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杜憲罵了的杜若華嚇的渾身一震,隨後眼淚流的更是厲害。
“你若真的有點腦子,便要早早的將這事情和族裡說明白了!”杜憲越想越來氣。現在是什麼時候?
就是放在以前,父親為內閣首輔的日子裡麵,自家秀女出了這麼大的問題,怕是都要被先帝嚴懲,更何況是現在這種局麵。
平章侯府本就是在夾縫裡艱難前行,已經是容不得半點差錯。雖然這事情要是真的被揭開,追究下來應該是由江南杜家來承擔罪責,但是這兩個姑娘管她叫一聲堂叔,她便也有脫不開的乾係。再說了,又是她去宮裡和太後討的顏麵
,將這兩個姑娘接出來小住。原本也是太後給的恩典,現在出了這種事情,叫她如何與太後交代,萬一陳良抓住這個事情死咬不放。就是太後隻怕也難以偏袒。
“我若是早早與族裡說明白,那就是死路一條。”杜若華哭著說道。“我母親也會被我拖累……”“你以為現在這件事情被揭開你就能活下來?”杜憲真是被氣死了。“你現在是連累全族你可知道。你若是好好的,族裡必定會善待你生母,你現在這種狀況,你覺得你生母
的命還有嗎?你糊塗啊!”適才在外等候的時候,杜憲讓阿夏將這兩個姑娘的基本情況拿來給她看了看。老家當初送來了畫像,也送來了這兩個姑娘的基本介紹,這兩個姑娘都是庶出,母親都健在
。
想想也是,若不是老家人將人家的母親捏在手中,怕也不放心將這兩個姑娘送出來。
“求十四堂叔給個活路。”杜若華已經是六神無主了,她跪著爬到杜憲的腳邊,死死的抓住杜憲的衣擺,“族裡人都說京城平章侯十分有本事。十四堂叔一定會有辦法的。”
“我能有什麼辦法?”杜憲氣的恨不得給這姑娘一腳,但是真的踹下那一腳又有什麼用?她都已經是秀女了,踹與不踹現在還有區彆嗎?
“與你與首尾的男人是誰?”杜憲寒聲問道。“他可知道你選秀入京了?”
杜若華死死的咬著唇,隻是一個勁的哭,又不作聲了。
杜憲煩悶無比,真是覺得自己的胸口堵的要死。
“楚楚!”杜憲的衣擺被杜若華死死的拽著,不得不看向了楚楚。楚楚很有眼力價,馬上過來蹲下將杜若華扶住,“姑娘,你哭來哭去的總也不是辦法啊。眼看著這天就要亮了。你若是再這麼哭下去。能解決什麼問題?既然你現在求了我
們家侯爺,侯爺也一定會給你想辦法,你若是想自己的命,想你母親的命保住,便趕緊開口吧。再維護那個男人也沒什麼用處了。”
楚楚用的是巧勁,看似輕描淡寫的,但是將杜若華的手掰開,將杜憲從她的桎梏之中解放了出來。
杜憲抽出了衣擺,立馬就走到太師椅邊上坐了下來。
氣的她腦子發懵,她需要靜一靜。楚楚將杜若華拽開之後沒有馬上起身,就索性與她一道蹲著,陪著她,低聲勸慰道,“姑娘可是要想明白了。你跑是肯定跑不掉的。若是我們侯爺放了你。我們侯府也會被牽連其中。再說了。即便我們侯爺能放你出去你能跑多遠?你這麼一個美貌的姑娘,身上有帶著那一大筆銀兩,你能跑去哪裡?這世道不太平!被人謀財劫色都是小事了
。就怕出去之後你被壞人盯上,不光謀了你的財,見你姿容出眾,將你賣去那種醃臢的地方也是可能的。到那時候姑娘到哪裡哭去?”
杜若華被嚇的臉色更加的白,但是還是不肯開口。楚楚又道,“或許姑娘還想著去找你那情郎,可是姑娘的情郎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姑娘想過嗎?你這種身份一旦出去就見不得光了,他敢不敢收留你是一說,即便他膽子大,帶著你亡命天涯,你們兩個能好多久?他會不會怨懟你耽誤他的前程呢?以我看來,姑娘的言談舉止都這般優雅,能被姑娘看中的男子怕也不是一般人吧。他抱負如何
?若是真的陪著姑娘逃亡了,是不是就此埋沒了。或許一年兩年,他並無怨言,時間長了呢?”
杜若華無神的看著楚楚,楚楚知道自己說動了杜若華了。“姑娘是個聰明人,又是讀了書的。這些怎麼就不好好的想想呢?姑娘若是願意將所有的事情合盤托出,無所隱瞞,或許我們還能想個辦法來補救,但是姑娘這樣死不開口,就想著找侯爺救命,侯爺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無處施展去,即便幫你蒙混過關,僥幸入宮,後麵呢?姑娘想怎麼樣過?咱們既然要解決事情,就要前前後後的都思量到
了。儘量不留任何的馬腳在外麵被人抓著。姑娘啊,京城了不是江南了,在這裡行差踏錯半步都是萬劫不複。還望姑娘據實以告。”楚楚繼續勸說道。
杜若華算是將楚楚的話都聽了進去,怯怯諾諾的看了一眼杜憲,“他……他應是知道我要選秀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