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的勘驗可是比地方州府的還要嚴格。詠春宮前麵這一排的宮舍都被收拾出來用油紙將窗戶等都死死的封上。
被點到姓名的秀女被帶入最前排的屋子裡麵,醫女們和嬤嬤們也都走了進去。
隨後第二名,第三名被點了名都跟著進去。
等到杜憲的時候,已經快過去半個時辰了。
杜憲進去之後竟然也存了點惴惴不安的感覺。
這次查驗十分細致,眼耳口鼻,牙齒等都一一的檢查過。雖然州府這些之前都查過,但是宮裡還是查的一絲不苟。
“姑娘這手上可是要仔細了。”有醫女看了杜憲手上的摔傷,處理過後幫杜憲包了起來,叮囑道,“莫要碰了水,回頭若是落了疤就不好了。”
“多謝。”杜憲啞著嗓子回道。
等著杜憲去了第二個房間,便是查驗身上可有什麼疤痕了。
“脫衣!”裡麵的嬤嬤板著一張臉木無表情的說道。
杜憲的心就隱隱的一提。
她雖然當了十幾年的男人了,平日裡也大咧咧的,什麼都不在乎,但是麵對這種尷尬的局麵,杜憲還是新帝不住的打鼓。
杜憲磨磨蹭蹭的將衣服都脫掉,被那嬤嬤揉揉捏捏的,從頭看到了腳,就連頭皮都不曾放過。
這簡直就是一種煎熬,等那嬤嬤檢查好了,杜憲的臉也紅的和塗了血一樣。
“進去,躺好!”那嬤嬤推了杜憲一把,杜憲順著她指的方向走進了最後一間房。
這便是要檢驗秀女們是否都是處子了。
杜憲隻能說好在今日來的是自己,若是換成杜若華,彆說走到這裡了,光是之前門口的那兩排人嚇也能嚇死杜若華了。
忍著從心底泛出來的屈辱感,杜憲如同一條死魚一樣任人宰割。好不容易熬到那些人都檢查完了,杜憲這才長吐了一口氣。
她一邊穿衣服,一邊發現自己的手都在抖。她忽然覺得自己被當成男人養了那麼多年也是不錯的事情,至少身為平章侯,她不用經曆這些東西!
等從屋子裡麵走出來,杜憲覺得自己腳步虛浮,好像打了一場仗那樣的累。
驗身完畢了之後,她們的身份牌就重新換過了,之前拿著的是州府頒發的,如今拿到的就是內府特製的牌子了。
牌子是用花梨木雕刻成的,每個牌子上都有她們的名字,牌子頭上還雕刻著牡丹花的圖案,牌子下麵墜著粉色的流蘇。“以後這就是各位的牌子了。”管事的太監細聲細氣的說道。“若是各位之中有得了太後和陛下青眼的,這牌子就可以掛入內府了,若不能入選,那牌子就要銷毀掉了。且先
拿著看看吧。今後榮辱可就看太後也陛下看不看得中了!”
秀女們齊齊的應了一聲是,各自都將自己手中的木牌給攥的緊緊的,好像攥緊了,就能攥住她們將來的命運一樣。杜憲的心裡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隻是覺得被自己握在手裡的牌子益發的冰冷。像這種將自己的命運交托到彆人手中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