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記憶裡,曹大姨的廚藝真不咋樣,做出來的飯菜屬於很不好下咽的那種。
“大姨,我可不是跟你見外,而是吃過你的飯後我再也不惦記了。我跟你說我有做飯的天賦,看人家做幾回我就會了。”說完她嗬嗬笑著,站到灶台邊打算刷鍋。
曹大姨眉毛一豎,“好你個蘇禾禾,還嫌你大姨做飯難吃,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出什麼花來。還敢跟大姨吹牛皮。”
現在就汝城市中心幾處通了煤氣,部隊大院和機床廠做飯取暖都還要燒煤球。
但這個已難不到蘇禾禾了。在蘇家一個月,雖不做飯,可中午總要給自己熱飯吃,她現在已經是生火小能手了。
燒灶,刷鍋,切蔥花,開始幾下手忙腳亂地惹大姨直發笑。
可等燒鍋倒油,看她把蔥花嗆出蔥油後,倒入蛋液,剩米飯翻炒,再撒鹽,淋醬油一起嗬成。之後蔥香夾著蛋香摻著米的焦香,隻聞著味兒,曹大姨就自愧不如了。
一鍋炒飯剛好盛了兩大碗,用盤子罩住彆跑了熱氣。蘇禾禾從菜筐裡拿出一根蘿卜,看還是脆的,保鮮的還不錯。
洗乾淨後,削皮切絲。蒜末辣子粉放鹽攪拌好,重起鍋燒滾油潑上就出了碗紅辣蒜香的辣椒油。淋一大勺到蘿卜絲上,撒點鹽,滴幾滴醋拌好,一盤酸爽微辣的解膩下飯菜端上了飯桌。
一大口蛋炒飯,夾一筷子涼拌蘿卜絲,怎麼就那麼好吃過癮。
姨甥倆對坐,頭幾口吃得是頭都不抬。
等下了半碗飯,曹大姨才緩下速度,真心建議道,“禾禾你要以後不想做飯,晚上就彆和我搶。不然你姨父和弟弟吃完你的。我就再賣不動我的飯了。”
蘇禾禾本來就是要攬下大姨家做飯的活計,不然她住得理不直氣不壯的。
“大姨彆爭了,你們都上班上學的,我做個飯也算有個生活目標,不然要閒得發呆嗎?”
曹大姨就想到她可是剛離婚的,還真怕她自己再胡思亂的。這樣買菜做飯轉移下思緒,還能好些。
於是也不再反對了。隻說周一到周五蘇禾禾做飯,禮拜六日就她來,休息日年青人多睡會兒懶覺也是好的。
滿負荷做七天飯,蘇禾禾確實承受不來,於是姨甥倆就有商有量的把今後的生活規劃好。
看著外甥女才二十歲卻是有婚史的離異婦女,曹大姨怎會不意難平。
碗裡的飯吃完,終沒忍住歎氣,“唉,禾禾你要當初不那麼任性多好。你又長得這樣好,咱家條件也不錯,剛她們都惦記的鐘湛,大姨也能仗著你姨父的麵子厚著臉皮提一嘴。萬一成了你這輩子什麼都不用愁了。現在咱隻能看著彆人誰有這個福氣囉!”
之前她們淡那個人,蘇禾禾也跟著被迫聽了一耳朵,並沒太留意。
可現在看自家大姨都這樣遺憾可惜的,難免起來些興致。
美餐一頓後,八卦娛樂下剛好,“誰呀這人?有那麼好?怎麼都想抓來當女婿的樣子。”
曹大姨被逗笑,之後才瞪她,“才二十五歲已經在營長任上兩年了。聽你姨父說,等在這裡再乾點成績,快了年底就能給他升上去。長得也好,你哥和你三個表兄弟長得好吧?可跟小鐘比,卻還差點意思。
最要緊的是他家庭條件也好,雖不知具體,可聽外頭傳的嘴,他出身將門之家,父輩都是響當當的人物嘞。
你說自己能耐,長得還俊,家裡又是那樣的條件,誰家有女兒不想嫁?我看等他真要相看時,這大院裡還有得爭,怕要搶起來。”
這要在後世,不就頂級高富帥了?那剛那些婦女同誌的態度確實可以理解。
然後她大姨又跟她說了剛跟人為啥要那麼介紹蘇禾禾,“都盯著鐘湛呢,稍有個平頭整臉的姑娘出現,她們都要如臨大敵的。先說清楚咱沒那條件,免得被她們針對。”
蘇禾禾恍然,沒想到部隊家屬院也是個複雜小社會。
曹大姨自問已經給外甥女撇清了,剩下她們娘倆看熱鬨就好。
可全沒想到,繼鐘湛後,蘇禾禾成了軍區大院裡的另一焦點人物。
外頭都傳:劉師長家來了位漂亮小保姆,還是個離過婚的。估計是娘家容不下,沒錢沒工作,隻能出來當保姆掙口飯吃了。
唉,長得好有什麼用?還不是被男人嫌棄不要的!
對於小保姆是曹秋霜外甥女一說,兩人長的又不像,壓根沒人信。
怕被說資本家習氣,大院裡多少人家找乾活的阿姨都假借親戚之名的?劉家這事兒不新鮮。
官不舉民不究的,都這樣,誰不是心照不宣的。
因自己一句話,就給外甥女傳這樣,曹大姨又氣又上火,歉疚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