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箏發問便是代表了太後,這些太醫哪裡有不惶恐之意,再加上之前他們揣摩上意對陛下的身體也算是極度的怠慢了,所以現在一個個的都是噤若寒蟬。
“怎麼?不說話?”陳子箏的目光劃過太醫們,隨後蹙眉再度問了一聲,“這是何意?非要我去和姑母稟告嗎?”“回陳副都統的話。陛下的身子一貫不好,許是在皇陵的時候就落了沉屙,體質陰寒,這太後以前就知道。所以陛下的身體是極容易生病的。這些下官們也是束手無措。還請陳副都統去太後麵前美言兩句,下官等會竭儘全力的醫治陛下。至於明日的開獵大典,陛下應該是可以參加的,隻是能不能射出那開獵的第一箭,這下官們就難說了。
要看陛下自己了。”
說話的這個人姓孫,以前給杜憲看過病,所以杜憲認識。
他還算是在太醫裡麵比較敢說會說的一個了。杜憲在一邊靜靜的聽著,按照這位孫太醫的說法,之前陛下的身體如何,太後心底是有數的。畢竟太後召陛下入宮不可能不找太醫給陛下全麵檢查一番,就是不知道太後
對陛下身上中毒的事情是否知曉。
不過杜憲從種種跡象分析看來,太後應該是不知道雲晟中毒的事情。不然的話,應該不是現在這種樣子。
如果太後知道陛下中毒,也就不用將她推到陛下的身邊來陪著陛下吃喝玩樂,敗壞陛下的名聲了。至於太後著急替陛下選秀,其實也是為了做兩手準備。一是借由這個名義,進一步拉攏權貴。二來便是一旦陛下留有子嗣,將來隻要陛下不聽話,再有一個壞名聲在身,
那麼太後便可以想辦法廢了陛下,扶小皇子為帝,繼續當她的太皇太後。
孫太醫說完之後,陳子箏就再度看了看雲晟。
那孱弱的小身板,即便是坐在椅子上都有一種搖搖欲墜的樣子,陳子箏真心是覺得這位小皇帝明天能不能走動路都是一個大問題。
“行了。知道了。你們好好照顧陛下。”陳子箏起身,對太醫說完之後向著小皇子行了一禮,“陛下且好生的修養,臣一會便將陛下的情況告訴姑母。”
“有勞子箏表哥了。”雲晟說道,他十分虛弱,就這幾個字說的都是氣喘籲籲的樣子。
“陛下,臣與陳副都統一道告辭。一會兒再來探望陛下。還請陛下好生的修養,不要思慮過重。”杜憲也抱拳道。
“杜愛卿也要走嗎?”雲晟眼巴巴的看著杜憲,似有挽留之意。
杜憲無視了他的目光,點頭道,“之前奉太後之命前來探忘陛下,如今要先去太後那邊回了話。陛下放心,臣還會過來。”
“哦。”聽杜憲這麼說,雲晟才稍稍的露出了點笑意,“杜愛卿說話風趣幽默,朕十分愛聽。若是杜愛卿無事的話,就多來走走,陪朕說說話也是好的。”
“是。臣遵旨。”杜憲抱拳再度躬身行禮。
她與陳子箏一道走出了陛下的寢殿。
一股新鮮的空氣撲麵而來,杜憲狠狠的吸了一大口,寢殿裡麵的艾草味道實在是太重了。重到她現在聞什麼都感覺一股子艾草的氣味環繞不休。
“你個臭小子!”
她這才剛剛深喘了兩口氣,緩了緩,發髻就再度被陳子箏抓在了手裡。
“哎呦!表哥!”杜憲已經無語了!以後她要打造一個全是鋼刺的發冠,看陳子箏還怎麼抓她的發髻!“又怎麼了?我也沒惹您不開心啊!”
“你風趣幽默哈?”陳子箏似笑非笑的提著杜憲一路朝前走。
發髻被陳子箏抓在手裡,就如同被人揪住小辮子一眼,杜憲隻能梗著脖子加快腳步跟上陳子箏,“陛下這麼說,我也很無奈啊。”
“多去說說話?”陳子箏再度怪聲問道,“你什麼時候討了陛下的歡心?他就這般的喜歡你?”
“人漂亮,會說話也不是我的錯對不對,表哥撒手啦!真的!我的頭皮要掉了!”杜憲被拽著一邊走一邊哀嚎。
“臉皮呢?”陳子箏一怔,隨後笑罵道,“就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