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憲,你真的要走陛下的那條路?”慕容如玉垂落下了眼簾,悶聲說道。比起他來,好像杜憲選的那一條路要比他艱難的多。
慕容如玉忍不住問道。
“你叫我不談這些事情,你自己卻又提及?”杜憲抬眸斜睨著慕容如玉笑道。鍋灶裡塞了不少的柴火,爐膛裡麵的火勢很旺,所以有一鍋水燒開了,慕容如玉恰巧掀開了鍋蓋,所以白霧頓時就從大鍋裡麵冒了出來,蒸汽彌漫,讓杜憲幾乎看不清慕
容如玉的眼眉。
“我隻是不想你走歪路。”慕容如玉淡定的將鍋裡燒開的水舀到了木盆之中,淡淡的說道。“你若是還想勸我做一個安樂侯爺,混吃等死,我覺得你還是不用再說下去了。”杜憲抬手揮了揮,揮開了已經彌散到她眼前的蒸汽,笑道,“我也不是在走陛下那條路。我
隻是在走我認為是對的路。”
家仇不得不報。
若是讓自己的父親死的這麼不明不白,杜憲自己都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所以她說完之後就稍稍的低下了頭,也不想讓慕容如玉看到她的眸光。
“紫軒。”她輕道,“你我既然兄弟,就不要再站在你的角度上勸說我該做點什麼不該做點什麼了。”
杜憲素來都是管慕容如玉慕容慕容的叫,今日忽然稱呼他為紫軒,頓時讓慕容如玉渾身的不自在。
的確,隻有與他相熟的人才會稱呼他的字,但是杜憲素來都是直接喊他慕容的。
所以……他是真的下定決心了。
慕容如玉的心隱隱的一沉,落入了冰水之中。
其實他知道這樣該是對他與杜憲最好的。但是……總是有一種十分怪異的感覺,那種感覺就是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舍他而去,漸行漸遠。
他想留,留不住,想抓,沒資格抓……
他將自己在外麵殺的雞整個按在了剛剛燒開的水裡,感覺自己就好像自己手裡的這隻雞一樣,飽受折磨……
偏生有口說不出!
所以他這到底是怎麼了呢?
兩個人都默契的沉默了下來。
良久之後,慕容如玉將雞處理乾淨,將木盆端出去將雞毛埋掉。杜憲什麼都不會,在屋子裡麵轉了一圈,覺得自己這樣下去有點太沒用了。於是她索性坐到了鍋洞那邊,朝火裡幫忙添點柴這種事情她還是能做的吧……慕容如玉燒水之後
就沒朝裡麵添過柴火,所以現在爐膛裡麵的火苗比剛剛小了很多。杜憲終於找到了用武之地。
隻是她填著填著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原本爐膛裡麵橘黃色明亮的火好像越來越小,還有煙在緩緩的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