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偎在一起的兩人仿佛真的是親母女一樣。
看著往日狂躁的不能溝通的妻子完全換了個人,隻想離婚求清靜日子的梁景文,什麼也不想細究。
就算蘇禾禾是另有主意裝樣,梁景文也想陪她演到最後。隻要能離婚,萬一的可能他也不想放棄。當清靜都成了奢求時,他自覺已活成了行屍走肉!
離婚需要的介紹信,前幾天激憤喊出離婚後,衝動之下,他就去學校給開了出來。都知道他的婚姻讓他痛苦難堪萬分,誰都沒有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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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城永安區民政局婚姻登記處門口,手裡拿著離婚證,梁景文才終於信了,他兩年噩夢般的婚姻結束了。
雖不想承認,可若不是蘇禾禾成全,他和他家裡單方麵想離婚是要付出慘重代價的。這樣謹言慎行的時期,隻他爸,汝城第一機床廠廠長,蘇禾禾不管不顧去上訪去鬨,被撤職都是輕的。
平複了下激動的心情,梁景文才正眼看向蘇禾禾。
誰見都要誇句漂亮的蘇禾禾,在他眼裡早麵目可憎的成了豔俗不堪的淺薄婦女。可這會兒不知是否錯覺,竟沒那麼不堪入目了。語氣裡也不由帶了溫度,“還當我是哥哥吧?有什麼事我必義不容辭。”
蘇禾禾卻並不想好嘛?隻要想到這具身體和梁景文這樣那樣過,麵對梁景文她就生理性的不適。
喵的,既然心有所屬,乾嘛還要和原蘇禾禾做真夫妻。雖然唐硯嵐是逼他了,可他不願意,誰還能強了他嗎?
既跟人家睡了,又天天給人表演自己的不甘願。蘇禾禾能那麼瘋狂衝動,梁景文是導火索,並不無辜。所以蘇禾禾對他全無好感。
“沒聽說離婚夫妻還能做兄妹的,唐姨你說是吧?”蘇禾禾沒接他的茬。
全程一直跟隨的唐硯嵐隻能尷尬的打圓場,“禾禾說的對,景文還是彆礙禾禾的眼了。”
看著還是花信之期的蘇禾禾,才二十歲,在外人眼裡也還是漂亮的不得了。
可唐硯嵐還記得十八歲剛結婚時蘇禾禾的樣子,是那樣眉眼動人,風姿楚楚的動人心魄。她從未見過比那樣的蘇禾禾還靈動出塵的女孩子。
可現在,眉梢眼角已染了風霜和沉鬱,蘇禾禾比實際年齡足長四五歲的樣子,勾起了她更多的心虛。
答允了好友要替她看顧好一雙兒女,可現實卻讓她無地自容。立東那孩子被氣得遠走他鄉 。禾禾嫁到他們家又是如今離婚的下場。
同樣的自己的兒子也沒得好,從那樣一個意氣風發的青年,變成現在這樣寡言沉默的人。
無聲嗟歎中,對當初的那點私心做崇,唐硯嵐無限後悔。
一念錯,處處錯!
兩年前,兒子有心儀交往的姑娘,她高高興興找人打聽,卻不是好消息。那姑娘家裡成分有問題,隨時有被清算的可能。
之前風聲鶴唳的日子還記憶猶新,她不敢拿全家去賭。
蘇禾禾打小就喜歡自家兒子她一直知道,本來她一直有意無意的幫兒子阻隔著。
惶急下她心裡開始思考起可能性。
剛好那年禾禾高中畢業,上頭下文件,沒能就業,也不是獨生子女的青年必須響應上山下鄉的號召。不想辦法,禾禾就是知青下鄉隊伍的一員了。
立東那孩子心疼妹妹,要把工作讓給妹妹,自己下鄉。
老蘇卻說在廠裡立東更能體現價值。反是禾禾這個高中畢業就是哄人罷了,沒說她不學無術就是高看她了。這樣的人正該到廣闊天地去鍛煉,改掉身上的嬌嬌之氣。
為此,那兩父子爆發了大戰。
再三權衡之下,既可以拆散兒子的戀情,禾禾也不用下鄉,剛好可以兩全。她就擅自到蘇家提了讓禾禾嫁給景文的事。
老蘇沒反對,可知道景文戀情的立東是強烈反對的。景文也堅決不同意。
可禾禾得了她的應許,卻抓住再不肯放。景文那裡也因她一句重話“彆因為你害了全家”而妥協。
唯有一直不肯接受的立東,在禾禾說了傷人的話後,直接報了廠裡援建西北的任務,婚禮都沒參加就走了。
往事還曆曆在目,可現實和預期卻早已背道而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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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周圍斑駁的牆麵上隨處可見的標語,街麵上車輛稀少,電影裡才見過的二八大杠自行車不時的從身邊經過,行人古早陳舊的衣著打扮……
跟夢遊一樣的很不真實!
還是有些暈眩,接受的記憶也很混亂。卻因不能忍受眼前這兩人的逼逼,先來離了個婚!
真是一場彆開生麵的穿越了!沒誰了吧?
“那唐姨,咱們就各自安好吧!”在梁景文的複雜難明的眼神目送中,蘇禾禾先行離場。
隔著近半個世紀的時光,從未關注過的時代。根本不知1973年意味著什麼的蘇禾禾,還挺為自己的速度離婚沾沾自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