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亮出自己手中的牌,一邊又告訴自己他手裡還有牌,卻又不明說是什麼東西,真是叫人氣的牙根發癢,卻又投鼠忌器。
“本侯在呢。”杜憲掏了掏耳朵,“本侯還年輕著呢,耳朵不背。”
所以這就是在嘲諷他已經年紀大了嗎!
開玩笑!他還很能打的好嗎?陳良重重的一拍桌子,將怒氣都撒在那張桌子上,饒是紅木雕琢的桌子,現在似乎也被他一掌打的有點四腳鬆動了……杜憲總是在正經事裡麵加幾句胡說八道,用來擾亂他
的視聽,他明明已經參透了杜憲的伎倆,但是還是忍不住會被這小王八蛋氣的動怒。
杜憲這一走,怕是絕對不會回頭了。
陳良陰沉著臉,死死的看著杜憲。
杜憲卻好似已經猜到陳良會挽留他一樣,笑眯眯的抄手站在門口看著他。
陳良忽然覺得有點好笑了。
他和這個人鬥,和那個人鬥,最後都是他贏了,甚至,他將先帝和杜平湖都給蒙蔽過去了,才有了今日的位置。
其實現在想想,並非是他的才智高過了那兩個人,而是他鑽了一個大空子,他是先帝的小舅子,先帝是將他當成親人看得。而他在杜平湖的眼裡就是一個武將,普普通通的武將,若不是朝中無將可堪大用,若不是他是國舅的身份,會對先帝忠貞不二,杜平湖對他全然沒有防備,他之前做的事
情壓根不會做的成。
就如現在的杜憲站在他麵前一樣。
他之前哪裡有半隻眼能看得上杜憲呢?他除了對杜憲身後原本屬於杜平湖的勢力有所忌憚之外,他是真沒將杜憲放在眼裡。
所以造成今日的一切,也是他的大意與疏忽了。
誰能想得到如杜憲這種羸弱少年,居然能有本事站在這裡和他叫板?他與太後之前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相互慪氣,已經讓這件事情成了一個死局。他將陛下金劍拿出來,就是想在太後和朝中眾人麵前替自己爭回一個麵子。按照他的如意算盤
,不管輸贏,他都要用先帝的那把劍立威的。“本王很好奇。”陳良也不愧是梟雄,並非是小雞肚腸之輩,被杜憲這般挑釁,他現在惱怒散去,倒也笑了起來,“若是這件事情與本王的後院之人毫無聯係,你又憑什麼脫
身呢?”
若是說這是杜憲之前設的局,陳良覺得不是。
他思來想去,隻能說這回就連老天爺都站在了杜憲的那邊了。“這世間事情,緣起緣滅,因果循環。”杜憲倒是十分的豁達,“發生就是發生了。沒有什麼如果之類的假設。你的側妃已經早早的種下了因,即便不是在這次爆發,以後也會爆發,而你的權勢,你身邊人依仗著你的勢力對生命的蔑視,你對後院的縱容,對關側妃的寵愛,放任其他人與她爭奪你的垂青,你卻得以洋洋的享受其中的好處,這
一切的一切,都是已經注定的。王爺,你活得時間比本侯長,難道還沒參透嗎?”
杜憲這番話說出來,真是讓陳良的後脊背一涼。
是啊,杜憲的話真的是叫人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他與太後的賭氣本就是因為那四十多個女子的死而起的。
而種下這因果的,就是他本人!所以誠如杜憲所說,這沒有任何如果的成分在裡麵!若不是因為死了那麼多人,太後不會借題發揮,他也不會跟著一起請出先帝的金劍陪著太後一起賭,妄圖壓太後一頭…
…
所以……
陳良在片刻的愕然之後,苦笑了起來。“我以前與其他人一樣隻當你是個不學無術的黃口小兒。”陳良用一種全新的目光重新審視著杜憲,“今夜,本王才知道,我們都錯的離譜了。杜憲,杜平湖有你這樣的兒子,想來也是含笑九泉了。好,本王就衝著你剛剛那一番話,這次便與你做了這場交易!你將你所掌控的人和證據交給本王,本王這回放你一條生路,也會將先帝的金劍歸
還太廟之中供奉起來。但是杜憲,本王這生也隻會忍你這一回。你莫要讓本王抓住你任何的錯漏。”“本侯自然是謹言慎行的。”杜憲緩緩的一笑,她從衣袖之中利落的抽出了一張紙,“既然王爺允下了,那就簽了這個君子協定。王爺也知道本侯很怕死的,不白紙黑字的寫
下來,本侯總會覺得心底不安。”
小兔崽子!太過分了!陳良的心底飄過了這幾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