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口殘血漆黑如墨,無力的滴落在涼閣乾淨清爽的地板上。
身為武將的不甘,身為父親和兒子的羞愧,身為一軍統帥的無能,他上愧對自己的父親和祖先,下無顏麵對自己的兒子和下屬。
可是他又能如何?
若是不他默默的認下,陳良會對整個慕容家都下毒手。
到那時候,難道就是對得起列祖列宗了嗎?
那些被慕容寒積壓已久的所有情感在這一刻如同潰堤一樣噴湧而出,這些他都不肯對慕容如玉說,也不能對其他人說。
如今那個身穿黑衣的男人一句輕飄飄的話,道破了他心底積壓的所有秘密,頓時如同打破了他修築起來的堅強壁壘,讓裡麵的恨意,悔意一並傾瀉了出來。
“侯爺!”
慕容寒的親衛急壞了。
本來鬼醫那一句話說的已經讓他們目瞪口呆了。
如今慕容寒又口吐黑血,真是叫他們無所適從。
兩個人一聲侯爺才剛剛出口,就見那黑衣男子飛快的拉起了他們侯爺的手臂,在他們侯爺的胸口種種的打了一拳!
哇的一下,本就如風中敗絮一樣的慕容寒又吐了一口血,血還是黑色的!
“傷我家侯爺!拿命來!”
那兩名親衛已經是紅了眼了,一個想要從鬼醫手底下搶人回來,一個則抽出了劍想要殺了鬼醫。
“還不來幫忙?”鬼醫對阿秋喊了一聲。
“是。”阿秋趕緊飛身過來,三下五除二的將兩個親衛點倒。
兩個人心有不甘的倒在地上死死的盯著鬼醫,就好象鬼醫是他們的殺父仇人一樣。
鬼醫手上可沒停下來,又打了慕容寒三處胸口的穴道。
這三處穴道一打,慕容寒第三口血又吐了出來,隻是這一次,血已經有點暗暗的紅色了……
隻是慕容寒卻也是直接暈了過去,身子軟軟的滑下,若不是鬼醫一把將慕容寒給撈住,現在他怕是已經如爛泥一樣癱在地上了。
杜憲……“鬼醫叔叔。”她忙不迭的爬起來,看著鬼醫將慕容寒再度扔回他的輪椅之中,杜憲也是心驚肉跳的,雖然她知道鬼醫不會殺了慕容寒,但是這三口血吐的一口比一口大,
甚是駭人……
“他……”杜憲指了指癱軟在輪椅裡麵昏迷不醒的慕容寒,驚駭的問道……
“來人啊!殺人了!”
“平章侯府殺我侯爺!來人報仇了!”
還沒等杜憲將話說完,那兩個被阿秋點倒了的長樂侯府親衛已經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堵嘴堵嘴!”杜憲趕緊對阿秋說道。
長樂侯府就在隔壁,這兩個家夥喊這麼大聲是想將長樂侯府的人都喊來嗎?
倒是想的挺美!
阿秋快速的點了那兩個人的啞穴,現下那兩個人隻有乾瞪眼的份兒了……
“放心吧。”鬼醫這才瀟灑的旋身落座,好像剛剛打人的不是他一樣,他優雅的端起了一邊擺著的茶盞,撩開了自己的麵紗,抿了一口。
地上兩個長樂侯府的人如同見鬼了一樣看著鬼醫滿目瘡痍的麵孔,本就說不出話來,現在更是隻有乾瞪眼的份了。
“看什麼?”鬼醫朝地上那兩個家夥冷聲道,“再看,讓你們兩個變成我的藥人!”
那兩個親衛是真的被鬼醫給嚇著了,一個趕緊閉眼,一個則小心翼翼的挪開目光。
“我還當長樂侯府的人骨頭有多硬呢。隨便嚇唬嚇唬,也不過如此。”鬼醫輕蔑的說道。
杜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