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章
可鐘高枝兒竟是跟她耗上了一樣,意態閒適的站那裡,不說話,卻也不挪腳。
唉!惹不起!萬般不情願的,蘇禾禾小小聲地,“我們約好了朱巧玲,鐘營長要是不介意,可以一起。我們姐弟是歡迎你的。”那天鐘高枝兒和朱巧玲相看,誰都沒說破,蘇禾禾是一點也不想拿出來說。
可要是真讓鐘湛跟著去了,朱巧玲明顯還對鐘湛情絲未了的,這不是對她的二次傷害嗎?
就站在女同誌的角度,蘇禾禾肯定是站朱巧玲這邊啊。
聽她說完,鐘湛果然不自在地抬手抹了下鼻梁,放棄了,“那你們就自己去吧。”
蘇禾禾如蒙大赦,“那鐘營長我們走了。”轉頭又招呼看呆了的劉少睿,“走著啊?年紀輕輕的怎麼反應遲鈍呢?”對表弟怨念大了,蘇禾禾才不慣著呢。
看著那對姐弟走遠,回想那位蘇同誌的態度,鐘湛從不知自己這麼不受待見。
本來打算回宿舍再看會兒軍事書的,他轉身又去了前頭的另一棟樓。幾分鐘之前,他就剛從這裡出來。
走出幾步,想到手裡的袋子,抓出幾粒花生扔嘴裡。他是喜辣之人,這個恰對了他的口味兒。
再看另一袋子,是小巧的餅乾,猶豫後,他折返回車邊,開車門把裝花生的袋子放到車裡,隻單拎著餅乾袋子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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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去而複返的好友,曾勤愣了,“老鐘,你怎麼又回來了?是忘了什麼?”
“你不是說要去看電影?一起?”把餅乾袋子放桌上,鐘湛拉開椅子先坐了下來。
這可把曾勤奇怪的,“老鐘你沒開玩笑吧?剛你還笑我沒長大,跟著湊熱鬨看電影太不穩重的。怎麼轉頭就說要去了?怎麼回去一趟就轉性兒了?”
“囉嗦,去不去?不去我就走了。”鐘湛不耐煩地催著。
曾勤正了正軍裝,“我本來就是要去的……咦?你這是拿的什麼?”說著話過來拿起餅乾袋子,“聞著很香。”已是揀出一塊兒吃到了嘴裡。
“很酥口,又香甜的正合適,哪裡買的?好像沒見商店裡有賣這種的。等吃完了這些,我要接著買點。”
鐘湛也跟著揀起一塊嘗了,雖他不喜點心糕點之類的,竟覺著這個小餅乾很可吃。
於是又提到了手裡,“外麵買不到,是人家自己做的。”
送的東西還帶收回的?曾勤竟不知好友還有這樣小氣的時候。每月打劫他的煙時不都挺大方嗎?
聯想到一種可能,“老鐘,你這情況不對勁兒呀?我可聽說你和醫院裡新來的小謝醫生相看了,都說她長得比文工團那幾個台柱子還好,這是成了?她知道你嘴刁,都給你自己做餅乾了?”說完這些,又覺著不像,“也不對呀,相中了你咋不陪人家看電影?處對象不都得約會?”
鐘湛一臉看白癡一樣的瞅著曾勤,話都懶得接,開門就往外走。
曾勤在後頭關門跟上,“說說唄,我給你參謀參謀。”之前因為下連隊,曾勤錯過了問好友相親的進展。剛才在食堂,又人多口雜不便問,這時當然要抓緊盤問。
躲無可躲,鐘湛伸腿跘了曾勤一腳,看他狼狽的跳腳躲過,才解了氣。
“彆隨便給人安我頭上,相親是不想我們師長為難,坐那麼一會兒不算相親。”鐘湛壓根就不覺得自己是相親了。
曾勤就知他還是為了拖延家裡想出來的消極做法。
想想自己也沒比他好多少。下午剛回大院,下班前他就被古伯母一個電話招喚過去,給了他一摞姑娘的相片,說是讓他看哪個和他眼緣,她那裡好著手安排。
最叫曾勤鬱卒的是,古伯母還特意跟他強調,這些姑娘她都問過了,都是家裡保生閨女的。
他這是比鐘湛還心苦,他媽是完全把他當成生孫女的工具了。他信隻要有了孫女,他媽就要給他丟過牆,自生自滅了。
一對難兄難弟,大哥就不說二哥了。
路上不時有人跟兩人招呼敬禮,也不好再說這些。
曾勤隻剩一個問題,“那你餅乾哪來的?說說,我也好弄點回來。”
個臉大的,鐘湛側開些,淡聲道,“我們師長家裡自己做的,你大可去多要點兒。”
曾勤隻能“嗬嗬”地,“那我還是不想了。不過你們師長家屬還挺有巧思,餅乾都自家做了。劉師長有福啊!”
怕解釋一句會引來無數句,鐘湛再不肯接話,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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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禾禾和劉少睿趕到時,朱巧玲和孫誌武萬建軍三人已經等在了大操場外邊路口。
隻是兩位男同誌很沒有風度,離朱巧玲站得幾步遠,很有些涇渭分明,老死不相往來的意思。
見到蘇禾禾姐弟兩個,三個人卻同時迎了上來,估計也是覺著彆扭。
蘇禾禾知道朱巧玲不是真高傲後,很同情她。
看到孫誌武兩人也上前了,她有些孤獨無助的退了兩步。蘇禾禾少許的同情心泛濫,過去主動挎住了她的胳膊。
“巧玲,讓你等久了呀。”