住刷的一下掉了下來。“唉。”鬼醫輕歎了一聲,抬手將她的手腕翻轉過來,輕輕的按住,“你啊,都已經這麼大了,還是這般的叫人不省心。”他數落道,他的聲音實在算不得好聽,如同被沙礫
磨過了一樣嘶啞,但是語調卻是輕緩溫柔,帶著無儘的包容與慈愛。
杜憲乖巧的縮在床邊,儘量的挨著鬼醫,眼淚婆娑的看著鬼醫,一語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