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知道慕容寒要來,想要先避上一避,被杜憲給製止了。
慕容寒自戰場歸來就一直身體不好,杜憲還聽說他身子骨每況愈下,不知道多少太醫看了都沒什麼成效。
所以杜憲也是想讓鬼醫幫忙看看,慕容寒討厭她,她不可能帶著鬼醫登門去拜訪,那不被慕容寒一頓大棍子打出來才怪。
如今慕容寒自己送上門來了,她若是不抓住這個機會,豈不是很可惜。鬼醫蹙眉,雖然他心底不喜歡隔壁那個古板老頭子,但是還是在杜憲的各種撒嬌和耍無賴之下答應了杜憲。他將掛著黑紗的幕笠罩了起來,不想讓人看到他滿目瘡痍的臉
。
等慕容寒進來之後,他就是稍稍的一怔。
以前不是沒來過平章侯府,隻是近些年來,他們兩家雖然是鄰居,他卻從無涉足半步。
當年的長樂侯府與當年的平章侯府可以說不遑多讓,雕梁畫棟,一片繁華景象。但是現在再踏入平章侯府,他感覺時光未變,依然如往昔一般的繁華而充滿生機。可是再看看自己的長樂侯府,雖然門庭依舊,但是在晨光暮色之中已經難掩其中的衰敗
與頹然之氣了。
慕容寒被人推著一路朝裡,默默的仔細觀察著。
這杜憲雖不是他喜歡的,但是慕容寒也不得不承認,杜憲將平章侯府打理的很好。
平章侯府人不多,走了半晌也不見一個下人,隻是但凡隻要看到平章侯府的人經過,不管是下人還是侍衛一個個的精神矍然,步伐輕盈且穩重,習武之相!
慕容寒越是看越是覺得心驚。
杜憲那個病歪歪且胡鬨的家夥能統領這樣一群人,想來也應不是表麵看起來那麼簡單了吧。
若是到了彆人的府邸,慕容寒或許不會去留意這些,但是在平章侯府不一樣,慕容寒處處都加了觀察之心。
畢竟自己那個兒子可是被這邊這位平章侯給迷的快失了心竅了!
聯想起當日自己家的侍衛在平章侯府這些烏合之眾的手中吃了大虧,慕容寒的心就又是一陣煎熬。
這哪裡算是什麼烏合之眾啊!
是他輕敵了!
等被推至了杜憲所在的涼閣之中,慕容寒被下人抬著過了門檻。
杜憲就站在屋裡,見慕容寒被人抬進來,躬身行禮,“見過慕容侯爺,這幾日本侯身體不適,所以沒到門口迎接,還望慕容侯爺不要見怪。”
“平章侯言重了。”慕容寒亦是一抱拳,掃了一眼這涼閣之中的陳設。
平章侯府奢華且舒適,與長樂侯府之中簡直就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
慕容寒並不喜歡這樣的陳設。
“今日冒昧前來……”慕容寒想要繼續說下去,卻被杜憲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題。
慕容寒有點不悅。
即便他平日裡不要看杜憲,但是怎麼說他也是杜憲的長輩,當年亦是與杜憲的父親同殿為臣的,長輩說話,哪裡有小輩隨意打斷的道理。
“慕容侯爺莫怪。”杜憲笑嘻嘻的自顧自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隨後伸出來手,鬼醫怔了一下,隨即會意,他撇了一下嘴,但是還是將自己的手指搭在了杜憲的脈搏上。
原來是在診病。
慕容寒看到這等景象,心底倒是稍稍的安慰了一些。
本來杜憲就是個病秧子,倒也沒什麼不對的了。
鬼醫隔著幕笠瞪了杜憲一眼,脈早就診過了,這臭丫頭不知道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矯情!
隔了片刻,杜憲問道,“如何?”
鬼醫又怔了一下,這臭丫頭是什麼意思?是想讓他朝大裡說還是朝小裡說?
“但說無妨!”杜憲朝鬼醫眨了眨眼睛。
鬼醫再怔一下,隨後耷拉下了眼角,“隻怕是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