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
周五傍晚正炒菜時,蘇禾禾發現家裡醬油和鹽都沒了。原來一直有存貨的,可打開櫃子,有沒了。
出去到客廳一看,已經五點十分了。
劉少睿剛被於桂芬說家裡有事,喊去幫忙找孫誌武去了。
大姨也是才進門就被拉走了,所說是家屬樓那邊有糾紛,要去做工作。
隻是能自己跑一趟了。好在姨父也得六點半回來,那會兒開飯還來得及。
摘掉圍裙,她拿了兩塊錢提著醬油瓶,就往菜站那邊走。
等買好鹽,打好醬油,看了菜站裡的表,才五點半,蘇禾禾才慢下步子往外走。
到了這裡才發現,沒塊表真不方便。
以前手上戴著名表,也隻是她偽豪門千金的行頭。看時間還不是和人一樣,一部手機全搞定。
可到了這裡,不戴表真不方便呀,出門時間全靠猜的。
她其實是有表的,結婚的時候梁家什麼都是給齊了的,給她買了一塊一百三十塊的雙喜女表。
雖然又大又醜的,可為了看時間,剛來部隊大院時她是戴著的。
可到了部隊大院後,到菜站買菜時,總有旁邊幾家的阿姨來掀她袖子看表,看完還要語重心長的,“小蘇呀,你看有的連長團長家屬都沒戴塊表,你這樣多不好……”
彆人的看法蘇禾禾可以不care,可總這麼被人冷不丁的抓手腕,再湊近說話,蘇禾禾是真煩死了。
為了清靜,手表就被她閣置了。可出門也是真不方便呀!
禮拜天晚飯前鐘湛又要相親了。
還要在家裡吃晚飯。雖說好了家裡吃什麼都跟著吃,可以大姨父和大姨待鐘湛的態度,緊著家裡的好菜總是要上兩盤的。
長此以往,鐘湛這每相親就留家裡吃飯,給不給補貼呀?不然本就不豐足的肉蛋定量,再加個人,哪怕就一個月三頓,也是要降低家裡的夥食標準了。這不是給本就不富裕的日子雪上加霜嗎?
蘇禾禾心疼又不樂意,想著大姨父和大姨不計較,也不好說。那她要不要隱晦的提醒那麼一小丟丟?
雖然看高富帥被勉強相親很下飯,可蘇禾禾還是覺著代價太大,劃不大來。
蘇禾禾邊走邊雜七雜八的想著,走路也不看人。
“啪的一聲”腳邊落下個小石子兒。
正認真想事兒的蘇禾禾被驚得差點跳腳,手裡的醬油瓶差點脫手。
咬牙看過去,前麵不遠的路邊吉普車旁,麵色淡淡的鐘湛正衝她抬頜示意,應該是想讓她過去。顯然不覺著自己的行為哪裡有問題。
喵的!掃到周圍刷刷看過來各種目光,鐘高枝兒在的地方,真的是視線的焦點。
不想被過多關注,蘇禾禾隻能祭出忍功,走過去,儘量平和客氣的,“鐘營長,有事嗎?”
開車門,從後座上拎出個袋子遞給她,“一點乾貨,肉也不用準備,禮拜天我拿過去。你回去跟師長說,我不吃白食。”鐘湛麵無表情的交待著。
同樣的,蘇禾禾也是沒得感情的,機械的接過。
“我會轉達的,那我可以走了?”
看到對方點頭,蘇禾禾提著又多出一個的袋子,繞過人和車子,繼續趕路。
目測袋子裡好像是臘肉臘腸和魚乾之類的乾貨,還有之後的肉,那鐘湛確實不是吃白食了。
就為這個,蘇禾禾決定原諒他剛才驚到自己的粗魯行為。
沒辦法,這樣吃點好的要算日子的時期,蘇禾禾最在意的就是這幾口吃的了。
——
孟新生控製不住的,已經往那邊看了不知多少回了。
人都走遠了,他還失神的對著人的背影收不回眼來。
和他一起做伴出來的同伴,還真知道他看的人是誰。
晚上要去營長家吃飯,兩人來菜站打酒。出了菜站,就看到人往鐘營長那邊走。
一起不由自主的就停腳看住了眼。
在孟新生再一次望過去後,那位同伴,“孟連長,是不是動心了?”
孟新生才知被人看出來,有些拘謹的,“彆瞎說,能和鐘營長一起說話的姑娘,哪是我能高攀的?”
同伴卻搖頭,“這位你要想,娶回家就一句話的事兒。隻要你不……”後頭故意賣著關子。
孟新生不大信,“你是想逗我?”
“孟大連長麵前我哪敢編話,是真的能娶上。不說你,就是你下頭的排長去求,也一樣能。”
孟新生這才覺出不對來,“有話你就直說,我可猜不來。”
同伴這才講給他聽,“不是咱院裡誰家的千金,就你們劉師長家小保姆,還是個離婚的。你也知道,對外都說是家裡親戚,都知道怎們回事。”
孟新生不由又往那邊看了幾眼,有點不肯信,“看著最多二十歲,穿得也不比那些大院姑娘差,還離過婚?保姆?你怕是給弄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