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若是不站在那種高度上,或許想的也沒那麼多,但是一旦到了一定的位置上,便不想自己再有什麼汙點讓人置喙。陳子箏若隻是他眾多兒子之中的一個,他寵愛點沒什麼,但是世子之位始終不可能落在他的頭上,因為即便是陳良也不想讓人提及陳子箏的時候,便順便提及他母親的出
身。
風流韻事終歸是風流韻事,暗地裡說說也就是了,搬不上台麵的。
早點從一個自己替自己編織的夢裡醒來是好的。
認清自己的處境,才可能走的更遠,站的更高。
“你若是我,該當如何?”半晌,陳子箏這才動了動唇,緩聲問道。
“我爹隻有我一個兒子,我生來便是陛下敕封的平章侯世子,你現在的煩惱對於我來說我壓根沒有。”杜憲驕傲的一笑,她拋開了手中的櫻花,“所以你的假設不存在。”
即便杜憲說的事實,但是陳子箏總是有點想打人的衝動,那人一臉的驕傲,看著就很招人恨!偏生這人恣意慣了,又叫人覺得他天生就該如此。
“步步為營。”杜憲說完之後,再度一笑,說道,“等待機會。”
“何為機會?”陳子箏問道。“且行且看。”杜憲說道,“你父親說的對,你身上並無功勞,即便你當上了世子,隻怕因為你的生母緣故,你還是容易被人當成攻擊的對象,若是想要堵住悠悠眾口,便隻能叫人心服口服,即便想說卻也不敢說!所以曆練是必不可少的。你父親也是少年就在外剿匪,南征北戰,闖蕩半生。你比他還有一個有利的條件,便是那時候他要一點
點的從彆人手裡爭兵權,而現在兵權已經在他的手中,你是他的兒子,若是能讓他信你,爭兵權便比他當年要容易許多。”
杜憲說完之後,朝陳子箏走來,她抬手拂開了落在了陳子箏頭發上的櫻花瓣,壓低了聲音說道,“你要手裡有兵,說話才硬。明白嗎?”許是杜憲的手拂過他發絲的動作太過輕緩,讓陳子箏有了一種莫名的感覺,胸口一熱,他便將身子朝前一欺,抬手抵在了對麵的櫻花樹上,“你會陪我?嗯?”他稍稍的一
抬自己的下頜,眸色暗沉,似乎是將杜憲環在了自己胸懷之中一般。他比杜憲高了一些,再加上這稍稍的欺身朝前,便有一股無形的壓迫感壓下,杜憲莫名有點心虛,她趕緊抬手想要將將陳子箏推開一些,這種舉動對於杜憲來說似乎過於
曖昧了一些,已經超過了表哥表弟的界限。杜憲的手才剛剛的按在陳子箏的胸口,還未及用力,就聽到一邊傳來了樹枝斷裂的聲音,清脆響亮,“誤入此林,倒是叨擾了二位了。”一個清冷的聲音隨即傳來,驚的杜
憲抖了一抖。
杜憲和陳子箏同時轉眸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就見逆光之中,一人一馬並立。
即便是逆光,看不清來人的容貌,但是杜憲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人是誰。
慕容如玉……
嗬嗬,還真是巧啊。陳子箏的眸光一轉,“你何時來的?”他的口氣陰冷,似乎蘊著一些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