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一直跟著本侯是什麼意思?”杜憲進了書房之後坐定,抬眸,蹙眉,望著跟著他身後進來還將房門關上的慕容如玉。“若是您要將您的父親帶走,自去找鬼醫去。他不
是將麵具與傳令玉佩交給你了嗎。至於你父親願意不願意跟著你一起去,邊看他的心情,我做什麼決定,我不會阻攔。”
若是不交這些的話,慕容如玉是萬萬不可能安安穩穩的到這裡。
被杜憲搶白了一下,慕容如玉的臉上流過了幾分尷尬之意。
他站在桌子邊上手足無措,而杜憲則是翻開了一本書,壓根就是一副不想和他說話的樣子。燈火微黃,室內撒了一層朦朧的光暈,亦是將杜憲的眼眉勾勒的十分潤澤,隻是眉尖眼梢總是蘊著幾分讓慕容如玉心底發顫的冷意,清清淡淡卻一種拒人千裡的意味含在
其中。
慕容如玉的心頭猛然被重擊了一下。
這個人小時候看書能趴著從來不坐著,更不要說會坐的如此端方了。杜憲的腦子很好用,所有的書,他隻要看一遍便會記得,所以他對什麼都沒有常性,因為他一學就會,然後就開始抓耳撓腮了,即便有先生看著,他也能在先生的眼皮子
底下偷懶偷出個花樣來。
所以慕容如玉現在站在這裡看杜憲,卻是覺得自己看的不是他記憶之中的杜憲,而是記憶之中自己小時候的樣子……
那時候的他便總是這般的正襟危坐,不動聲色,不管杜憲在一邊怎麼鬨,他的眼角與眉梢也如同沁著冰雪一樣……
他以前總是自詡自己能恪守著最完美的禮貌與儀態,而同為世子的杜憲則常常如同一條沒了骨頭的魚一樣,胡亂的癱軟著……杜憲何時曾坐的如此的筆直過……
所以杜憲是花了兩年多的時間將他變成了自己當年的模樣了嗎?所以現在的杜憲開始遵守禮儀了嗎?
以前他總是在杜憲的耳邊咆哮,叫他好好的當他的世子去,不要整日胡思亂想,該娶妻生子,過正常的生活……
適才杜憲與郡主兩個人之間的模樣分明就是已經親密無間了……
他會娶郡主的是吧……
他已經忘記了之前他有多喜歡自己,曾經和自己說過的那些話了對嗎?
慕容如玉的臉色越來越差,就連呼吸都有點急促。
明明,這是他以前希望杜憲做到的,但是現在,為何他的心會這麼疼……疼的他都快要站不住了。
“阿憲……”慕容如玉有點心驚膽戰的緩緩的開口,率先打破了這屋子裡麵的寂靜,“我是專門來見你的。”
“是嗎?”杜憲依然回答的清清淡淡,聲音裡不帶一絲的溫度,“可真是榮幸了。道謝的話不必說,因為令尊已經說過了。”她說完這些話連看都沒看慕容如玉一眼。
“我……”慕容如玉一時語塞,他剛剛好就是準備先從道謝再到道歉的……結果杜憲一來就將他的路給堵死了。
饒是他飽讀兵書,現在卻是抓心撓肝的想不出該怎麼和杜憲好好說話才能讓杜憲看他一眼。
是啊,從進來到現在,杜憲幾乎就沒正眼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