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步伐看起來那麼的沉重，一步步的踏出，都好似踏在杜憲的心底一般。
他似乎感覺不到外麵的嘈雜聲，隻是雙眼注視著前方……
“走吧。”陸晚楓和杜憲目送著這送葬的隊伍點著火把蜿蜒的拍成行出了京城的大門，陸晚楓這才輕輕的拽了一下杜憲的衣袖。
杜憲晚間的時候忽然出現在侯府之中，問他願意不願意陪他出來走走，他幾乎是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他們登上了城樓，看到的便是這副景象。
杜憲身披黑衣，宛若與這夜凝成了一體，讓陸晚楓看了之後莫名的感覺到一點點心疼。
他明明也不是一個健碩的人，他知道杜憲每天都要吃不少的藥……
那日自慕容如玉離開之後，杜憲哭了很久。
他一點嘲笑杜憲的意思都沒有，一個人若不是真的傷心了是不會哭成他這個樣子的。真哭還是假哭，一眼就能看得分明。
“走吧。”杜憲收斂回自己的心神，“一會我送你出城。”她淡淡的說道。
“出城？”陸晚楓一驚，“什麼意思？”“明日就是期限的最後一天了。”杜憲努力的朝著陸晚楓輕輕的一笑，“陸伯母在剛才已經被我派人安排去了彆的地方。你放心，我既然答應你保護你們陸家的人，不管我活
著還是死了，你們都會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你胡說什麼！”陸晚楓聽到杜憲提及一個死字，覺得猶為刺耳。他不禁蹙了蹙眉頭。“你不是一直都說那案子已經查出眉目了。為何現在卻要這麼說？你莫要騙我。到底那
案子進展的如何了？”“我沒騙你。”杜憲一邊與陸晚楓走下城樓，上了馬車，一邊說道。“案子是有眉目了，但是陳良意欲殺我之心不減。而且破這個案子，我提供的東西不少，他必定會更加的忌諱我。所以即便明日案子有了眉目，我怕他還會生出彆的事非來。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損失，我沒和你商量就先將伯母送走了。還請你原諒則個，實在是事出有因，現在我隻想問你，你是想繼續跟著我，還是陪著你母親？若是你選前麵的，那就聽我的安排，若是你選了後麵的，我馬上也會安排人送你去與你母親團聚。以後若是我不
能再照拂你們了，我會再想起他辦法安置你們。不過，若是選了跟著我，怕是要跟我去吃苦了。伯母的身體經不起那些，所以我不能帶著她。”
“我跟你就是了。”陸晚楓稍稍的沉思了片刻，馬上就做出了選擇。“你不後悔？”杜憲看著他問道。“選跟著你母親，你們至少母子在一起，不會受分離之苦，我也可保你們平安穩定。但是跟著我，未來如何，不可預知。你真的想明白了？
”
“不後悔！我想明白了！”陸晚楓斬釘截鐵的說道。
“好。”杜憲點了點頭，靠在了馬車的車壁上閉目養神。
在陸晚楓看起來，杜憲疲憊至極，眼下都是一片青黑之意，想來這幾日他應該是都沒睡下。
他雖然滿懷心事，但是也不能去打擾杜憲，隻是安靜的坐在他的身側，就這樣看著他。
馬車行進到了一個巷子之中，阿秋從車上跳下來，“主子咱們到了。”他敲了敲馬車的車壁。
“恩。”杜憲睜開了眼睛，看向了陸晚楓，“麒麟，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考慮什麼？是跟著你還是去陪我母親？”陸晚楓問道。
“恩。”杜憲點了點頭。“沒想到你也這麼婆婆媽媽起來。”陸晚楓展顏一笑，“我雖然現在身在賤籍，但是我的靈魂還沒那麼賤，我既然以前立過誓言，便一定會做到。我跟著你就是了。以後莫要
再問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了。我當著紫軒的麵也說我是你的人了，既然如此，便也無悔無怨。你若再問，便是不信我了。”“好。”杜憲心底有點感動，她的眼眶最近總是容易發酸，所以她隱隱的背過臉去，“那你下車吧，一會會有一個商隊從此出發朝西北而去，那商隊是我們侯府的。你跟著他們，小樓也在裡麵，他會安排好一切的，你隻要聽他的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