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如玉穿的也是黑色的衣袍,這一路狂奔,雖然是聞著了一點點的血腥氣,但是他隻覺得是杜憲的傷口崩開了一點,所以也沒深究什麼。
“有血便有血了,大驚小怪什麼。”慕容如玉沉聲說道,“你出去吧。我自己換衣服就是了。你去準備點熱水進來。順便去廚房弄點驅寒的薑湯。”
他在這種時候不能病了,才剛剛在陳良的麵前露了臉,若是不趁熱打鐵,唯恐夜長夢多。
所以他也需要喝點東西暖暖身子。
春雨淋了一場,就連他都透心的涼,更何況是杜憲?“不是啊。”元寶一著急就有點說不出話來,他在戰場上傷了腦子,智力也有點受損,他指著慕容如玉的衣擺,急的話就哽在喉嚨口,“世子!你的衣服!”他憋了好久,把
自己的臉憋的通紅,這才憋出了一句話。
慕容如玉蹙眉,他已經將濕衣服剝了下來,見元寶一臉的焦灼,他便將衣服拎了起來。
這一拎起來,他才明白了為何元寶會如此模樣了。他黑色的衣袍上沾了血是看不太出來的,加上衣袍已經濕透了,所以更是分不清哪裡是水澤哪裡是血痕,但是他衣袍上滴落的雨水卻是混著淡淡血痕的,因為雨水的緣故
顏色已經不深了,不過落在他床前的白色長毛地毯上還是顯得顏色分明,十分的醒目。
“這……”慕容如玉也是一驚,將自己的衣擺撈了起來,用力的捏了捏,隨後展開自己的手掌,果然手掌上沾染的水色帶著紅。
這麼多血?
慕容如玉頓覺自己有點眩暈。
這血若是他的,他壓根就不會有任何感覺,若是換作彆人的,他也不會有半點的感覺,唯獨是杜憲的。
慕容如玉有個秘密從沒與人說過,那就是從小到大他見不得杜憲流血。這個毛病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落下的,慕容如玉發現隻要是杜憲流血,他就有點眩暈之症。開始的時候他並沒察覺到,還以為自己對所有人的血都會眩暈,為此還著實的彷
徨害怕過好長一段時間,他可是慕容家的人,將來是要上戰場的,若是看到敵人的血自己先暈了,那豈不是成了一個大笑話了。
都不用打他,隻要在他麵前弄點血,他就會頭暈……後來他才發現,原來這個眩暈之症隻針對杜憲。他專門去午門看過斬殺犯人,哪怕是頭顱滾到他的腳邊,他都沒有任何的感覺。幾經驗證之後,他便將這個秘密深藏入心
底了,除了他自己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
就連杜憲都不知道他有這個毛病。
他又不是腦子壞了,要是給杜憲知道這個,不知道杜憲那家夥又會鬨出什麼事情來……
所以大多數情況下,他都寧願自己受傷,也不讓杜憲在他麵前受傷流血……免得杜憲在一邊飆血,他在另外一邊頭暈……
這也忒丟人了!
杜憲的傷口到底是有多大?破開了會流這麼多血出來?
按說她的傷口也有了幾天的時間了,聽說太醫也替她縫合過,一般情況下是難以掙開的,即便是破開一些也不應是很大的口子,隻會在受力的局部裂開。
杜憲還受了彆的傷了嗎?
難道是他弄的?
不能啊。他拽杜憲上馬的時候因為要避開杜憲手臂上的傷所以是直接拎著杜憲的衣領的。
按說不可能會傷到杜憲的手臂。
難道是杜憲之前就受傷了他不知道?
慕容如玉怔怔的看著自己手上的血痕,等這股子眩暈之意過去,他才定了一下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